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486578
·黎戈2024全新随笔集,十年沉淀蜕变之作,书写作为母亲、女儿、人的困境。
“有两个我,一直在争夺生命的精力分配。一个热爱自由的我,和一个深爱孩子的我。在这两者的缝隙之间,我写下了这本书。”
·我们都困在巨大又琐屑的生活里,我们都珍惜具体而微小的幸福。书写女性琐碎而芜杂的日常,日复一日的隐性磨损。这是隐藏在田园生活下的愤怒,也是几亿中国女性共有的困境。
·黎戈记录从少年时代便内卷疲惫的孩子,被社会高速运转抛下的老人,和这母职无法反驳的天命:烧菜、洗衣服、逛市场、陪伴母亲读书……她写下这些日以继夜的磨损,用文字、劳作和爱重建生活。是茫然日常里的无聊和无视,也是吉光片羽般的珍宝。·
·如果你被生活困住,就读黎戈吧。“力量、勇气和爱,都不是干净光滑的标准答案。它们是在污泥满地的日常中,一点点拔脚、迈步、缓行。这来回摇摆的踱步,斑驳的杂质,才是真相。与它们相认并相惜,是我们一生的功课。”
·她把生活写得如此缓慢,又如此透彻。“世界看不见我,但我看见我。”这些看见让活过的日子有了颗粒感,是存在于时间中的体温。
她写女性生活——
女性如何像堂吉诃德和风车作战一样,徒劳地应对着乏味的琐事、不承重的男性、失去伴侣的孤独老年。当代女性不是被饥荒和战乱给摧毁的,而是被日复一日、每日穿行其中的琐碎给慢慢磨损的。
她写妈妈——
我妈面对的,是中国大多数老年女性长期被家庭捆绑,失去社会身份之后的荒芜困境。这个社会的脚步太快,她跟不上。不会用软件点餐;诺大的医院,挂号、拿药、看病都是电子化的。她怯怯地请人帮忙,她又是最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而这些又加重了她的挫败感。
她写女儿——
所有的孩子,都让我难过。他们都没有过上孩子理应去过的那种轻松明亮的美好生活。他们早早地被蒙上了现实的黑影,遮蔽了前路,失去了少年的无忧朝气,以及本可以肆意绽放的可能性。
·文本按时间顺序行走,从母女一体慢慢走向“离开”,最后平等地“在一起”。书稿仿佛有一种生命的成长感。
·图书装帧由知名设计师韩笑操刀,采用新锐插画师Magicle与内文插图黄雷蕾的作品。外婆、母亲和女儿的手,以一根血脉连接起女性脐带,完美呈现女性之间的疼惜羁绊。内文铺陈9幅手绘插图X四色印刷,温柔中有机理感。
“力量、勇气和爱,都不是干净光滑的标准答案,它们是在污泥满地的一地鸡毛中,一点点地拔脚、迈步、缓行。”
黎戈全新随笔集,十年沉淀蜕变之作。
在生活遭遇变故、世界轰然倒塌之后,
她把自己从芜杂破碎里打捞了出来,
一砖一瓦重建了坍塌的生活。
“我想写从少年时代便被剥夺了自主性的孩子,
我想记录下母职这无法反驳的天命,
它的重量落实在具体生活中,被分解成砂砾的那种颗粒感,
我试图速写被社会高速运作抛下的老年人。”
字里行间专注于作为母亲、女儿、人的困境。
她试图记录着普通生活中珍贵的片段,是这个时代中“无聊”的日常与“被忽视”的时刻。
这些茫然尘世里的琐碎与普通,才是赐予我们继续前行的闪光的珍宝。
和你在一起
第一次3
带你去看莫兰迪 9
礼物 14
一起看电影 24
离开 30
漂流在我的理解力之外 41
月亮的歌 49
让美活过来 64
妈妈的信 73
咏电驴78
以吃言爱89
读书的女人 105
穿妈妈的衣服 121
整理你的人生129
妈妈的雨139
困145
自己的房间152
和我妈扯闲天159
敬勇气165
精神风景
世间味 175
和皮皮一起看的书 191
安堵之爱 220
几乎错过的书 230
力量、勇气与爱 236
年味如常 243
清香落 252
寸步
江南可采莲 285
众生 293
