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493002
1.八旬“顽童”蔡澜的生活趣味美学,解锁快乐密码,专治无聊无趣,i人e人均适配
《新周刊》年度生活家、《舌尖上的中国》总顾问,全网粉丝1000万 ,蔡澜先生用自己80年的快乐智慧,带你畅玩人生。
如果你正处在快乐的状态里,这本书能让你快乐加倍,走向next level;如果你正感无聊乏味,那随手翻开一篇,便能获得各种乐趣灵感同时收获快乐。
2. 浓淡兼备的乐趣清单,用快乐的小事构建人生桃花源,随时完成精神快充
书中分享了蔡澜先生在“阅读”“闲情”“旅行”“电影”“社交”等方面获得乐趣的方法与心得,用随时可做的小事构建一方桃花源,让状态和能量得到恢复。
3.全新编排,次第深化,启发思考,学以致用
本书依照六个主题精心选篇,并在每章末收录相关精华观点,全书结尾还附有蔡澜对自己的采访,与前文主题呼应,进一步明确精神内核。这种次第铺开的方式可以加深印象,引发思考,真正让书的智慧变成自己的智慧。
4.蔡澜散文深得明清小品文精髓,既解决当代青年人的困惑,又符合时下碎片化的阅读习惯,读完顿悟开智、轻松快乐
与其他生活散文的民国风或文艺治愈风相比,蔡澜的内容时尚接地气同时又有文化底蕴,精神内核潇洒犀利,寥寥数语就能让人醍醐灌顶,幽默和智慧兼备。
符合高知小资人群的阅读口味和生活方式。
5.双封彩插,匠心制作,趣味赠品,快乐翻倍
蔡澜亲笔书法,配合国际知名、《纽约时报》赞誉的插画师苏美璐手绘插画,潇洒自如,玩趣十足。
随书附赠:“快活人”镂空便携卡,吃喝玩乐时,可框景打卡,做个“快活人”;“玩人间”屏风书签,做桌面摆件或送人都很合适。
6.尽量地学习、尽量地经历、尽量地旅游、尽量地吃好东西,人生就比较美好一点,就这么简单
关于趣,蔡澜说——
很多年轻人还是跟我有一点代沟,就是我比他们更年轻一点。
种种花、养鸟、饲金鱼。简简单单的乐趣,都是学问。做到忘我的程度,一切烦恼就消失了。
我们看书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进修,但是枯燥乏味的理论毁灭读书乐趣。书,还是以好看为基本。
我不介意人们称我为模仿者。如果我能从丁雄泉身上继承一丝色彩,我的余生都会幸福。
每个人的一生,生活方式都是很单一的,旅行就是让你看看别人是怎么活的,然后把他们的优点容纳到自己的生命里来。
有一次我坐飞机,颠得很厉害,旁边坐了一个澳洲人,一直怕。飞机稳定下来了以后,他看着我说:“老兄,你死过吗?”“我活过。”
本书是八旬“顽童”蔡澜一生的生活趣味散文精选。收录60篇不同时期创作的经典散文,向你示范如何在平庸日常里获取乐趣,每天都能更快乐一点。
书里既有一个人的乐趣清单,又有放眼全球的眼界:
心烦的时候,最好的解决方法,莫过于临摹《心经》
苦闷和枯燥时,不妨读明朝小品
原来人可以这么死的!在墨西哥,把死亡当成一个节日来庆祝,葬礼才放烟花
给任何单调乏味的东西上色,使它们栩栩如生,给它们和自己带来快乐
没教养的男女,和他们讲话时,不能多过三两句,应即刻弹开
……
蔡澜以广博的见识和独特的才情著称,文字潇洒豁达,但不乏犀利,读来既通透又有爽感,非常契合当代青年的精神状态。
序
人生真的不错,真的好玩啊
书中自有一方天地
诗词和对联,都是愈简易愈好
还是经典的好
旅行的最佳伴侣,是金庸小说
蒲松龄是说故事的高手
天下笑话,总括起来也不出那一两百个
畅销小说,好看就够
心烦时,临摹《心经》吧
中国诗和中国画
装裱本身,已是一门很深奥的艺术
匪夷所思的构想
寂听的名言
* 蔡澜谈读书
散散步,看看花,是免费的
如果养宠物,就养乌龟
把猫当主人,它才可爱
逛花市,总有乐趣
住在风铃里
当成艺术,杀价就是一种乐趣
成龙的半个紫檀师父
自己设计信笺,拿去印
浅浅做学问,自得其乐
在南斯拉夫偷采苹果
* 蔡澜谈闲情
人生若得趣友若干
任何单调乏味的东西,给它们上色
我宁愿坚强下来教你
金庸的稀奇古怪
绑架成龙拍电影
至情至性的黄霑
一个人也可以很快活
一生中,从来不用床
发妻
电影之路和补习之路
研究物理学的蔡志忠
和沈宏非吃饭
给亦舒的信
* 蔡澜谈友情
世界不只一隅
旅行时,带点无形土产
不一样的西班牙
人生必到的小岛
离别时去看满月下的泰姬陵
难忘曼德勒之路
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三十年威士忌配百万年的冰
追寻高更
我们与《卡萨布兰卡》的距离
印第安纳·琼斯的粉红大门
极光不是绿色的
* 蔡澜谈旅行
电影江湖
做制片人,是怎样的体验
作为电影监制的最大乐趣
