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史

破除各种宗教迷信和无知妄说的开山之作

一部发现地球的博物志

轰动了欧洲学术界的经典著作

 

布封是现代以科学眼光探讨物种起源问题的*人。

                                     ——达尔文

 

     这是一部博物志，由动物史、植物史、矿物史、人类史、地球形成史五个部分构成。在描写动物时，布封带着亲切的感情，通过拟人手法为它们画像，一个个生动的形象跃然纸上，如善良可爱的小松鼠、温和憨厚的大象、相亲相爱的鸽子等；在论述矿物时，布封通过观察大地、山脉、河川、海洋，寻求地面变迁的根源，为现代地质学的研究奠定了基础；在研究物种起源时，布封提倡“生物转变论”，指出环境、气候、食物等外在因素会让生物发生变异，这种观点直接影响了后来的进化论。
布封在本书中列举了无数的事实材料，对自然界进行了精确、详细、科学的描述和阐释，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见解。

      布封（1707年—1788年），18世纪时期法国著名的博物学家、作家，最早质疑“神创论”的科学家之一。1707年9月7日，布封出生于法国勃艮第省蒙巴尔城的一个律师家庭；1733年，他进入法国科学院，在力学系担任助理研究员；1739年，他被任命为皇家御花园总管；1753年，他当选为法兰西科学院院士。布封耗费一生的心血经营御花园，并用40年时间完成了36卷的巨著《自然史》。

动物

 

第一章　家畜和家禽　　／

第一节　马　　／

第二节　驴　　／

第三节　牛　　／

第四节　羊　　／

第五节　猪　　／

第六节　狗　　／

第七节　猫　　／

第八节　鸡　　／

第二章　野兽　　／

第一节　鹿和狍子　　／

第二节　兔　　／

第三节　狼和狐狸　　／

第四节　獾、松貂、白鼬　　／

第五节　鼠　　／

第六节　刺猬　　／

第七节　河狸　　／

第八节　狮子和老虎　　／

第九节　豺和熊　　／

第十节　大象　　／

第十一节　犀牛　　／

第十二节　骆驼　　／

第十三节　斑马、驼鹿与驯鹿　　／

第十四节　羚羊　　／

第十五节　河马和貘　　／

第十六节　羊驼和小羊驼　　／

第十七节　树懒和猴子　　／

第三章　禽　　／

第一节　鹰和秃鹫　　／

第二节　鸢与、伯劳、猫头鹰　　／

第三节　鸽子、麻雀　　／

第四节　金丝雀、莺、红喉雀　　／

第五节　南美鹤　　／

第六节　鹡鸰和鹪鹩　　／

第七节　蜂鸟　　／

第八节　翠鸟和鹦鹉　　／

第九节　啄木鸟　　／

第十节　鹳和鹭　　／

第十一节　鹤、野雁、野鸭　　／

第十二节　山鹬　　／

第十三节　凤头麦鸡和鸻　　／

第十四节　土秧鸡　　／

第十五节　鹈鹕　　／

第十六节　军舰鸟　　／

第十七节　天鹅和鹅　　／

第十八节　孔雀　　／

第十九节　山鹑和幼鹑　　／

第二十节　嘲鸫　　／

第二十一节　夜莺和戴菊莺　　／

第二十二节　燕子　　／

第二十三节　雨燕　　／

 

植物

 

第一章　植物的概念和种类　　／

第一节　植物的细胞　　／

第二节　植物的组织和器官　　／

第二章　光合作用和蒸腾作用　　／

第一节　光合作用　　／

第二节　蒸腾作用　　／

第三章　藻类植物　　／

第一节　蓝藻门和红藻门　　／

第二节　甲藻门、紫菜、轮藻门　　／

第三节　绿藻门　　／

第四节　褐藻门　　／

第四章　苔藓植物　　／

第一节　苔藓植物的结构和生殖　　／

第二节　地钱、葫芦藓、金鱼藻　　／

第三节　真菌类植物　　／

第五章　蕨类植物　　／

第一节　蕨类植物的特征和结构　　／

第二节　桫椤和铁线蕨　　／

第三节　鳞木和鹿角蕨　　／

第六章　裸子植物　　／

第一节　裸子植物的形态　　／

第二节　裸子植物的代表植物　　／

第七章　被子植物　　／

第一节　根　　／

第二节　茎　　／

第三节　叶　　／

第四节　花　　／

第五节　果实　　／

第六节　种子　　／

第八章　森林　　／

第一节　热带雨林　　／

第二节　药用植物　　／

第三节　油料作物　　／

第四节　香料植物　　／

第五节　糖料植物　　／

第六节　粮食作物　　／

第七节　纤维作物　　／

 

矿物

 

