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489111
这是一本讲述如何阅读经典的书,更是一门从经典文学作品中汲取养分的写作课。
一位资深的文学教授,结合自己二十多年的阅读体验和教学经验,精挑细选了十五部经得起“考究与折腾”的经典小说,用文本细读的方式,深入浅出的讲解,将小说中的要素一一拆解开来,引导读者直达其中的丰富意涵,从而收获意想不到的妙趣,使得个人有限的生命在他人的故事里得到延伸扩展。
全书以故事元素和故事讲法为序,正文以经典的文学作品为内核,分别讲述故事的叙述者、人物、情节、对话、情绪与意境,作者用专业的视角、细致的感受力和通俗易懂的语言,带领读者对《变形记》《游园惊梦》等15部经典作品抽丝剥茧,合上书页的那一刻,读者不仅能体会经典作品的妙处,迫不及待地找寻原文品鉴,更能深刻领会文学大师们的写作技巧。
第一课 透过死的逼视,看见他人和自己
——细读托尔斯泰小说《伊凡·伊里奇之死》
第二课 孩子的眼睛最尖锐
——细读奥康纳小说《圣灵的殿》
第三课 如何把读者绕进坑
——细读林·拉德纳小说《理发》
第四课 偏执人物:他人的地狱
——细读劳伦斯小说《美妇人》与毛姆小说《路易丝》
第五课 超现实人物:活得像真人
——细读卡夫卡小说《变形记》
第六课 经典的正确打开方式就是“慢”
——细读鲁迅小说《肥皂》
第七课 群戏人物:人人都是角儿
——细读白先勇小说《游园惊梦》
第八课 高潮即反转:步步设卡
——细读莫泊桑小说《项链》
第九课 伪反转:缺失的那一环
——细读欧·亨利小说《带家具出租的房间》
第十课 暗藏杀机:波澜伏在细节里
——细读纳博科夫小说《蝴蝶收藏家》
第十一课 独白式对话:无人回应
——细读契诃夫小说《苦恼》
第十二课 推不动的对话:鸡同鸭讲
——细读海明威小说《白象似的群山》
第十三课 行至情伤处,黯然见虚空
——细读乔伊斯小说《阿拉比》
第十四课 最恐怖的事是看见自己的本相
——细读霍桑小说《教长的黑面纱》
★知名作者张秋子、张向荣倾情推荐!
推荐语:
细读小说,是一个从不自觉的感受扩展为有意识的判断的过程,也是一种在混沌的情感体验中斧凿出轮廓清晰的智性体验的锻炼,因而,如何读就成为比读什么更重要的命题,若是手中能具备几样趁手的细读工具,那么探入文本迷雾的照灯将射出无限的弧光。张鹤的《经典小说课》无疑提供了这样的“工具”。本书从视角、叙事、伏笔、心理、细节等经典的角度对数十篇中短篇小说做出了细读,让原本我们以为已经熟悉的故事在细读的锻造中获得了新的打量。
——张秋子《堂吉诃德的眼镜》作者、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师
爱读才愿写,爱写才会读。张鹤老师探幽发微,细读文学史上十五个中外短篇名作,于此,小说阅读者可体察原著之精妙,小说写作者可深思名家之匠心,若你既读又写,则一举两得。
——张向荣 《祥瑞:王莽和他的时代》《三国前夜》作者
经典的正确打开方式就是“慢”
——细读鲁迅小说《肥皂》
从世界文学版图看,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出生的重要作家非常多,仅我们的细读选本中就有卡夫卡(1883—1924)、劳伦斯(1885—1930)、乔伊斯(1882—1941)和拉德纳(1885—1933)。在中国,同时期也有鲁迅(1881—1936)这样的名家。他被誉为中国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之一,是新文化运动的重要推动者。