在佛门圣地拍电影
艺术良心
好莱坞的电影之道
科幻电影
配音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论李安
成为电影巨匠的标准
* 蔡澜谈电影
成为妙人
柏拉图谈爱情和婚姻
明代的美人标准
男人该选哪种香水
看领袖人物的衣着玄机
人可以貌相
互相尊敬,是基本的礼貌
听多了,你会变成一个多姿多彩的人
* 蔡澜谈教养
附录 采访自己
关于收藏
关于旅行
关于照片
关于道德和原则
关于婚姻
他对人生中各种玩意儿都懂其门道,于电影、诗词、书法、金石、饮食之道,更可说是第一流的通达。
——金庸
蔡澜的书,对于满身伤痕的俗世凡人是极其好的,此生若是能有蔡先生这样一个朋友,真是上帝特别的眷顾。
——成龙
写作以小品文见长,书法、篆刻、绘画都很了得,更将喜爱美食的天性发挥至极。
——《南方人物周刊》
序
人生真的不错,真的好玩啊
我的名字叫蔡澜,为什么叫蔡澜呢?因为我是在南洋出生的,我爸爸说:“你就叫蔡南吧,南方的南。”但是我有一个长辈,他的名字也有个“南”字,所以说不好、忌讳,就改成这个波澜的“澜”字了。古语也有云“七十而不逾矩”,“不逾矩”就是不必遵守规矩,一下子就活了。
人生真的不错,真的好玩啊。有两种想法,你如果是认为很好玩就好玩,你认为不好玩就不好玩。就像你走过去一出门,满天乌鸦嘎嘎嘎地叫。这个很倒霉,但是你想,乌鸦是唯一在动物中间会把食物含着给爸爸妈妈吃的,这种动物很少,包括人类也少了。所以说在这么短短的几十年里,把人生看成好的,不要看成坏的,不要太灰暗。我最喜欢跟年轻人聊天,因为我想我可以跟他们沟通,我自己心态还算年轻。就是发现很多年轻人,还是跟我有一点代沟,就是我比他们更年轻一点。
尽量地学习、尽量地经历、尽量地旅游、尽量地吃好东西,人生就比较美好一点,就这么简单。我喜欢看书,我喜欢看很多很多的书,什么书我都看,小的时候就看《希腊神话》,喜欢看这些幻想的东西。我也喜欢旅行,一喜欢旅行眼界就开了,看人家怎么过活。我在西班牙的时候去看外景,有一个老头在钓鱼,西班牙那个岛叫伊比沙岛,退休的嬉皮士都喜欢在那边住的。这个老嬉皮在那边钓鱼,我一看前面那些鱼很小了,我一转过头来,那边的鱼大得不得了。我说:“老头,那边鱼大,为什么在这边钓?”他看着我说:“先生,我钓的是早餐。”没错,一句话把你的人生的贪婪,什么都唤醒了。
在旅行中间,你可以学到很多很多的人生哲理。另外的一次,在印度的一座山上,对着整天煮鸡给我吃那个老太太,我说:“我不要吃鸡了,我要吃鱼呀!”那老太太说:“什么是鱼?”她都没看过,那是山上。我就拿了纸画了一条鱼给她,说:“你没有吃过真可惜呀。”老太太望着我说:“先生,没有吃过的东西有什么可惜呢?”都是人生哲理。
我出道很早,我差不多十九岁已经开始做电影方面的工作了。那时候跟一些老前辈一坐下来,一桌子十二个人,我最年轻。但是我坐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想有一天我会是在座中最老的呢。果然,这个好像一秒钟以前的事。我昨天晚上跟人家去吃饭,我一坐下来已经是最老的了。所以不要以为时间很长,就是这么一刹那就没了。
提到墨西哥,我在墨西哥也住了一年,去到墨西哥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卖爆竹烟花,我想去买来放。我的朋友说:“蔡先生,不行,不行啊,死了人才放的呀!”为什么死人要放烟花爆竹,其实他们那边的人生活很辛苦,人很短命,跟死亡接触得很多。那么既然接触得很多,那为什么不把死亡这件事情变成一种欢乐的事情呢?为什么一定要活着才庆祝嘛,人死了就庆祝呗。
我认为年轻人要做什么都可以的,只要有心的话,总有一天会做到,这个就是年轻的好处。在玩乐中体验人生,在平常的烟火气中感受生活的美好。我到一个餐厅去,我吃了很好吃的东西,我就写文章来推荐给大家。因为做生意的确不容易,我不会随便骂人。至少呢,我写的那些文章人家拿去,可以彩色放大了以后贴在餐厅外面。你到香港去看好了,通通是,总之做什么事情都要很用心去做,样样东西都学,有一本书教你怎么做酱油的,我也买回来看。像我,我也练书法、刻图章,学完了、学多了以后,就样样东西是专家。所以,人的本事越多越不怕。
有一次我坐飞机,晚上的飞机,深夜的飞机多数遇到气流,这次飞机颠得很厉害,就一直颠、一直颠。颠就让它颠吧,我就一直在喝酒。旁边坐了一个澳大利亚人,一直在那抓,一直怕,一直抓,一直怕。好,飞机稳定下来了以后,他看着我,非常之满意地看着我。他说:“喂,老兄你死过吗?”“我活过。”
年轻人,总要有点理想,总要有点抱负,总要有点想做的事情,要做就尽量去做吧!
