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7451854
★《泽诺的自白》以一种精巧的结构和深刻的内省,展现了主人公泽诺复杂而矛盾的内心世界。小说通过泽诺的自我剖析,像一面明亮的镜子,映照出人物的喜怒哀乐,同时也揭示了外表可靠性掩藏下的危机和骚扰人们的生存的焦虑不安。斯韦沃成功地将精神分析学引入文学创作,把两者融为一体,通过大量的内心独白,像扯开隐蔽的内心帷幕一样,把人物的心态赤裸裸地呈现出来。这种深入到意识中那个跳动和掩藏着最令人信服的证据的隐蔽而幽暗的区域的愿望,格外震撼人心。小说不仅仅是对个人经历的深刻反思,也是对人性深层次的探讨,让读者在泽诺的自白中找到共鸣。
★2002年,入选诺贝尔学院与瑞典读书会评选的「所有时代最佳百部书籍」。
★意大利电影《卡拉马佐夫兄弟》《安娜·卡列尼娜》导演博尔奇(Bolchi)同名电影改编自本书。
★这是描绘我们时代复杂精神的诗章。——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蒙塔莱
★也许乔伊斯最大的成就,不是《尤利西斯》,而是发现了斯维沃。——《英国每日电讯报》
★这是一场文明危机,而弗洛伊德和本书都是对这场危机的反应。——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库切
《泽诺的自白》是一本心理学和文学交织的小说。意大利作者伊塔洛·斯维沃的代表作。
小说通过主人公泽诺的视角,深入探讨了人的幻想、错觉、印象、思维、意识和行为,揭示了外表可靠性掩藏下的危机和骚扰人的生存的焦虑不安。
小说的结构颇为精巧,作家假托一位心理医生的口吻在序里公布他的病人泽诺的隐私。因为衰老的泽诺不再遵照医嘱继续写下回忆录,使得医生对此作出的心理分析被迫停止。为了施行报复,医生披露了泽诺的病历档案。在这部长篇自述中,主人公泽诺异常认真而细致地,同时又饱含痛苦和自嘲意味地进行了内省。
小说的主体部分是泽诺的长篇自白,分为六个章节,标题依次为《吸烟》、《父亲的死》、《我的婚姻故事》、《妻子与情人》、《商业公司的故事》和《精神分析》。这些章节讲述了泽诺的癖好、家庭、婚恋、事业和病症,展现了泽诺的生活和内心世界。
《泽诺的自白》被视为“描写我们这个时代的复杂的精神失常症的诗篇”,深入到意识中那个跳动和掩藏着最令人信服的证据的隐蔽而幽暗的区域的愿望,格外震撼人心。
本版《泽诺的自白》附意大利博洛尼亚大学副教授万字导读“《泽诺的自白》与中欧文化”,帮助读者深度剖析本书文化背景,理清作者的内在逻辑。
导读:《泽诺的自白》与中欧文化 / 001
第一章 序言 / 017
第二章 绪论 / 018
第三章 吸烟 / 020
第四章 父亲的死 / 044
第五章 我的婚姻故事 / 074
第六章 妻子和情人 / 169
第七章 商业公司的故事 / 285
第八章 精神分析 / 412
当我向医生谈到这件事时,他建议我从分析自己的吸烟历史开始:
“写下来吧!写下来吧!您会看到您是怎么完整地审视自己的。”我想,我完全可以坐在这张桌子前写下关于吸烟的种种,而不必去那边的扶手椅上做梦。我不知从何处着手,便去寻求香烟的帮助,就像我手里正拿着的这支一样。