《肥皂》收录于鲁迅的第二部短篇小说集《彷徨》,完成于1923年,这是自1915年开始的新文化运动即将结束的年代。鲁迅以笔为枪,积极参与这场启蒙运动。他用杂文针砭时事的同时,也用小说暗讽人心。作为一个创作者,鲁迅属于那种心热笔冷的作家。故事所涉,无非普通人的凡常事,或乡间或小城或都市,叙述口吻从容淡定,近乎漠然,字里行间透着寒气,令人掩卷之后,很难心安。而且草草看过也不容易明白,非得转回头去一读再读,才能稍微理解。
《肥皂》在鲁迅众多短篇中,不是最有名的,但从写作技法来说,却是相对成熟的一篇。
女人的无名与纸锭
我们先从开头读起——
四铭太太正在斜日光中背着北窗和她八岁的女儿秀儿糊纸锭,忽听得又重又缓的布鞋底声响,知道四铭进来了,并不去看他,只是糊纸锭。
这段开头,乍看极其普通、琐碎:一个没有自己名字的女人,坐在下午的日光里,和一个有乳名的女儿一起糊纸锭,听见丈夫走进来,却没理他。
再读,会察觉到,这段开头,虽过于家常,却充满烟火气,自有一股生动劲儿,并在短短几句中带出隐隐的张力——她明明听见丈夫的脚步声,却像没听见一样——透露出这对夫妻平时的关系。随着后面的情节展开,此处微显的张力会在某个点呈爆炸状。
这当中的一个细节很有意味:除了《伤逝》中的子君和《离婚》中的爱姑,鲁迅笔下的多数女性都没有自己的名字,通常用特征或丈夫的姓氏名号来代替,比如九斤老太(《风波》)、华大妈(《药》)、单四嫂子(《明天》)、祥林嫂(《祝福》)……
《肥皂》中的女主角也没有自己的名字,只能称呼她“四铭太太”。这种名字的赋予看似不经意,却往往藏着作者的匠心。
子君被看作中国现代文学作品中最早具有新文化思想的新女性,她在小说世界中最先用喊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句惊天之语,她有自己的名字也是“新式”很重要的标记。同样,在离婚被人视为不耻的乡间,爱姑决然拒绝和姘上寡妇的丈夫继续生活,坚持要为自己讨个名分,坚决自主要离婚,这个被族人和乡人认为太敢自作主张的女人,也有自己的名字。但是其他女性,就鲜少有这样的“待遇”了,因为多数女性角色,在鲁迅的小说中是配角,是男主角的陪衬,这不完全意味着地位上的差异,更象征着人格的非独立。显然,这样写,不只是作者的生活写实法,也暗示了作者对当时女性地位的不平心。
在一个普通的日子,一个普通的近黄昏时刻,四铭太太和女儿秀儿一起糊纸锭。纸锭俗称“纸元宝”,是一种冥币,专门烧给死去的祖先,祭祀用的。
等等,作者为什么要写她糊这个东西?
按说,女人在家里带孩子,可以做的事情有许多,比如,打双鞋垫、织个毛衣、裁个衣服、擦擦窗、摘摘菜、喂喂鸡之类的,但作者为什么没安排她做这些事呢?因为做糊纸锭比这些事更具有特殊意味,即暗示了当时的文化背景,也与后文提及的日期有联系。烧纸锭与中国传统祭祀文化相关,这种民间习俗,在鲁迅那代具启蒙意识的知识分子看来,是封建迷信,是旧文化的象征,需要摒弃和破除。
但在这个家中,这件事显然得到了默许。而这种对待旧文化的态度,在后面三位老派书生商量给报社送征文题目时,在情节上获得了延续,在内涵上获得了延展。
这个不足百字的开头,字字珠玑,看似平常琐碎,却为后面的许多情节、细节与象征含义埋下了引爆的线索。
白描中的啰嗦
