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29739438
我要我ZUI喜欢的蓝绿的封面给报摊子上开一扇夜蓝的小窗户,人们可以在窗口看月亮,看热闹。——张爱玲
· 精装臻美典藏,月亮构筑起的永恒经典
· 读尽传奇作家张爱玲经典小说、散文
· 钱钟书之后,DIER个进入企鹅经典丛书的现当代中国作家
· 多部作品被改编成热门影视佳作· 精选广为传颂的代表作 真实呈现张爱玲传奇一生
包含三部短篇小说集《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怨女》,两部长篇小说《半生缘》《小团圆》,三部散文集《流言》《华丽缘》《重访边城》。
《倾城之恋》:收录张爱玲23-24岁创作的短篇小说,包括《DIYI炉香》《心经》《封锁》《倾城之恋》《金锁记》等。
《红玫瑰与白玫瑰》:收录张爱玲24-27岁创作的短篇小说,包括《鸿鸾禧》《红玫瑰与白玫瑰》《郁金香》等。
《怨女》:收录张爱玲30岁以后创作的短篇小说,包括《怨女》《色,戒》《同学少年都不贱》等。
《半生缘》:张爱玲长篇小说代表作。顾曼桢与沈世钧原本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却因为命运的捉弄而分开。多年后,曼桢和世钧又在上海相遇,而岁月变迁,一切都回不去了。
《小团圆》:张爱玲长篇自传小说。《小团圆》以一贯嘲讽的细腻工笔,刻画出张爱玲ZUI深知的人生素材。
从一九四〇年代到一九九〇年代,张爱玲散文创作横跨半个世纪,《流言》收录她从20岁到25岁文学起步及盛产期的散文作品,《华丽缘》收录她人生中途的散文作品,《重访边城》收录她晚年时期的散文作品。
1、倾城之恋
2、红玫瑰与白玫瑰
3、怨女
4、半生缘
5、小团圆
6、流言
7、华丽缘
8、重访边城
王小波:张爱玲的小说有种不同凡响之处,在于她对女人的生活理解得很深刻。
贾平凹:与张爱玲同生在一个世上也是幸运,有她的书读,这就够了。
白先勇:张爱玲的文字风格很有趣,小说语言更纯粹,是正宗的中文,她的中国传统文化造诣其实很深。
王德威:我们一直要等到另一个新世纪来临后才理解,张爱玲的许多同辈作家所信仰的“现代”可能未必那么现代,而张爱玲所坚持的“传统”其实一点也不传统。
《小团圆》
一
大考的早晨,那惨淡的心情大概只有军队作战前的黎明可以比拟,像《斯巴达克斯》里奴隶起义的叛军在晨雾中遥望罗马大军摆阵,所有的战争片中最恐怖的一幕,因为完全是等待。
九莉快三十岁的时候在笔记簿上写道:“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过三十岁生日那天,夜里在床上看见洋台上的月光,水泥阑干像倒塌了的石碑横卧在那里,浴在晚唐的蓝色的月光中。一千
多年前的月色,但是在她三十年已经太多了,墓碑一样沉重的压在心上。
但是她常想着,老了至少有一样好处,用不着考试了。不过仍旧一直做梦梦见大考,总是噩梦。
闹钟都已经闹过了。抽水马桶远远近近隆隆作声。比比与同班生隔着板壁,在枕上一问一答,互相口试,发问的声音很自然,但是一轮到自己回答,马上变成单薄悲哀的小嗓子,逐一报出骨头的名字,惨不忍闻。比比去年留级。
九莉洗了脸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刚才忘了关台灯,乙字式小台灯在窗台上,乳黄色球形玻璃罩还亮着,映在清晨灰蓝色的海面上,不知怎么有一种妖异的感觉。她像给针扎了一下,立刻去捻灭了灯。她母亲是个学校迷,她们那时代是有中年妇女上小学的。把此地的章程研究了个透,宿舍只有台灯自备,特为给她在先施公司三块钱买了一只,宁可冒打碎的危险,装在箱子里带了来。欧战出洋去不成,只好改到香港,港币三对一,九莉也觉得这钱花得不值得。其实白花的也已经花了,最是一年补课,由牛津剑桥伦敦三家联合招考的监考人自己教,当然贵得吓死人。
“我先下去了,”她推开西部片酒排式半截百叶门,向比比说。
“你昨天什么时候睡的?”
