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5822885
★青年历史学者羽戈沉潜多年的心血之作。暌违多年,历史学人羽戈再出近代史专著,以独到的史家视角、细密的考证手法、流畅的叙事风格,重新书写晚清风云人物志。有人读史,读出了人的无力,羽戈读史,则读出了人的力量。
★独到的史家视角,从知识结构与素养的角度,探寻国运兴衰的密码。晚清政治,波诡云谲,主政成败并非一念之间,而贵在平日积累。读什么书,或许就能成怎样的事。被外国人大力夸赞的慈禧,其真实知识水平如何?被誉为“东方俾斯麦”的李鸿章,终究比不上俾斯麦?精于权术的袁世凯,最终因为“不学”害死了自己?……针对种种谜团,翻开此书获取可能的答案。
★细密的考证手法,注重“大处着眼,小处下手”,书写一部有血有肉的人物志。“唯有大处着眼,才能洞悉时代的走势;唯有小处下手,才能明察个体的归宿。”《慈禧传信录》《李鸿章全集》《庚子国变记》《梦蕉亭杂记》……羽戈网罗文集、笔记、奏折、回忆录、日记、报刊等诸多晚清民国史料,结合最新史学动态,于故纸堆中抽丝剥茧,考察晚清风云人物的新旧思想和政治手段,呈现近代中国政治转型历程的筚路维艰。
★流畅的叙事风格,不沉闷于学理,又不戏谑于口舌。介于专业与通俗之间的写作风格,融合思想之深刻与文字之灵动,在保持严谨学术创作的前提下,对艰涩史料进行通俗化解读,将历史知识与人生智慧的解读有机结合,寓情于史,鉴古知今。
青年历史学者羽戈观察分析晚清政治的最新力作。适逢“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执政者面临新旧思想的交替,是拥抱新思想,还是固守旧手段?羽戈以敏锐的眼光,捕捉到这一历史线索,深度分析慈禧、李鸿章、袁世凯、奕?等人的知识结构与素养,以及在时势之中各自所作出的决策,剖析其复杂的心路历程,总结治国理政的经验与教训。羽戈指出,回溯晚清历史,往前多谈制度,而忽略人,而我们谈国运,终归还得落到个体。
序
论慈禧太后:知识与国运
一、慈禧的知识
二、慈禧问对
三、慈禧与义和团
四、慈禧的政见
论李鸿章:时势与英雄
一、《挺经》疑云
二、“汉奸”问题
三、李鸿章之过
四、毕相伊侯久比肩
五、裱糊匠的衣钵
论袁世凯:学与术
一、学与术
二、袁世凯之术
三、袁世凯之学
四、遗言之谜
五、称帝时机
六、袁世凯的镜像
论亲贵:人才与国运
一、人才与国运
二、奕?
三、文祥
四、荣禄
五、刚毅
六、奕劻
七、三品以上皆浑蛋
后记
序
少时读《三国演义》,最爱章节之一,应数第二十一回曹操与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少年心性,对刘备的隐忍不以为然,反倒羡煞了曹操的豪迈和犀利。在曹操眼里,袁术冢中枯骨,袁绍色厉胆薄,刘表虚名无实,刘璋守户之犬,每读一句,我便在那本盗版书上批注“当浮一大白”,最后算了算,大概要喝六杯青梅酒。十余年后,我终于在草长莺飞的江南春天尝到了青梅酒的滋味,入口之际,风轻云淡,沉于腹中,烈火升腾,心底郁积的孤愤迅速被点燃,正适合纵论庙堂,横议江湖,直言不讳,快意恩仇。对饮的兄台乃是一位豪杰,我提起一个知名学者的名字,他叫道:“井底之蛙!”再说一个,他叫道:“沐猴而冠!”一坛青梅酒将尽,这厮已经醉山颓倒,口中喃喃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若谓少年时节,我们还有一丝路见不平拔剑而起的英雄情结,成人之后,渐渐洞悉英雄主义的害处,一个需要英雄拯救天下苍生的时代,注定是大不幸的时代。基于此,对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怀想,则不在那句“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而试图把握曹操论定群雄的眼光和标尺。譬如称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回头再看袁绍的故事,几乎印证了曹操所言每一个字。所谓不刊之论,大抵如是。