写人物,鲁迅最有特色的手法就是白描,即用简洁、精准、生动的文字勾勒,把人物的形态、动作甚至心理刻画出来,与某些精工细刻的手法相比,其力道与深度毫不逊色,甚至更能让人过目难忘,成为经典。
读过《孔乙己》《祝福》的人,多年以后,仍能记得孔乙己的经典动作“排出九文大钱”和祥林嫂眼睛的“间或一轮”,其原因就在于作者的观察犀利和用字精准。
但在《肥皂》里,有些描写却让人展读之时,甚觉繁冗,不免怀疑作者在写作时是否不够节制,文字水平退步了。
看下面这一段——
但那布鞋底声却愈响愈逼近,觉得终于停在她的身边了,于是不免转过眼去看,只见四铭就在她面前耸肩曲背的狠命掏着布马褂底下的袍子的大襟后面的口袋。
这是借用谁的耳朵、谁的眼睛写事情呢?是四铭太太的。
小说写人说事,哪怕只是写一个人安静坐着,也不妨赋予其一点儿动态(不一定是动作),这样故事和人物才会动起来。其中一种方式就是转换视角。前面说四铭太太正在糊纸锭——这是从叙述者的视角来写的。然后,说她听到四铭的脚步声,知道他来了,却并不看他——这时视角已经开始交叉了,既有叙述者的视角——描述四铭太太的反应,她不想回身看丈夫;也有人物自己的视角——四铭太太听见了丈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下;然后,再次回到叙述者的视角——描述四铭太太的反应,这一次,她不得不回身看丈夫。仿佛有一架摄像机,读者跟随镜头,从一双布鞋的特写,摇到女主角的中景半身,然后借着她的眼睛打量男主角——先前只有又重又缓脚步声的家主四铭,此刻终于完整亮相了。
描写他第一次亮相的句子颇耐琢磨:
四铭……耸肩曲背的狠命掏着布马褂底下的袍子的大襟后面的口袋
乍一看,这句描写太复杂了,无论是用眼睛看文字,还是用声音读出来,都让人感觉极不顺畅,既费眼又拗口,更不便理解。如果只在意四铭的行动,可以直接说他伸手到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这样的表达简洁利落,但为何此处要写得如此啰嗦呢?
我们不妨按作者的描述,在头脑中勾画一下主角的动作与形态:先是一个男人“耸肩曲背”的样子,似乎用白描线条,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来;接着,是他“狠命掏着”的动作,不是轻轻一掏,不是顺手一掏,不是心不在焉地一掏,而是特别用力地、狠命地掏;而后,是一大串名词叠加——“布马褂底下的袍子的大襟后面的口袋”,中心词落在“口袋”上,前面的定语都是用来烘托口袋的。从“马褂”到“袍子”到“大襟后面”,一连出现三个“的”字,读者的注意力从整体被引到局部再引到特写,最后总算看到了定语修饰的——“口袋”。读这一句,就像翻越一层又一层衣饰皱褶和一道又一道词语障碍,让人感觉这位老兄口袋里装的并非寻常之物,似乎很重要,很金贵,带着几分神秘;让人不禁边读边勾勒四铭的着装:最外面穿一件马褂,马褂里面配一条袍子,袍子大襟后面有一只口袋,用来放东西。
主角刚亮相,一句话未说,我们就已经对他有所认识了。这个人物似乎也像这句话一样,啰嗦,不爽快,有伪饰,试图掩藏最重要、最核心的东西。
如果这么读,就能理解,一位极其在意文字简洁、惜字如金的作者,在此处看似啰嗦与笨拙的表达是刻意为之,他就是想让这个人物显得啰嗦与繁复。从主角的穿着和他掏东西的方式开始,作者刻意从外进到内,让读者理解,四铭其实就像这句话一样,一层一层地遮掩自己,不肯利落、直接、坦然地表达最真实的内心和最真实的人性;不只是他,他所代表的那些旧知识分子,也是这样,他们用所有可见不可见的东西,把最真实的自己包裹起来,一件又一件,一套又一套,一圈又一圈。