诗词和对联,都是愈简易愈好
谈起诗词,又发雅兴。
丰子恺先生游四川时,得到两粒红豆,即作画题诗赠友人,诗曰:“相隔云山相见难,寄将红豆报平安。愿君不识相思苦,常作玲珑骰子看。”
我喜欢的诗词和对联,都是愈简易愈好。有的更像日常对白,像“吾在此静睡,起来常过午。便活七十岁,只当三十五”。
梅兰芳先生赠演员友人的是:“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
蒋捷的《虞美人》也易懂:“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纳兰性德的词也浅易:“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郑板桥《远浦归帆》亦曰:“远水净无波,芦荻花多,暮帆千叠傍山坡。望里欲行还不动,红日西矬。名利竟如何?岁月蹉跎,几番风浪几晴和。愁水愁风愁不尽,总是南柯。”
龚定庵的诗是:“种花只是种愁根,没个花枝又断魂。新学甚深微妙法,看花看影不留痕。”
到过年,写春联,意头好的很受欢迎,但淡淡的哀愁更有诗意,代表作有:“处处无家处处家,年年难过年年过。”
也有:“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更有:“月月月圆逢月半,年年年尾接年头。”
简易诗词受人们爱戴,三岁小孩也懂的诗,一定流传古今,绝不会被时间淘汰,典型例子就是“床前明月光”。
***
好酒之人当然喜爱喝酒之诗词,但也要不太难懂为上选。
白居易诗:“当歌聊自放,对酒交相劝。为我尽一杯,与君发三愿。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三愿临老头,数与君相见。”
稼轩(辛弃疾,南宋词人)词:“一醉何妨玉壶倒。从今康健,不用灵丹仙草。更看一百岁,人难老。”
李东阳(明代内阁首辅大臣,茶陵诗派核心人物)诗较涩:“梦断高阳旧酒徒,坐惊神语落虚无。若教对饮应差胜,纵使微醺不用扶。往事分明成一笑,远情珍重得双壶。次公亦是醒狂客,幸未粗豪比灌夫。”
陆龟蒙(唐代诗人)的香艳:“几年无事傍江湖,醉倒黄公旧酒垆。觉后不知明月上,满身花影倩人扶。”
陈继儒(明代文学家、书画家)写景:“群峰盘尽吐平沙,修竹桥边见酒家。醉后日斜扶上马,丹枫一路似桃花。”
李白最浅白:“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最壮烈的酒对子是洪深(1894—1955,戏剧家,江苏常州人)作的:“大胆文章拼命酒,坎坷生涯断肠诗。”
好酒诗词,必配上好茶诗词,才完美。
白居易有:“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
杜耒(南宋诗人)的有:“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苏轼的《望江南》:“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茶的好对联有:“青山个个伸头看,看我庵中吃苦茶。”
将酒和茶糅合得最好的是苏东坡的:“宛如银河下九天,钢斧劈开山骨髓,轻钩钓出老龙涎,烹茶可供西天佛,把酒能邀北海仙。”
还有长联曰:“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喝杯茶去,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拿壶酒来。”
***
和尚诗也不一定是谈和尚,其实有禅味的诗词都应该归于这一类。
关汉卿的小令有:“适意行,安心坐,渴时饮饥时餐醉时歌,困来时就向莎茵卧。日月长,天地阔,闲快活!”