然而论定人物,谈何容易。古时难,今时更难;论古人难,论今人更难;论英雄难,论凡夫俗子更难。举例来说。争议最大的古人,莫过于曹操、冯道之辈,对他们的评价之所以两极化,更多是价值观问题。设若曹操、冯道生于近代,在价值观之前,我们首先会遭遇真相问题(试看被比作曹操的袁世凯,被比作冯道的杨度)。如果说在古代,由于视角受限,我们只能看见曹操、冯道的一张侧脸,那么在近世,当真相遭遇双重过滤,我们同样只能看见曹操、冯道的一张侧脸。何况,近世中国翻云覆雨,变幻莫测,剧情反转之速,令人目不暇接。政学两界,一众要角,从曾国藩到李鸿章,从慈禧太后到袁世凯,从康有为到杨度,从鲁迅到胡适,时时刻刻都处于争议之中。昨天还供在神龛之上,今天便落到凡尘之下,今天还是窃国大盗,明天便是民族干城,伟人与罪人,英雄与小丑,往往反转于一瞬之间。这愈发增加了论定人物的难度。
老话说知人论世,我则尝试知世论人。这些年来苦读中国近代史,最大受益,不是热血而是冷静,不是经验而是教训,不是洞悉要去做什么,而是洞悉不去做什么……恰在这种种否定之中,我隐约觅得了论定人物的一些标准和法则。归结起来,共计四点:一曰学与术。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郑孝胥月旦时贤,谓岑春煊不学无术,张之洞有学无术,袁世凯不学有术,端方有学有术。虽然立论不公,对张之洞、端方的评价有待商榷,郑氏所发明的学、术之分,却可作为论断的尺度。需要注意,此说于古有征,古人好讲经权,大体而言,学可对应经,术可对应权。先贤云:“知经而不知权,不知经者也;知权而不知经,不知权者也。”又云:“守经而不知用权,谓之腐儒;用权而不知守经,谓之妄人。”所以有经有权,有学有术,二者并用,才是正道。
二曰釜与薪。汪精卫曾以守约之名撰《革命之决心》,刊于《民报》第二十六号(1910年2月),文中将革命比作“炊米为饭”,“盛之以釜,热之以薪”,釜者,锅也,薪者,柴火也。说白了,要烧熟革命这碗饭,急需有人作釜,有人作薪,前者要求“不惮烦”,忍受烈火烧灼,后者要求“不畏死”,不惜化作灰烬,前者的要义是韧性,后者的要义是勇气,这二者不分高下,而取决于革命党人自觉其性情、能力适合做什么。引申开来,则关乎一个人的才具与志业的关系。拿汪精卫来说,他本是作薪的材料,最后偏偏要去作釜,结局自然悲剧。
三曰才与略。张学良晚年曾对比其父张作霖与蒋介石:“我父亲这人有雄才,大略不如蒋介公;介公呢,他有大略,雄才不如我父亲。”古时雄才大略乃是一个词,张学良将其一分为二,实在是一种聪明的做法,尽管他对张作霖与蒋介石的评价并不准确。这里的雄才,我理解为干才,大略当指格局与眼界。要言之,欲成一番事业,必须兼具雄才大略。有雄才而无大略,往往目光短浅,只可能成为一代枭雄,霸业转瞬成空;有大略而无雄才,往往眼高手低,只可能成为悲情英雄,壮志南柯一梦。
四曰知识与国运。1912年8月,孙中山受邀进京,与袁世凯会晤,相谈甚欢,回到上海之后,曾发表演说,谈及对袁世凯的观感,盛赞其有肩膀、有头脑、有新思想,只是手腕偏旧,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革命起于南方,对北方影响不大,南方如一本新历,北方如一本旧历,故而要新旧并用,全新全旧,皆不合宜。最后留下了一句经典论断:“欲治民国,非具新思想旧经验旧手段者不可。”这个说法,与学与术相近,不过所指更明确。具体说来,有新思想而无旧手段,必将隔膜于国情而欠缺行动力,以致纸上谈兵;有旧手段而无新思想,必将隔膜于时代而欠缺方向感,以致进退失据。