这既像包裹肥皂的那一层又一层的包装纸,也像小说后面特别提及的征文标题“恭拟全国人民合词吁请贵大总统特颁明令专重圣经崇祀孟母以挽颓风而存国粹文”。不过是衣服上的一只口袋,完全不必如此复杂地写,却偏要写得如此繁复;不过是一篇征文标题,原本不必如此小题大做,却偏要如此大张旗鼓,仿佛不如此便显不出这群知识分子的价值与影响力。
其实,对衣服口袋的描述无论多么繁复曲折,里面装的也不过是些不堪大用的小物件而已;同样,这种看似一本正经,实则道貌岸然的文字努力,也不过是一场自娱自乐的空谈罢了。
衣服口袋尚且如此,穿衣的人何尝不是如此;一道华而不实的征文标题尚且如此,拟标题、赞标题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肥皂》的讽刺力量,是从字里行间溢出来的。它引读者穿过看似琐碎无聊的旧货场,略一驻足回首,才能从一片荒芜破败中嗅到苍凉荒诞的气息。
小道具的曲折出场
在小说故事中,有一类重要角色未必是人物,也可能是道具。
道具,看似无生命的静物,用得到位,自带光芒,在无生机之处会帮助故事激发出一股活力来,让读者被道具的魅力带着走。比如,曹雪芹笔下的“通灵宝玉”,莫泊桑笔下的“项链”,以及托尔金笔下的“魔戒”。
略一对比,鲁迅笔下的“肥皂”,似乎过于俗常,但其蕴藏的象征意味和讽刺力量却相当丰富,它的出场也非常值得细读深究。
来看文本——
他好容易曲曲折折的汇出手来,手里就有一个小小的长方包,葵绿色的,一径递给四太太。她刚接到手,就闻到一阵似橄榄非橄榄的说不清的香味,还看见葵绿色的纸包上有一个金光灿烂的印子和许多细簇簇的花纹。秀儿即刻跳过来要抢着看,四太太赶忙推开她。
“上了街?……”她一面看,一面问。
“唔唔。”他看着她手里的纸包,说。
于是这葵绿色的纸包被打开了,里面还有一层很薄的纸,也是葵绿色,揭开薄纸,才露出那东西的本身来,光滑坚致,也是葵绿色,上面还有细簇簇的花纹,而薄纸原来却是米色的,似橄榄非橄榄的说不清的香味也来得更浓了。
“唉唉,这实在是好肥皂。”她捧孩子似的将那葵绿色的东西送到鼻子下面去,嗅着说。
“曲曲折折的汇出手来”,这个描述真是字字精彩!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不是所有作家都能像鲁迅这样,把汉语运用得如此纯熟、利落。他写小说的年代,白话文运动刚刚兴起,现代汉语还在起步阶段,深受古汉语浸润和影响的这一代作家,仍会本能地把古汉语运词炼字的功夫用到现代小说写作中。与同时代和当代大批深受西方翻译文风影响的作家相比,鲁迅的文字风格更倾向于古汉语的典雅与简练,讲究一字传神,甚至“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相形之下,今天我们的小说写作多数时候太随便,很少在字句和意象上下功夫,致使许多本来有趣的故事讲出来,时常一股简陋伧俗之气,经不住细品,耐不得琢磨,只能匆匆读过,如水漫沙,疏忽之间便了无痕迹。这也是如今虽不缺好故事,却少见经典小说的重要原因。
“曲曲折折”四个字,就把男主角的猥琐、懦弱、不利落、不大方写得淋漓尽致,让人仿佛看到他的衣袖也邋遢拖沓,鲜活之极!