今天,我忽然想起来一件已经淡忘的事。我最开始抽的那批烟在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19世纪70年代,奥地利生产这种香烟,装在用硬纸板做成的小盒子里出售,上面印有双头鹰的标志。这样一个烟盒的周围很快聚起了一帮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的特征足以使我想起他们的名字,但这场偶遇还不够使我动容。我试图回忆起更多的细节,于是便走向了扶手椅:这些人的形象变得模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嘲笑我的小丑。我只得回到桌子旁,满心失望。
其中一个声音略显沙哑的人是朱塞佩,一个和我同龄的小伙子,另一个则是我弟弟。他比我小一岁,已经去世多年。朱塞佩似乎从他父亲那里得到了不少钱,那些香烟就是他送给我们的。但是我敢肯定,他送给我弟弟的烟比送给我的要多。因此,我不得不设法搞些别的烟来。就这样,我开始偷窃。夏天,我父亲习惯把他的西服背心扔在餐厅的椅子上,背心口袋里总有些零钱。我每次都能搞到几枚硬币,去买那个珍贵的小盒子,然后把里面的十根香烟一支接一支地抽完,以免长时间保留那些偷来的赃物。
这一切都积压在我触手可及的意识里,直到最近才浮现出来,因为我原先不知道它可能是件十分重要的事。看,我已经把我恶习的开端记录了下来,而且说不定我已经摆脱了它(谁知道呢?)。因此,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点燃了最后一根香烟,也许我马上就会感到恶心,然后把它扔掉。
接着我想起来有一天,我的手里正拿着父亲的背心时,他当场抓住了我。我用一种厚颜无耻的态度对他说,我是出于好奇想数一数上面的扣子。现在我已经没这么不要脸了,但是仍然对这种态度感到恶心(也许这种恶心恰恰对我的治疗至关重要呢)。父亲对我在数学或者缝纫方面的兴趣报以哈哈大笑,没有察觉我的手指正探进他的背心口袋。我以自己的名誉担保,他是因为我的天真而发笑的,虽然这天真早就不存在了。光是这笑声就足以让我再也不去偷窃,或者说……我还在偷,只是没有意识到那算是偷罢了。我的父亲总是把抽了一半的威力格雪茄随便放在家里的什么地方,也许是放在桌子或衣柜边上,我当时以为我们年迈的女佣卡蒂娜会把它们扔掉。我开始偷偷地抽这些雪茄,把它们据为己有已经让我恶心得打战,因为我知道自己会难受成什么样子。然后我就一根接一根地抽,直到额头冷汗直冒,胃里打结。没人能说我在童年时代缺乏活力。
我清楚地知道父亲是怎么把我的这个习惯给纠正过来的。夏日的一天,我从学校组织的远足活动回到家里,浑身大汗,疲惫不堪。母亲帮我脱掉衣服,裹上浴袍,把我放在一张沙发上休息,她自己则坐在旁边,做些针线活。我昏昏欲睡,但是刺眼的阳光让我迟迟不能失去意识。那个年纪,筋疲力尽之后的休息所带来的甜蜜感,对我来说就像一幅画面般清晰,仿佛我此刻正躺在那已不在人世的亲切的人身旁。
我记得那个宽敞而凉爽的房间,我们小孩子常在里面玩耍,而现在,在这个空间紧张的时代,它被分成了两部分。那个场景里没有我弟弟的身影,这让我感到很惊讶,因为我觉得他也参加了那次远足,随后也理应和我一起休息才对。也许他睡在那张大沙发的另一边?我看向那个地方,但那里似乎空无一物。我只看到我自己,休息带来的甜蜜感,我的母亲,还有我的父亲,我能听到他的声音在回荡。他走进房间,一开始没有看到我,因为他大声喊道:
“玛丽亚!”