这种诗词浅易得像说普通对白,不是关汉卿这种高手是写不出的。
苏东坡的绝句,除了那首《庐山烟雨浙江潮》最有禅味,他的脍炙人口的另一首也属于和尚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又有禅味又虚幻的有:“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晚唐诗僧齐己的《自遣》诗写着:“了然知是梦,既觉更何求?死入孤峰去,灰飞一烬休。云无空碧在,天静月华流。免有诸徒弟,时来吊石头。”
结尾的“石头”,是指盛唐著名禅师石头希迁和尚,死后门人为他建一个塔,时常来凭吊,到底有没有这种必要呢?此诗较为引经据典,但也不难懂。
明朝人都穆的《学诗诗》就易明:“学诗浑似学参禅,不悟真乘枉百年。切莫呕心并剔肺,须知妙语出天然。”
又是白居易的禅诗:“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随贫随富且欢乐,不开口笑是痴人。”
苏曼殊的诗:“生憎花发柳含烟,东海飘零二十年。忏尽情禅空色相,琵琶湖畔枕经眠。”
司马光笑属下诗:“年去年来来去忙,暂偷闲卧老僧床。惊回一觉游仙梦,又逐流莺过短墙。”
说到自然,天然和尚最自然:“古寺天寒度一宵,风冷不禁雪飘飘。既无舍利何奇特?且取寺中木佛烧。”
还是经典的好
什么叫经典,简单来说,就是不会被淘汰的,叫作经典。
网友问我看中文小说,由哪些书读起,我笑着回答:经典呀!什么书才称得上经典?《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聊斋志异》等,都是经典。如果想成为小说家的人,连这些书也没看过,甭做梦。
那么金庸小说算不算经典?当然。世界各地的华人都看得入迷,不是经典是什么?内地还没开放时,读者还看手抄本呢。也将一代又一代地相传下去,着实好看嘛。成为经典,唯一的条件就是好看、耐看、百读不厌,各个年代读之,皆有不同的收获。
音乐呢?贝多芬、莫扎特、柴可夫斯基等,他们的交响乐之中,每一次听,都听得出另一种乐器的声音来。学音乐的人,不听这些大师的作品,如何超越?
书法呢?王羲之、颜真卿、米芾、黄庭坚、怀素等人的帖,是BI读的,最佳典范,还是看书法百科全书,从篆隶、行书、草书的变化学习。
学篆刻,更少不了研究最基本的汉印,再往上追溯到甲骨文、金文,后来的赵之谦、齐白石、吴让之以及数不完的大师印章,都得一一读之。
绘画方面,得从素描开始,再看古人画,中西并重,方有所成。有了这些经典当基础,才能走进抽象这条路去。
这些你都没有兴趣,要从事时装设计?那也得由古人服装学起,汉服西装都得看熟,创意方起。看希腊石像脚上穿的是哪种鞋子,不然你设计了老半天,原来几千年前已经有人想到,羞不羞?
建筑亦同,所以我宁愿入住古老的酒店,好过新的连锁。每一家老酒店,都有风格,皆存有气派,为什么要在个个相同的房间下榻?
食物更是经典的菜式好,人家做了那么多年菜谱,坏的已淘汰,存下来的一定让你满足。不知经典何物,已拼命去Fusion(融合),吃的是一堆饲料而已。
骂我老派好了,我还是爱经典。
旅行的最佳伴侣,是金庸小说
长途旅行之前,我会预先把好几部还没看过的电影和电视剧放进iPad之中,到了酒店,睡不着,拿来慢慢欣赏。但看电影电视会厌,读书则没这问题,旅行的最佳伴侣,还是重看又重看的金庸小说。
最近常上微博,最多人聊起的是小说中的各位主角。发问的都是年轻人,可见查先生的作品仍有很大的影响力,也知道大家除了电视,还是看书的。
最常提到又最笨的问题为:杨过怎么剃胡子的?请代问金庸先生请教。
哈哈。他只是独臂,又不是双手皆失,也就不答。
也有很高智慧的,探讨人物的内心深处,我一一回复了,从中选出几位,请他们为了当“护法”,挡掉一些脑残的恶言秽语。
看金庸小说的人,有自己的一套语言,他们有各自喜欢的作品,喜爱的角色也人人不同,大家欣赏的角度有别,但讨论起来不会面红耳赤,更没有像拥护偶像一般地争吵。
从大家的言论之中,也可以觉察看小说与看电视剧有很大的分别,高低一下子分别得出。
看了电视剧而找原著来读的不乏其人,相反就寥寥无几。到底,电视剧给我们的是固定的形象,失去了看书的幻想力。
东方的电影电视,编导的知识水平和制作费与西方有很大的距离,但愿有那么一天,能够出现像《魔戒》一样的特技水准,那么旅行时才把书放下,在iPad上一集又一集地追看。