紧接着是一个动作,“汇出手来”。“汇”在古汉语中,用作名词时指一种器皿;用作动词时指聚集或迂回。此处与“曲曲折折”相连,更强调了伸手这个动作的形态,手掌欲张又曲,手指欲伸又弯,那站立在发妻面前的线条何其蜿蜒,旧知识分子代表四铭在小说中的首次亮相可谓不堪。
不过,这是我们读出来的形象,而作者对人物的评价隐藏在这些描写中,正是“不著一字,尽得风流”。
随后出场的是一个小物件:先有形状,“长方包”;后有颜色,“葵绿色”;再有气味,“似橄榄非橄榄”;然后是特写,“纸包上金光灿烂的印子和许多细簇簇的花纹”。中间轻松地插入秀儿的淘气和夫妻的日常对话。
终于,东西被打开了,打开的过程也是慢慢的:先打开葵绿色的外包装,再打开一层葵绿色的薄纸,然后才露出核心之物。接下来先有触感,“光滑坚致”;后有颜色,“也是葵绿色”;再是特写,“细簇簇的花纹”;又突然插播了一个新发现——“薄纸原来却是米色的”,说明原来的判断被东西的颜色误导了;而后又是气味,“似橄榄非橄榄的香味更浓了”……终于,终于,重要的角色登场了——四铭太太像捧孩子似的将它送到鼻子下面嗅着夸赞说“这实在是好肥皂”!
读到此,我们总算可以长出一口气——原来是块肥皂,也会忍不住想——原来不过是一块肥皂!
肥皂,就是现今的香皂。至今,仍有一款蜂花牌香皂的外包装与小说中描述的肥皂包装异常相似。生产蜂花牌香皂的上海制皂有限公司原名“中央香皂厂”,创立于1923年,《肥皂》的完成时间是1924年。看来,小说中的四铭和太太大体是虚构,这块肥皂的包装、花纹和气味却很写实。
这块肥皂的亮相方式,从小说写作技法来说,属于陌生化描写。面对现实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事物,作者采取非惯性的、全新的观察视角来关注和描写,有意制造陌生和疏离的效果,激发读者对司空见惯的东西产生新的认识与感受,在震惊中领会作者的意图。
于是,问题来了,四铭太太在小说的第一句就出场了,四铭也在一个词中亮相了,为何一块肥皂——一个物件的出场亮相,却这么颇费周折,足足占了5个自然段近300字(要知道《肥皂》全篇还不到6000字)?
这首先涉及故事讲述的节奏。
我们读小说,容易追求情节曲折,难以忍受进程缓慢。这种不耐烦带来的结果就是:错失真正的经典之作。
通常,我们怀着难耐的焦灼一路追看跌宕起伏的情节,在了知结局的瞬间,焦灼感获得缓解与释放,便会在瞬间因满足而对故事失去兴趣。这很像某种以满足自我征服欲的恋爱。追求者接连发起攻势,一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式,但实质不过是为了满足“我来,我见,我征服”的欲望。一旦成功,追求者的征服之日立时成为满足之日,也同样会成为彼此的“失恋之日”。斯人如斯书,斯书如斯人,如此不过是在征服型追求者/读者的名单上留下一笔,从此,人与书形同陌路,再无任何吸引力,绝不会一读再读。而判断经典的一个维度就是它是否具备重读性——即使已知故事的原委与因果,仍会生出想重温某个段落细节、某个人物神情或某句犀利之语的渴念。
这是经典的魅力。历久弥新,久不生厌。
特别会讲故事的人,为了让作品具有反复品味的价值,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卖关子”——在把关键的一件事、一个人或一种感觉讲述出来之前,或用种种细节渲染气氛,对重要信息半隐半露,慢慢把故事引向高潮;或不动声色地埋线索、做铺垫,突然将故事推向高潮。如此,故事开始时的节奏多数不会很快。毕竟,不是所有小说都要一开局就弄具血淋淋的尸体抛置在阴暗角落,为着“谁为了什么杀了谁”一路追究下去;也不是所有的小说都只讲风月情事,开篇敷衍三两段就急哄哄地摆明谁爱上了谁、谁又抛弃了谁。
有的小说,会在“慢”上下功夫,如老火煲汤。这类小说,追求的不是情节紧张,而是意味深浓,《肥皂》显然属于后者。
下面会谈到小说结构,这篇小说的核心也像这块肥皂一样,需要被一层又一层地打开,然后,读者才可能像四铭太太那样,用珍惜的态度捧在手中,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说“这实在是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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