由孙中山所言的“新思想”,引出我的一点愚见:中国要实现唐德刚先生所定义的“第二次大转型”,从近代转向现代,从帝制转向民治,需要众多因素风云际会,执政能力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细论执政者的能力,其头脑或知识素养无疑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知识与国运的关系正在于此,如《论袁世凯》一文所云:“大体说来,执政者的知识素养,正对应国家转型的方向感,构成了转型成败、国运盛衰的一大要素,它不是转型的充分条件,而是必要条件;有之转型未必成功,没有必不成功;决定不了一个国家的上限,却足以决定下限。”就此而论,执政者的知识素养达到了什么高度,有没有“新思想”,将成为考量他们的头号标尺。
遗憾的是,这一路考察下来,从慈禧到李鸿章再到袁世凯,“旧手段”从未缺席,“新思想”难觅踪迹。慈禧有“不学”之名,思想底色接近义和团,对立宪的认知严重错位,死前追悔莫及,称“毕竟不当立宪”;李鸿章与同时代的伊藤博文对比,最大差距即“不识国民之原理,不通世界之大势,不知政治之本原”;袁世凯也是如此,有术而不学,有雄才而无大略,对共和、民主等“新思想”一知半解,注定难成新时代之大人物……由这些人来领导中国转型,方向感必将大成问题。更不幸的是,在那些生死攸关的历史转折点上,他们的旧头脑和旧思想,非但无法推动中国砥砺前行,反而开起了历史的倒车。
较之于平日常见的热闹话语,羽戈以严谨内敛的处事风格,与之保持自我的疏离态度,既不沉闷于学理,又不戏谑于口舌,他的文字总给人以笃定理性的信任感。
——新京报书评周刊
读过他的很多文章,会发现大多观点与结论都是基于对事实的细致解剖而形成,不盲从,不轻信,展示出独立思考的真知灼见。
——云从龙(书评人)
羽戈兄的书写里,有他不可让渡的意气用事在里面。或者可以说,这是一种骄傲,诸公衮衮,我自岿然不动。
——蔡朝阳(教育学者、书评人)
紧紧扣住历史人物的处境、行动和意识这个三角互动的分析框架,结合各种晚清民初人物的文集、笔记、奏折、回忆性文字、报刊文字等展开,具体而微地呈现了这些人物的历史处境、朋友圈和他们的精神世界。
——唐小兵(华东师范大学历史学系教授)
毕相伊侯久比肩(节选)
黄遵宪诗云:“毕相伊侯久比肩。”毕相即德国铁血宰相俾斯麦(Otto von Bismarck),清末民初通译为毕士麦或毕士麦克,故称毕相;伊侯即日本第一任内阁首相、明治宪法之父伊藤博文,曾封侯爵,故称伊侯。前者长李鸿章八岁,属于同代人;后者小李鸿章十八岁,晚了一辈,不过其人少年成名,风云际会,与李鸿章几乎同步登上波澜壮阔的东亚历史舞台,后来甲午战争、马关和谈等,更是直接对手,龙争虎斗,一决高下。久比肩云云,无论从哪方来讲,都非虚词。
与黄遵宪相应,梁启超也曾以李鸿章对比外国人。《李鸿章传》最后一章,共列举古今中西人物十六位,作为传主的参照系,其中外国人六位,俾斯麦、伊藤博文俱在榜上。这背
后,需要注意一点因素:李鸿章在其时代,对外而言,乃是当之无愧的大清代言人(其时外国人对于大清,往往只知有李鸿章,不知有太后和皇帝),堪称世界级人物,享有世界级声誉。《清史稿》夸他“名满全球,中外震仰,近世所未有也”,虽嫌过甚其词,也是一说;又云:“尤善外交,阴阳开阖,风采凛然。外国与共事者,皆一时伟人。”这一时伟人,除了俾斯麦和伊藤博文,还有四度出任英国首相的格莱斯顿(William Ewart Gladstone)、美国第十八任总统格兰特(Ulysses Simpson Grant)等,都曾与李鸿章坐而论道,谈笑风生。以之为参照,正可反观李鸿章一生成败。