妈妈打了个手势,轻轻嘘了一声,示意我在那里。她认为我已经睡着了,恰恰相反,我正在睡梦之上的清醒意识里游荡。我很喜欢爸爸关心我的样子,所以没有动弹。
我的父亲低声抱怨道:
“我觉得我要疯了,半个小时前我肯定把抽了一半的雪茄放在了那个柜子上,现在却找不到了。我的状态比平时还差,根本记不住事儿。”
尽管压低了声音,我的母亲还是流露出笑意,只是强忍着害怕吵醒我而已。她回答说:“但是午饭后没人进过那个房间啊。”
我的父亲小声嘟囔道:
“这我也知道啊,所以我才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转身出去了。
我稍稍睁开眼睛看着母亲。她又去忙手里的活计,但是依然在微笑。她当然没觉得父亲真的要疯了,所以才会笑着回应他的恐慌。那个微笑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有一天在我妻子的唇边看到它时,我立刻就想起了这个笑容。
缺钱并没使我感到满足不了自己的烟瘾,但是禁止抽烟的命令却让它愈演愈烈。
我记得自己躲在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偷偷抽了许多烟。因为一阵强烈的恶心让我想起了和另外两个孩子在一间黑暗的地窖里度过的半个小时。我只记得他们稚气的穿着:两条站在那里的短裤,因为里面的身体已经被时间抹去。我们有很多香烟,想比比看谁能在短时间内抽得更多。我赢了,摆出一副英雄的架势,努力掩饰着这种古怪的比赛带来的不适。然后我们走出地窖,来到阳光和空气中。我得闭上眼睛才能不让自己昏过去。我缓过劲来,炫耀着我的胜利。那两个小子中的一个对我说:“我输掉也无所谓,因为我只有需要的时候才抽烟。”
我记得这句有益健康的话,但不记得那张自然也十分健康的小脸,在那个时候,它应该也是正对着我的。
但在那时,我还没搞清楚自己对香烟、它的味道以及尼古丁带来的感觉是喜爱还是厌恶。当我意识到自己讨厌它们的时候,情况已急转直下。这种领悟发生在我 20 岁左右。那时我病了有几个星期,嗓子疼得要命,还发起了烧。医生嘱咐我卧床休息,而且绝对不能吸烟。我记得“绝对”这个词!它刺痛了我,高烧又使它栩栩如生:一个巨大的空洞,没有任何事物能抵抗在一个空洞周围迅速泛起的无边压力。
医生告辞后,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了)嘴里叼着雪茄,留下来陪了我一会儿。离开前,他轻轻地抚摸着我滚烫的额头,对我说:
“别再抽烟了,好吧!”
一股强烈的焦虑向我席卷而来。我想:“既然抽烟对我有害,那我就再也不抽了。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想抽最后一次。”我点燃了一根香烟,焦虑感一下子烟消云散,虽然我好像烧得更厉害了,而且每抽一口,我都感到扁桃体上传来一阵灼痛,像是被烧红的炭火棒烫了似的。我像履行一桩誓言那样仔仔细细地抽完了那支烟。尽管难受得要命,我在生病期间还是抽个不停。我父亲嘴里叼着雪茄来来去去,对我说:
“做得好!再戒几天烟你就好起来了!”
光凭这句话我就盼着他赶紧走,赶紧走,这样我才能一把抓过我的香烟。我甚至装睡,好让他尽快离开。
那场病给我带来的第二个麻烦就是我为了从第一个麻烦中脱身所做出的努力。我的日子最终在一根接一根的香烟和再也不吸烟的决心中度过。坦白来说,我现在时不时还会这样。然而,20岁时那些最后的香烟形成的一塌糊涂的局面已经有所改变。我的决心不再那么坚定,而我老迈的心灵也对自己的软弱更加宽容。上了年纪以后,人便会笑对生活和它所蕴含的一切。我甚至可以说,我最近抽了很多烟……但它们都不是最后一根。
我在一本词典的扉页上找到了当时用漂亮的字体记下来的一段话,上面还带着花边:
今天,1886 年 2 月 2 日,我从法律专业转向化学专业。最后一支烟!这最后一支烟非常重要,我记得它带来的所有希望。我对与生活相去甚远的正统法律感到愤怒,转投到了化学这一关乎生活本身的学问门下,虽然说它被简化成了一个烧瓶。那最后一支烟确实代表了对劳作(哪怕是手工劳作),以及对平静、清醒、坚实思考的渴望。
为了逃避我不相信的碳化合链,我又跑回去研究法律。不幸的是这是一个错误,它也被最后一支烟记录了下来,我在一本书上找到了记录这支烟的日期。这支烟也很重要,我抱着最好的意图,无奈地回到了关于我、你、他的复杂事务中,终于解开了碳化合链的枷锁。我在动手能力方面的不足也证实了我并不适合化学。既然我像烟鬼一样抽烟抽个不停,我又怎么可能有动手能力呢?