春夏之交,美如绝句 301
我重新感觉到万物的重量 306
绝大多数事情都发生在言语之外 311
与汝同行 317
后记 既然这是我正在经历的生活 327
都靓——
你们有没有那种一读就爱上的作家?我先提名黎戈。
糯米大兔子——
黎戈是文学界行走的种草机,跟着她的脚步去看这个世界,去读透生活,去寻回自己。
沈书枝——
她是在用书、文字与周遭的自然来给自己勇气,把自己从芜杂破碎的生活里打捞了出来,一砖一瓦重建了坍塌的生活。
王这么——
说到用生活来进行阅读与创作,以人生来观照文艺,以文艺来滋养生命,真的,我不知道现实写作者中还有谁比她做得更好了。这也是我蕞佩服她的地方。
后记 既然这是我正在经历的生活
在这里,我想谈谈自己的婚姻和感情生活。
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我对婚姻是有幻想的。在我的想象中,那是一个温暖包容的地方,就像我眼界中的一些朋友,她们恩爱的父母,彼此轻声细语,在分居两地时,也鱼雁往返,诉说想念,他们的孩子,取名叫晶晶,意味着爱情的结晶。我想,这样的家庭一定是存在的,既然我没有,我就自己去建造。
初结婚时,非常年轻,几乎没有社会工作经验,人也被动混沌。大家催着我快快买家具,想快点把一切纳入秩序,接下来的程序就是婚礼、生孩子,我给叨叨得心思烦乱,就胡乱选了一套。那年不知道为什么流行风格很磅礴的家具,摆在开阔展厅里的家具运回家来,才发现它们很大,线条很生硬,把我本不算小的二居室塞得很逼仄。我心里有模糊的抵触,但又分辨不清。
有一天晚上我出门吃饭,回家时,发现我妈来过了,默默地在我桌子上留了饭菜,她骑着自行车送来的(那年她还不到七十岁,没有免费公交福利,她舍不得花车票钱,骑行了好几公里,以一个老年人的体能,大概只能靠爱支撑了)。很多年了,我还记得那盒放在桌子上的饭菜。如果是我,女儿不肯工作,就想逃进婚姻,我能克制住绝望的怒火,默默地往桌上放一盒饭菜吗?
我不能忘记那盒饭菜,因为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即使几个小时过去了,它还微温着。那就是妈妈的体温。无论怎样,她都包容着自己的孩子,哪怕她已经远远偏离了自己的期待。
在妈妈孕育我的时候,以胎儿形态存在的我,已经有了卵巢,里面又有着将来会成为我女儿的卵细胞,也就是说,我、我妈、我女儿,在很早以前,就是一体的。我们的生命是一整块的,共享一个源头,在分流独立之后,我们又重新汇合流淌。少年时代,我对妈妈是有怨愤的,恨她软弱,恨她优柔,恨她不独立,让我们被爸爸欺侮。我难过的是,她连打破一个碗都要心疼,却从不知道在我被爸爸挖苦讥讽时安慰我一句,我幼小的心灵难道比一个碗还廉价?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她确实是懵懂的,缺乏心理学常识,社会环境对男性也是倾斜的,她不知道她和孩子被剥夺了尊严、自由,也意识不到心理伤害对人长远的负面影响。
所以,我找了一个和我爸爸完全相反的男性:温柔、专一,但却没有想到他的单纯心性,对恶缺乏想象力,也一样可怕。他糊里糊涂地闯祸,浑浑噩噩地把烂摊子和孩子都扔给我。我也没有想到,因为我的家庭变故,拖累了妈妈,使她的晚年倍加艰辛。我更没有想到,我和妈妈,两个寄希望于男性的女人,就是找了完全相反的男性,差别也只是遭遇不同的灾难。
这十几年里,我经历的是什么呢?应该就是妈妈曾经历过,也是所有年轻女性都曾经历过的:“幻灭”,对男性拯救自身命运的幻灭,对结婚靠岸就幸福永存的幻灭。年轻时的我,对某些意味不明的模糊地带,人性中看不清楚的地方,都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测了,以至于后来看一切像戴上眼镜,那锐化的世界刺伤了我,然而,它更加真实。