到时,又是不休不眠,回到盖着被单,照着电筒,初看金庸小说时的年代。
蒲松龄是说故事的高手
半夜和老友通电话。
“哈哈哈哈,”他大笑四声后说,“最近常看你改写的《新聊斋》,真过瘾。”
“也不是改写,只借它的精神。”我说。
“我小时候也是最爱读《聊斋志异》的。”老友回忆,“那么多篇东西,篇篇精彩,不管是长的还是短的。”
“蒲老是一个说故事的高手!”我赞同。
“对。”老友愈说愈兴奋,“有了故事,人物才突出。我们写的,都依照这个传统。年轻人总爱描写人物,以为说故事是老土。但是要想写出一篇故事感强的文章,难如登天,是他们想不出罢了,哈哈哈哈。”
“编故事的确真不容易,写得好、说得好也要有天分,加上后天的努力。从前在电影公司做事,导演想开戏,需要说一个故事给老板听,没想到大多数导演连一个简单的故事也说不清楚,怎么拍呢?所以你老兄的剧本那么受欢迎,导演说用你的剧本,老板都有信心。”
“我写的剧本看上去很快就能看完,但是导演不一定拍得出,哈哈哈哈。”老友又笑。
记得当年邵氏开戏,一有卖钱的题材,就约这位老友吃饭,并把主意告诉他。他即刻如数家珍地提供种种资料,让投资者增强了信心。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记忆力那么好,说什么懂什么。
“看书呀!”他说,“书看多了,什么都会,什么都那么简单。”
我也读书,就是记不住。认识的几位朋友,记忆力最好的是金庸先生和他。胡金铨兄的记忆力亦佳,可惜少写作,他记的都是与导演手法有关的东西。
但是记忆力好不好是一回事,先要看肯不肯听别人说故事。有些人只是说,从来不听,一辈子说不出一个好故事。
***
《蒲松龄全集》第二册中收集了数百首诗词,老人家写的很多是感叹考不上、生病等痛苦,著作不单是鬼狐。
凡·高一生也只卖过一幅画,但他有一个弟弟,可以写信向他抒情。蒲松龄借诗词记载,两个人的共同点是创作不间断。
时下的许多年轻人,愤世嫉俗,自怨自艾,只动口不动手,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又能怪谁呢?
蒲松龄在一六九二年写的《哭兄》,因家兄亦去世,读之有感。
昔日我归家,解装见兄来。今日我归家,寂寂见空斋。谓不知我至,惆怅自疑猜。或云逝不返,泪落湿黄埃。除夕话绵绵,灯昏剪为煤。可怜七情躯,一化如土灰!我今五十余,老病恒交催。视息能几时,而不从兄埋?人间有生乐,地下无死哀。死后能相聚,何必讳夜台!
有首《养猫词》,甚有趣,与其说是诗词,又像一篇小品:
一瓮容五斗,积此满瓮麦。儿女啼号未肯舂,留粜数百添官税。鼠夜来,鸣啾啾,翻盆倒盏,恍如聚族来谋。出手于衾,拍枕呵骂:“我当刳你头!”鼠寂然伏听,似相耳语:“渠无奈我何!”因复叫,争不休。猫在床头,首尾交互。鼠来驰骋,如驴齁齁。推置床下,爬枨依然弗顾。旋复跳登来,安眠如故。怒而挞之仍不悟,戛然摇尾穿窗去。
也不是每首诗词都带悲伤,蒲老描述闺中乐趣,亦甚形象:
长发频删,黑髭渐短。青帐里玉貌如花,红烛下秋波似剪。将檀郎数数偷睃,灵心暗转,别有弓腰旖旎,莲钓腻软。新妆近热粉香生,秃衿解小帏春暖。销魂处,秀顶微丰,略闻娇喘。
天下笑话,总括起来也不出那一两百个
过几天又要搬家了。第一件事,当然又弃书,每搬一次,总得丢掉四十个纸箱。
这次不能一本本扔了,这么淘汰只是少量,得一批批分开扔掉,才能达到目的。
可以丢的是笑话书。
这些年来买的外国笑话书占满书架,将这一部分删除,就轻松得多。
我没有把旧书卖掉的习惯,送人最佳,但也没那么多人想要。上次把电影书送给电影图书馆,这次的笑话,可以送给李力持。此君在专栏中一直讲笑话,可让他参考。
“我本来要买一本你的《荤笑话老头》,但看到书店中还在卖,要是抄了,不好意思。”李力持说。
一点关系也没有,照抄可也,我的笑话,也多数是抄来的。
抄呀抄,抄惯了,便会自创。
天下笑话,总括起来也不出那一两百个。讲的方式不同,演绎各趣,就那么变化起来而已。笑话书看多了,什么故事都听过,认为是新的,不过是从前说过后忘记罢了。
上千本的笑话集中,我只采用一小部分,发表后编成三四本,算是对得起原作者,其实原作者也不是原作者。
文章一大抄的例子,没有什么比抄笑话更明显的了,除了一些以方言来惹笑的,来来去去只有那几个。
归起类来,是天堂的笑话,三个愿望的笑话,医生和律师的笑话,三个不同国家的人的笑话,等等。