李鸿章与“一时伟人”齐名的说法,我见过不下三种。一是“当今天下三大老”:李鸿章、俾斯麦和格莱斯顿;二是“十九世纪世界三大伟人”:李鸿章、俾斯麦和格兰特;三是“当世四大伟人”,语出格兰特之口:李鸿章、俾斯麦、迪斯雷利(Benjamin Disraeli,曾任英国首相)与甘必大(法语:Léon Gambetta,曾任法国总理)。这三份名单,不论真伪虚实,都少不了李鸿章和俾斯麦。无独有偶,李鸿章最著名的绰号之一,正是东方俾斯麦。
这个绰号是否名副其实呢?李鸿章能否媲美俾斯麦?首先,李鸿章被称作东方俾斯麦,俾斯麦却不曾被称作西方李鸿章,二人之间,高下立判,更强的那个人,才有资格被借重、作参照。其次,梁启超说,李鸿章被比作俾斯麦,不是谀辞,而是妄言:
李鸿章何足以望俾士麦?以兵事论,俾士麦所胜者敌国也,李鸿章所夷者同胞也;以内政论,俾士麦能合向来散漫之列国而为一大联邦,李鸿章乃使庞然硕大之支那降为二等国;以外交论,俾士麦联奥意而使为我用,李鸿章联俄而反堕彼谋。三者相较,其霄壤何如也!此非以成败论人也,李鸿章之学问、智术、胆力,无一能如俾士麦者,其成就之不能如彼,实优胜劣败之公例然也。
俾斯麦之后,格莱斯顿出场,被梁启超称作“有道之士也,民政国人物之圭臬也”,相形之下,李鸿章则是“功名之士也,十八世纪以前之英雄也”,两者相距整整一个时代。在另一场合,李鸿章又成了“我国十九世纪以前之英雄”。不论以哪个说法为准,李鸿章都是梁启超笔下的旧时代之英雄。倘以时代论英雄,俾斯麦恰恰也是如此,他属于帝制而非民主的时代,属于铁血而非文明的时代,正如他的墓志铭所示:“威廉一世皇帝忠实的德意志仆人。”唯有越过他的政治尸骸,德国才能真正进入新时代。
就此说来,俾斯麦与李鸿章乃是同一时代之英雄,何以在梁启超笔下,差距如此之大?无非一成一败而已。梁启超口口声声“非以成败论人”,终究未能免俗。不过成功与否,亦难定论。在《李鸿章传》成书之际,对俾斯麦的评价是一码事,彼时德国国运如日中天,俾斯麦虽然黯然辞世,整个国家依旧笼罩在他盛大的光芒之下。再过二十年,等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对俾斯麦的评价则是另一码事。譬如1918年,马克斯·韦伯谈及俾斯麦的政治遗产,断言道:“他留下了一个完全没有政治教育的国家……习惯于期待一位伟大领袖为国民提供他们的政治……(德国)已经习惯于耐心并宿命地服从以‘帝国政府’之名所作的一切决定。”一言以蔽之,俾斯麦留给继任者的乃是“一个没有任何政治成熟度”而且“没有任何自己的政治意愿的国家”,“他建立的是一个伪民主政权,并操纵这个政权以达到不自由的目标”。结合一战,再论成败,则有沧海桑田之慨。
所以我不认为,称李鸿章为东方俾斯麦,便是对后者的侮辱。他们的差距,如学问、智术、胆力、视界,亦非如梁启超所夸饰的那么大,有些关节,反而相通。从长远来看,他们的命运,都具有一种深沉的悲怆感甚至荒谬感,这尤其表现在与权力、时势的关系。一言以蔽之,强权者死于更强的权力,造势者败于更大的时势(论一战之责任,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实为罪魁祸首,然而论造势,俾斯麦则是始作俑者,他只能开头而无法收尾,这正是时势的力量)。
李鸿章与俾斯麦曾有一面之缘。光绪二十二年五月十七日(1896年6月27日),李鸿章出访德国,专程到俾斯麦的庄园拜谒,极尽倾慕之情,尽管当时他尚且在朝,俾斯麦已经下野,然而一个身败名裂,一个功成名就。除了请教的姿态,如“欲中国之复兴,请问何道之善”等,最后那番留言,足见对俾斯麦的敬重:“仆闻王盛名三十余年,不过如空谷之应声耳,今乃觌面见之,直如剑气珠光,不敢逼视。”这不完全是客套话。须知李鸿章一生倨傲,极少低头,当世人物,也许只有俾斯麦能让他如此钦服,自叹功业不如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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