我们家回归了母系社会,互帮互助,收拾着男人们留下的败局——我酗酒且家暴的爸爸留给大家的心理创伤,还有我自己家的残局。虽然我们三个女人貌似都没有很强的社会参与度:我妈退休,女儿上学,我是自由职业,但是,谁又能逃过时代的浪潮?我们都被动而隐性地参与了各种新鲜的社会思潮。我们家的家事,简直是各种思潮的回响:“该成为怎样的人?”“做一个自由的主体(安妮·埃尔诺)。”我妈帮我应对困境,正是一场小家庭里的“girls help girls(女性互助) ”,还有:“女性对结构性不公的觉醒”——家庭就是社会的小单元,像一滴水一样折射了时代的样貌。
我该怎样言说那些辗转的夜晚?是一点点挨过的恐惧地带,是在愤懑中力图保留尊严,是在失望中咬牙接过担子,是在命运粉碎幸福时,保有对碎片的爱惜。是的,分手比结合更让我明白爱情的重要,因为有过真挚的感情,所以才没有受到脏兮兮的情感伤害,这种洁净感它保护着我。作为一个写作者,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回读旧文,我并不会为那些幸福的即时记录而感到羞愧,它们是忠实于彼时情境的。
我的家没有了,那我就重新建造一个。我一点点攒钱,攒到一千块,我就换上了新灶具;再攒一千块,就换个新马桶,我强自振作,一天一平方米,把房子收拾整理出来。这个空间,就像我的心,就这么一平方米一平方米地焕发出新貌和生机。我把那套讨厌的家具一件件处理掉了,我也把自己曾经交托给别人的未来,一点点赎回来了。
我很喜欢《东京风格》《东京八平米》。现在想来,我可能并不热衷于僵化的婚姻生活,连带着很讨厌那套明显是用来过日子的乏味家具。后来我自己淘换出来的家居风格,就像我喜欢的书里的照片一样,其实是我和我女儿两个“一人居”叠加的结果,自由缤纷,无规则的乱搭,不华丽也不高级。但是它像是活着的有机体,是一点点长出来的,有着我们两个个体的呼吸。我最先拆掉的家具,就是几乎闲置的衣橱,我根本没什么衣服,那个衣橱纯粹就是配套用的,为了凑成一套新婚家具的样子,架出一个婚姻生活的结构和氛围。它就是个模板。我真正热爱的是书,是工作,拆掉衣橱的那天,我简直像拆掉了内心的枷锁。
我重装了灶具和抽油烟机,天天给自己做饭——平心而论,我不喜欢做饭,炎夏炒炖流热汗,冬天洗菜冻手疼,从采买到洗摘,加上事后清理厨房的费时,所付出的早已数倍于吃饭本身所带来的。一开始,我就在书桌上摆上碗盘,边看书边吃饭,后来我特地布置了一张吃饭专用餐桌——对于我,吃饭更近乎一种主权接管仪式,我将完整领受生命之苦乐,并郑重对待自由与麻烦。
有一次看小说,看到里面有个心理测试:你将要坐火车远行,你随身携带着五个动物:猴子、羊、狮子、马和奶牛。每到一个车站,你就得放弃一个。这个放弃的顺序,就是你心里对某些事物重要性的排序。我毫不犹豫地就放弃了猴子,因为它无用且很喧闹,我放在最后一站放弃的,是马。马既自由不羁又能驰骋载物,无论是美感取向还是实用性都很强。谜底翻出:猴子代表的是孩子,马是事业。
我羡慕孩子的率性,我女儿一直坦言,她不喜欢小孩,将来想做丁克,因为“作业太多,活着太累,时代太卷,不想再延续痛苦”。她说:“难道你不想专心过自己的生活?”我嘟哝着转移话题……在我们那个年代,女性根本没有“不喜欢孩子”这个选项,以至于我从未认真想过我到底喜不喜欢小孩,我甚至不敢生出这个“反人类”的念头。而对我女儿而言,这就是最简单的直觉和事实。
而我并不是能全身心投入育儿的那种母亲,我心里始终惦记着工作:要写的段落,未查证的资料,空白的知识地带,我迫切地想去跋涉、去观赏、去创造。可人只有那么点精力,再搭上个二十四小时随时生出各种麻烦的孩子(家长群的信息提示一响,我就紧张,要去购买教参、辅导各种作业、准备各样物事),真是不够花。写作,本来就是我的另外一个孩子。也许,这是种反复冲突的内耗,不停转移又强拉回关注重心的折返,让我极度疲惫。