最好笑的笑话,莫过于笑自己的笑话。举个例子:自从《今夜不设防》这个节目出街之后,我去珠江三角洲,从下船直到酒店的路上,所遇之人,没有一个不认识我,大家都向我打招呼,大叫另一个人的名字。
畅销小说,好看就够
小朋友不懂英文,但爱看小说,我介绍了一本《一个艺妓的回忆录》。小朋友看完说:“我并不感到有什么动人之处,但是一拿上手,就放不下了。”
这就是畅销小说的特点,看了不会得到什么好处,也没有特别令人思考的地方,总结来说,只有一句话:“好看而已。”
走进书店,尤其是内地的图书中心,整个人傻了,千千万万的新书摆在你眼前,哪一本才好看?我们看书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进修,但是枯燥乏味的理论毁灭读书乐趣。书,还是以好看为基本。
畅销小说、一部娱乐片,打打杀杀,或者爱得要生要死,看完就忘了,但是能打发寂寞,已经功德无量。
养成了阅读的习惯后,就会发现某一类的书满足不了你,可以选同样畅销,但意义较深长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或者是《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或狄更斯、简·奥斯汀等人的经典文学。出版的当年,这些书也是被所谓的学者耻笑的畅销小说。
《达·芬奇密码》也是我介绍给很多小朋友看的书。作者Dan Brown(丹·布朗)之前还写了一本《天使与魔鬼》,出现同个主角罗伯特·兰登。
英文畅销书是一个宝藏,名作家还有专写动作的Tom Clancy(汤姆·克兰西)、写法律内幕的John Grisham(约翰·格里森姆)、写吸血僵尸的Anne Rice(安妮·赖斯)、写悬疑的Jeffrey Archer(杰弗里·阿切尔),等等,每人著作数十册。
这些作品都没全被翻译出来,台湾的出版社吃了一些甜头之后,会愈出愈多吧。阅读既然那么容易,翻译起来并非难事了,但是出版太慢,慢得急死人。
我小的时候看电影,很想知道原著对白的意思。怎么办?学英文呀!你们还年轻,从现在开始,一点也不迟。
如果不学,也只有等了。
心烦时,临摹《心经》吧
你心烦吗?
吃药没有用,看心理医生更烦。最好的解决方法,莫过于临摹《心经》。
什么?用毛笔?我已经几十年没抓过了。你说。
用什么笔都好,只要坐下来写就行,但是尽可能用毛笔,就算你已生疏了很久,也不要紧。有种写经纸,让你铺在《心经》的原文上面,你只要抓着毛笔,一笔一笔临摹好了。
写多了,就可以把原文丢掉,用自己的字体去抄。
至于毛笔怎么抓,当今已有一套理论,推翻了从前老师的死教条,你要怎么抓就怎么抓,随你便,没有规定的姿势,你自己觉得舒服就是,这么一说,放心了许多吧?《心经》的真髓在于“心”,先放下。
如果你已经克服了抓毛笔的心理障碍,但又不想照日本人的方法去临摹,试试我近来写经的过程吧。
要照什么人写的来写呢?当然是我们最敬仰的高僧弘一法师的书法了。有些人也许认为他的字造作,故意写成叫什么“和尚字”的,但我并不认为如此。弘一法师未出家之前临摹魏碑,功底很深,又学过宋人黄庭坚的字,写出来的更是潇洒。当了和尚之后选择的字体,只不过是像他学佛一样严谨,一笔一画都恭恭敬敬,这是他一丝不苟地写出来的成果。
所以要临摹《心经》,最好是用弘一法师的字去练。
但是弘一法师写过的《心经》原稿不知在何方,复制的印刷品中,字体很小,看不出用笔,只得一个形罢了,但照此临摹之,亦无妨。
我较苛刻,从弘一法师写过的各种大字经文,和一些嘉言集联中,一个字一个字影印出来放大或缩小,集字贴在一张纸上,整个过程令我想起集王羲之的《圣教序》。
好了,弘一法师写的《心经》,每行十个字,一共有二十六行,加上《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的题目,是二十七行。
临摹弘一法师《心经》,我起初计算每行字数,以及有多少行,然后再用红笔画格子,过程甚为繁复,未书《心经》之前,已气馁。
有一天,到上环的“文联庄”去,看到有一张给人铺在纸下面的薄棉被,竟然印“写经用”三个字。原来格子已被打好,每行十格,一共有三十七行,让书经者在前后有空位题字或书经日期,以及回向给谁,等等。我只要用一张普通大小的宣纸,将它折半,切开,铺在这张画了格子的被单上,就能即刻临摹了。