我在这里分析自己时,脑子里始终盘踞着一个疑问:我对香烟的热爱是否过了头,以至于我可以把自己一事无成的原因全部推到它头上?如果我停止吸烟,我会不会变成自己曾经期待的那个完美而强大的人?也许正是这个疑问把我和我的坏习惯拴在了一起,因为相信自己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只是伟大的特性还没有被激发出来而已,这么想的话,活着实在是太舒服了。我提出这个假设是为了解释自己青年时期的软弱,但我的信心并不是那么坚定。现在我已经老了,再没人能向我要求什么,然而我却在香烟和决心之间摇摆不定。如今,那些决心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我想在生了一辈子病以后健康地死去,就像戈尔多尼笔下的那位老卫生学家一样?
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有一次换了住处,我不得不自掏腰包贴了墙纸,因为墙壁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日期。也许我离开那个房间是因为它已经变成了我进取之心的坟墓,我不再相信在那里还能下定什么别的决心。
我认为当香烟变成最后一支时,它的味道会更加浓烈。其他的香烟也各自有特殊的味道,但力道却没有那么大。最后一支烟的味道来自它本身蕴含的胜利感,也寄托了对未来变得强大和健康的希望。其他的香烟也很重要,点燃它们是对自由的宣言,强大和健康的未来依然存在,只不过稍微远一些罢了。
我房间墙壁上的那些日期是用五颜六色的油画颜料刷上去的。那带着纤尘不染的信念一遍遍下定的决心在某种颜色的张力中找到了恰当的表达方式,它足以使为先前的决心所赋予的色彩变得苍白。我特别喜欢一些在数字搭配方面尤为和谐的日期。我记得在 19 世纪写下的一个日期,仿佛它本应永远封存我想要埋葬的恶习: 1899 年第 9 个月的第 9 天。意味深长,不是吗?新世纪给了我一些更富有乐感的日期:1901 年第 1 个月的第 1 天。现在我也觉得,如果那个日期能再重来一遍,我也能开始新的生活。
但日历上的日期数不胜数,稍加想象,每一个日期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进取之心。我记得下面这个日期,因为它似乎包含了一个极为精确的命令:1912 年第 6 个月的第 3 天晚上 12 点,听起来好像每个数字都把赌注翻了一倍。
1913 这个年份让我犹豫了一瞬间。没有第 13 个月来与这个年份匹配,但不要以为一个日期需要具备这么多巧合才能突出最后一支烟的重要性。我在自己最喜欢的书本和画作上找到的日期恰恰是因为它们的杂乱无章才引人注目。比如说,1905 年第 2个月的第 3 天早上 6 点!想想看,它有自己的节奏,因为每个数字都否定了前一个。从庇护九世去世到我儿子出生这段时间的许多大事,或者不如说所有大事,都让我觉得它们值得用我那总是十分坚定的决心来庆祝。我家里的每个人都很惊讶我对那些快乐和悲伤的日子记得那么清楚,他们认为我是个好人!
为了让这“最后一支烟”的病症看起来不那么荒谬,我试着赋予它哲学的内涵。人们会用完美的态度说出:“再也不会了!”但如果一个人信守诺言,这种态度又有什么意义呢?人们只有在重申自己的决心时,才会抱有这种态度。再说,以我的角度来看,时间不是那种不可名状、永远不会停歇的东西。在我这里,只有在我这里,它会回来。
疾病是一种信念,而这种信念是我与生俱来的。如果不是向一位医生描述过我 20 岁时生的那场病,我根本不会把它记得那么清楚。奇怪的是,我们更容易记住说过的话,而不是那些没能让空气颤动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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