有两个我,一直在争夺生命的精力分配,一个热爱自由的我,和一个深爱孩子的我。在这两者的缝隙之间,我写下了这本书。
我记录琐细的日常,绝非想讴歌母爱的伟大,更不是炖一锅母慈子孝的鸡汤。我想写在当前严重内卷的环境中,从少年时代便被剥夺了自主性的孩子。我想记录下母职这无法反驳的天命,它的重量落实在具体生活中,被分解成沙砾的那种颗粒感。我试图速写被社会高速运作抛下的老年人……作为母亲、女儿、人的困境。女性如何像堂吉诃德和风车作战一样,徒劳地应对着乏味的琐事、应试教育、不承重的男性、失去伴侣的孤独老年——当代女性不是被饥荒和战乱给摧毁的,而是被日复一日、每日穿行其中的琐碎给慢慢磨损的。
这种隐性的磨损,是近处的痛苦。崇尚宏大语境的人,不屑去谈论它,他们更热衷于远方的苦难,而这磨损引发的呻吟,他们视之为女性软弱导致的抒情性——这房间里的大象,确实不像社会新闻那样有突兀刺人的戏剧性。它没有轮廓清晰的事件外壳,也不易于提炼出哲理,但既然这是我正在经历的生活,我就得如实记录。是的,我要它被看见。
我不想写教育心得,更不想写鸡娃书,我只想记录平凡人的日常相处。市面上的亲子文/书,趣味比较两极,要么向上写,偏精英化,比如父母培养出一个名校生,大家都想学习他们的教育经验,这其实是育儿领域的成功学。要么,就是向下写,对底层弱势人士的猎奇,比如奶奶瘫痪、爷爷智障、爸爸猝死、妈妈改嫁这样的家庭背景,读者也想一探其中的悲剧景象。
在我们这里,大约有一半的孩子上不了高中,高中生里,只有百分之一点四可以上985高校。但在我的印象中,很少见到那种关于普通家庭的亲子书,比如父母是工人/职员/小商贩,孩子是个普通学校或高职/技校的学生,他们过着平淡如水的家庭生活,而这样的人,其实是人群中占比例最多的。大家对与自己同质的“普通人”的生活,是觉得“无聊”,也“无视”的。
那我就想去“聊”和“视”。
我想写出那个接壤地带,就是在虚无中闪过的,悄然的一线光,一个最平凡的孩子,她那普通又珍贵的质地。是的,我要这不凡的平凡被看见。
我的写作立点一直都是:真挚地去拥抱生活,真实记下当下溢出的感受,不要活在抽象概念里,也不要戴着手套去写,我需要这两种诚实双向滋养的写作。虽然我的生活平淡琐碎,大概有几亿中国人都在过着这样的生活,但正因为此,我觉得我更应该把它写出来。写出人类共同负荷着的,巨大又琐屑的生活——这些年,我反复重读梅·萨藤的作品,我越来越发现,她的动力源是埋在植物、自然、田园生活之下的痛苦愤怒,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在不停搅动,那么上端的写作就无以发生,也是缺乏生机的。
人生实苦。每天,被各种无聊重复的杂务磨耗,几乎是拖行在人生的沙石路上,在惯性的镜面上滑冰。每每午夜醒来,思路被擦得雪亮的瞬间,我都会被这巨大的虚无惊吓到。同时,在我们的文化里,幸福是不适宜被言说的,除非是作为过往背景,那凝固干涸的幸福遗迹,也是用于反衬今天的失落惆怅。在写作中,如果你想显得深刻真实,就必须得叙说苦难,假使是写人物评论,多挖掘对方的阴暗面,是显得犀利的有效捷径。
但是,幸福作为瞬间偶在的真实,它是存在的。所以,我也要诚实地记录它们——那就让我抢拍下那些转眼即逝的幸福瞬间吧。也希望你能看到:它其实是对大面积虚无、痛苦和软弱的反抗,并尊重它们的一体性,正如这些年我所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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