《心经》版本,很多人都将最基本的“般若波罗密多”中的“密”字,写为“蜜”。一看字形,联想至“虫”,或者“糖”来,对原文甚为不敬。既然这只是梵语的音译,为什么不作“密”呢?有神秘、保密的字义,是更贴切的,非常同意弘一法师的用法。
也有人批评弘一法师所写的《心经》,在字体上没有什么变化。临摹多了才知道每一个同样的字都各异。但是,这已是小节,变化与否,不要紧。有变化亦可,无变化亦可。最能解释得清楚的,莫过于弘一法师自己说的:“朽人写字时,于常人所注意之字画、笔法、笔力、种类,乃至某碑、某帖之源,皆一致摒除,决不用心揣摩,故朽人所写之字,应作一张图案视之,即可矣。”
我们在还没有功力将书法写成一幅图案之前,先不必管重复不重复,尽量去临摹即行,如果再那么用心良苦,又是心烦的问题了。
一放开,临摹弘一法师的书法也行,临摹日本老和尚的字也行。篆、隶、草、行、楷,都不要紧了。
当然,在中国书法家的《心经》中,我们还是可以学到许多字体上的变化。《集字圣教序》后面,怀仁和尚同时集了王羲之写的《心经》行书,也是十分珍贵,非常值得临摹的作品。于贞观九年(635年)再将书法家欧阳询的字集起来刻成的楷书《心经》,也是典范。
清末刘墉的行书《心经》写得随意,邓石如写的篆书《心经》,也是我临摹的对象。
全文二百六十字的《心经》,内容你看得懂与否,也并不重要,只要念念、抄抄,心自然清了。
日本人的习惯,将《心经》分为十七八字一行,一共十六行,他们的写经纸也大多数用这种规格去订,如果有兴趣买来用用亦无妨。书完《心经》,已知心无挂碍了,没有什么中国人和日本人的分别,大家都抄同一种《心经》,格式相异,又如何?
等到把抄经的基础打好,就可以玩了。
怎么一个玩法?
在扇面上写“涅槃”两个大字呀!要不然,在横匾上写写“三藐三菩提”,亦甚飘逸。
但是,抄《心经》的最大好处,是在家人和朋友有病难,自己感到无奈时,写来回向给他们,这是真正的“以表心意”了。
中国诗和中国画
中国诗歌有多种形式。一种常见的叫绝句。它是一个四行诗,一组四行。第一、二、四行以押韵结尾,例如: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
还有一个是这样的:
终日昏昏醉梦间,
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
又得浮生半日闲。
这首诗也可以反过来读:
又得浮生半日闲,
因过竹院逢僧话。
忽闻春尽强登山,
终日昏昏醉梦间。
还有一种禅诗的第一句和最后一句相同:
庐山烟雨浙江潮,
未到千般恨不消。
到得还来别无事,
庐山烟雨浙江潮。
***
中国画从来就不是写实的。它们是写意的,题材总是一样的。同样的山,同样的树,同样的河流,它们可能相当乏味。总是画在一个垂直长方框里,很少是正方形,也很少横的。重点是练习用不同的方式画每一个物体,并记住它们。当你创作一幅画时,你会根据你的想象,把它们都放在一个方框里。这并不取决于你如何用眼睛去看它们,而是取决于你如何在脑海中想象它们。在顶部总有一片空白,让你的想象力尽情驰骋,这是你走向无限的旅程的起点。
好,让我们走进一幅中国画。首先,你看到一条河,然后有一条船。有两个人影刚上岸。一个是书生,也就是你自己,另一个是替你背包袱的书童。
人物非常小,只是为了显示山有多高,森林有多深。当你爬上山路时,你会欣赏每棵树的不同之处。
树叶的颜色告诉你,画里的季节。当你继续登山,会看到瀑布。看到流水凉爽而清澈,你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无须吩咐,书童就拿出一个小火炉、一些木炭和一个陶罐准备泡茶。喝了几杯之后,你又开始了你的旅程。
也许沿路有一幢大宅,可能是一幢满是漂亮女人的房子。你被她们逗乐了。对像你这样的书生来说,跟学音乐、诗歌和舞蹈的女士们在一起是多么愉快啊。酒后微醺,你已经到达山顶。
在云海中,你看到一只巨大的丹顶鹤。你骑着它,飞向无限。
装裱本身,已是一门很深奥的艺术
要是居住空间的楼顶高的话,挂一两幅中国字画,是件非常清雅的事。
“条幅”,又叫“中堂”。最普通的是,单独地悬于墙上,内容可能是山水花卉,或是一首诗词,接着是两幅长条“对联”,或是横着,写上什么什么斋的“横批”。
向人家要了一幅字画,欢天喜地地拿去裱,一不小心遇到一个俗气的师傅,就会把整张字画的构图破坏掉了。所以装裱本身,已是一门很深奥的艺术。