“我睡得很早。”至少头脑清醒些。
比比在睡袋里掏摸着。她家里在香港住过,知道是亚热带气候,但还是寄了个睡袋来,因为她母亲怕她睡梦中把被窝掀掉了,受凉。她从睡袋里取出一盏灯来,还点得明晃晃的。
“你在被窝里看书?”九莉不懂,这里的宿舍又没有熄灯令。
“不是,昨天晚上冷。”当热水袋用。“嬷嬷要跳脚了,”她笑着说,捻灭了灯,仍旧倒扣在床头铁阑干上。“你预备好了?”
九莉摇头道:“我连笔记都不全。”
“你是真话还是不过这么说?”
“真的。”她看见比比脸上恐惧的微笑,立刻轻飘的说:“及格大概总及格的。”
但是比比知道她不是及格的事。
“我先下去了。”
她拿着钢笔墨水瓶笔记簿下楼。在这橡胶大王子女进的学校里,只有她没有自来水笔,总是一瓶墨水带来带去,非常触目。
管理宿舍的修女们在做弥撒,会客室里隔出半间经堂,在楼梯上就听得见喃喃的齐声念拉丁文,使人心里一阵平静,像一汪浅水,水滑如油,浮在呕吐前翻搅的心头,封住了,反而更想吐。修女们的浓可可茶炖好了等着,小厨房门口发出浓烈的香味。她加快脚步,跑下水门汀小楼梯。食堂在地下室。
今天人这么多,一进去先自心惊。几张仿中世纪僧寺粉红假大理石长桌,黑压压的差不多都坐满了。本地学生可以走读,但是有些小姐们还是住宿舍,环境清静,宜于读书。家里太热闹,每人有五六个母亲,都是一字并肩,姊妹相称,香港的大商家都是这样。女儿住读也仍旧三天两天接回去,不光是周末。但是今天全都来了,一个个花枝招展,人声嘈杂。安竹斯先生说的:“几个广东女孩子比几十个北方学生嘈音更大。”
九莉像给针扎了一下。
“死啰!死啰!”赛梨坐在椅子上一颠一颠,齐肩的鬈发也跟着一蹦一跳,缚着最新型的金色阔条纹塑胶束发带,身穿淡粉红薄呢旗袍,上面印着天蓝色小狗与降落伞。她个子并不小,胸部很发达,但是稚气可掬。“今天死定了!依丽莎白你怎么样?我是等着来攞命了!”
“死啰死啰”嚷成一片。两个槟榔屿华侨一年生也皱着眉跟着喊“死啰!死啰!”一个捻着胸前挂的小金十字架,捻得团团转,一个急得两手乱洒,但是总不及本港女孩子叫得实大声洪,而又毫无诚意,不会使人误会她们是真不得了。
“嗳,爱玛,讲点一八四八给我听,他们说安竹斯喜欢问一八四八,”赛梨说。
九莉又给针刺了一下。
地下室其实是底层。天气潮湿,山上房子石砌的地基特高,等于每一幢都站在一座假山上。就连这样,底层还是不住人,作汽车间。车间装修了一下,辟作食堂,排门大开,正对着海面。九莉把墨水瓶等等搁在一张空桌子上,拣了个面海的座位坐下。饱餐战饭,至少有力气写考卷─每人发一本蓝色簿面薄练习簿,她总要再去领两本,手不停挥写满三本,小指骨节上都磨破了。考英文她可以整本的背《失乐园》,背书谁也背不过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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