古时候的藏家常有一位裱画的朋友,请他在家中工作。常人以为这是怕字画被人换成赝品,其实字画看得多的人心胸已经豁达,不会往坏处想,他们只是惜画如命,不舍得离开它们罢了。
还有一个荒谬的传闻,是裱画人会将字画的底层剥去,一卖二,但是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即使画家用的纸是双层的夹宣,拆出的第二层和原画也绝对不同。
获得字画,就算不装裱的话,至少也要“托底”,又称“裱背”,那是把另一层或数层纸用糨糊贴在字画的背面,要不然原作便容易损坏。字画一经裱过,神采飞扬,跃然生动,收锦上添花之效。古人说:“装潢者,书画之司命也。”
为了怕尘埃,现代人常把书画入镜,有些人还用了会反光的玻璃。这是我很反对的,觉得字画一入镜,便像把奇珍异兽关入笼子,很残忍。
字画应该挂着来看才有生命,好的作品,每次看都看出新东西来,次者观久了必然生厌,淘汰去也。
数年前得弘一法师的四幅画,画着三个不知名的和尚和一个拾得。李叔同的字已难得,画更稀少。珍之,珍之。但怎么装裱呢?大费脑筋。结果找到“湛然轩”的冯一峰,和他商量后裱成各自独立,但拼在一起又成一幅的四条屏,在第二、第三幅上各加一条“惊燕”,构图完美。
惊燕是由画的天杆上挂下来的两条绢条,源自中国。它随风飘逸,增加了画本身的动态,是我喜爱的。
请冯一峰为我裱画的好处是这位仁兄对传统的装潢已下过功夫,可以再跳出来独创一格地裱画。先师冯康侯赠我一副对联:“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择高处坐就平处立向宽处行。”
当年,我不知道怎么裱,冯老师说:“何必拘泥?有时把对联裱在一起,成一幅中堂也行呀!”经老人家一语道破,我裱画有时也不依传统,冯一峰的裱装,甚合我意。
比方说,传统上字画的边多用黄色的锦绢来裱,我要求用宝蓝色,大家都说:“呀!这是死人颜色,怎么可以裱画?”但我一意孤行,裱出来以后衬着浅黄的墙,不同就是不同,很有味道。
冯一峰有理论更深一层,他说:“怎么不能?有时我还用西装料子来裱呢!”
思想一奔放,麻、呢、绒等布料,只要不是太厚,都能裱画。冯一峰家里是做纺织业的,学了裱画之后他很努力地去研究布料的质地,依纤维的组织,大胆地用各种布料装潢,自然生趣。
可惜,被我裱过的那四幅弘一法师的作品,我并不满意。原因是它们往外翘。当然,这与香港潮湿的天气有关,但自古以来,中国字画的装潢,都有这种毛病。有时,我只好请师傅把字画裱成往内曲,这总比向外翘好得多。
冯一峰知道了之后把画拿回去重裱,近来他得到了思达集团的赞助,经多年研究之后以科学方法结合传统经验,制成一种叫“善灵液”的辅助液,随天气的变化,也能将字画的曲度保持在正负一厘米之内。
重裱过的四幅现在悬挂在我办公室墙上,不必用渔线箍住,也平直得赏心悦目。
有时得一古画,已发霉,遭水渍、虫蛀,裱绢又裂破和翘曲,这种情形之下多数拿去重裱,拿回来时焕然一新,格格不入,甚为心痛。用回原来的丝绢装过,兼清洗裱件的灰黄,照原样修复也是冯一峰的看家本领。
字画下面,我爱看“轴杆”者。所谓“轴杆”就是末端的那根横木,有人喜用象牙,这不环保。而用牛角,古人说会生虫,冯一峰发现这种例子倒是少有的。也有人用酸枝或紫檀,我认为最好是用檀香木,至少可以防蛀虫。发起疯来向冯一峰建议:“不如用塑胶筒,里面装防潮珠,岂不更妙?”他听了笑着说方法可行。
冯一峰送过我他写的一幅字,裱工精彩绝伦,但是我嫌有点喧宾夺主,这可能是因为他还年轻吧。冯君不到四十,等他心境如水时,或有另一境界。
裱画有时可以以清一色的一幅锦绢装潢,用的是裱扇面的“挖嵌”法,粤人称之为“挖斗”,即是把画心裱入锦绢之内,这也很大方得体的。
有趣的是,古人裱画,有时用的材料竟然是粽子。把粽肉擂烂后加豆粉和石灰,粘起来不易拆开,但是依冯一峰,裱画不能太过坚固,否则今后要重裱,便成死物,这也是有道理的。
冯一峰说:“最滑稽的是有人还以为墨一遇到水就溶化了,在一部电影中男主角那封重要的信,竟然被雨水淋得面目全非。裱画的基本就是浸水和上浆,如果墨遇水即溶,那我们这行就不必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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