第一章　自然元素矿物　　／

第一节　金、银、铜、铂　　／

第二节　砷和锑　　／

第三节　硫、金刚石、石墨　　／

第二章　硫化物和硫酸矿物　　／

第一节　方铅矿和辰砂　　／

第二节　闪锌矿、硫镉矿、辉锑矿　　／

第三节　斑铜矿、黄铜矿、辉铜矿　　／

第四节　黄铁矿、磁黄铁矿、白铁矿　　／

第五节　脆银矿、深红银矿、车轮矿　　／

第六节　黝铜矿和砷黝铜矿　　／

第三章　卤化物　　／

第一节　石盐、钾石盐、氯银矿　　／

第二节　光卤石、冰晶石、萤石　　／

第四章　氧化物和氢氧化物　　／

第一节　尖晶石、红锌矿、赤铜矿　　／

第二节　磁铁矿、钛铁矿、赤铁矿　　／

第三节　红宝石和蓝宝石　　／

第四节　水镁石、褐铁矿、水锰矿　　／

第五章　碳酸盐、硝酸盐、硼酸盐　　／

第一节　文石、方解石、白云石　　／

第二节　孔雀石、蓝铜矿、钠硝石　　／

第三节　硬硼酸钙石、钠硼解石、四水硼砂　　／

第六章　硫酸盐、铬酸盐、钼酸盐、钨酸盐　　／

第一节　石膏、天青石、硬石膏　　／

第二节　重晶石、胆矾、明矾石　　／

第三节　杂卤石、青铅矿、绒铜矿　　／

第四节　铬铅矿和钼铅矿　　／

第五节　黑钨矿和白钨矿　　／

第七章　磷酸盐、砷酸盐、钒酸盐　　／

第一节　天蓝石、蓝铁矿、独居石　　／

第二节　绿松石、银星石、磷灰石　　／

第三节　水砷锌矿、光线矿、钴华　　／

第四节　砷铅矿、橄榄铜矿、臭葱石　　／

第五节　钒钾轴矿、钒铜矿、钒铅矿　　／

第八章　硅酸盐　　／

第一节　橄榄石、硅镁石类、黄玉　　／

第二节　十字石、硬绿泥石、红柱石　　／

第三节　蓝晶石、蓝线石、蓝柱石　　／

第四节　异极矿、符山石、绿柱石　　／

第五节　电气石、黑柱石、斧石　　／

第六节　锂辉石、硬玉、阳起石　　／

第七节　针钠钙石、硅灰石、柱星叶石　　／

第八节　白云母、锂云母、黑云母　　／

第九节　中长石、奥长石、培斜长石　　／

第十节　青金石、白榴石、方柱石　　／

 

人类

 

第一章　人的一生　　／

第一节　童年　　／

第二节　成年　　／

第三节　老年和死亡　　／

第二章　恶劣的习俗迫使人类的本性丧失　　／

第一节　对男性的迫害——割礼　　／

第二节　女性的枷锁——贞操　　／

第三节　习俗对女性的压制　　／

第三章　论人　　／

第一节　人的表情　　／

第二节　人的本性　　／

第三节　人的双重性　　／

第四章　人的感觉　　／

第一节　第一个人谈论自己最初的感受　　／

第二节　感觉的产生及传递　　／

第三节　幸福——对长寿的体验　　／

第四节　快乐和痛苦　　／

第五章　论梦　　／

第一节　梦：模糊的回忆　　／

第二节　梦和想象　　／

第六章　人类的社会　　／

第一节　野蛮人和社会　　／

第二节　社会的形成　　／

第七章　人的优越性　　／

第一节　人类与兽类的不同　　／

第二节　人力改造自然　　／

 

自然的世代

 

第一章　地球及其组成　　／

第一节　自然的分类　　／

第二节　地球　　／

第三节　海洋和沙漠　　／

第二章　自然的各个世代　　／

第一节　宇宙的发展　　／

第二节　洪荒时代　　／

第三节　最古老的物种　　／

第四节　洋流和火山对地形的影响　　／

第五节　初民生活　　／

第六节　科学与和平　　／

附：布封的进化观　　／

第一节　物种退化　　／

第二节　飞虫社会质疑　　／

述评：学术界对布封的评价　　／

第一节　布封和《自然史》　　／

第二节　布封的进化论思想　　／

第一章　家畜和家禽

在对家畜和家禽进行分类时，布封采用的是人工方法，根据它们与人类之间的关系划分为不同的等级。他用生动的语言对家禽进行生理描写，让人们对它们的特性有了深入的了解；从生理角度对家畜进行细致描写，如布封在描述驴时说：“驴能够忍受人类的惩罚和鞭打；而且对食物的要求很低；习惯食用又硬又难吃的草，虽然这些草是马等动物不吃的；驴仅仅喝最纯净的水，在熟悉的溪流中饮用，在饮水方面非常挑剔；不过，它在饮水上十分节制，饮水时不会将鼻子放在水中，据说，这是由于驴害怕见到耳朵的影子。”

第一节　马 

马是一种舍己为人的动物，它会实现主人的愿望，通过敏捷且准确的行动执行主人的命令；它能满足人类的一切要求；无怨无悔地奉献自己，不会拒绝主人的命令，尽一切力量为主人效力。 

在人类的征服行为中，最有意义的行为就是征服了彪悍的马。在征战中，马分担了战士的劳苦，为他们带来了胜利；它拥有骑士的大无畏精神，面对危险毫不退缩，勇往直前；它习惯了刀剑相接的声音，一直在追逐着这种声音。它时时刻刻都在为主人服务：狩猎时、赛马时、奔跑时，它通过出色的行为带给主人快乐。

马知道要顺从人类，它很清楚如何控制自己的动作，不会随意表现自己的烈性。当主人骑在马背上时，马不仅能够服从主人的命令，还会揣摩主人的意愿——根据主人的面部表情就能知道，需要奔跑，还是慢行，或者停止。因此，马被称为舍己为人的动物，它在某些时候会迎合主人的意愿，通过敏捷且准确的动作执行主人的命令。此外，马还有奉献精神，为了满足人们的愿望，甚至会付出自己的生命。

如果马具有了上述特点，说明它已经被驯化。这类马从小就被人类养着，而且会经过专门训练。它们受到的教育让它们丧失了原有的自由，从而被人类所束缚，由于它们被驯养了很长时间，所以它们身上已经没有了自然状态。它们在劳动时会披鞍戴辔，即使是休息时，人们也不会为它们解除这种束缚。偶尔，人们会大发慈悲，让它们在牧场上自由行走，尽管如此，但它们身上始终带着被奴役的痕迹：嘴巴被衔铁嚼子勒得变形，腹侧满是疮痍，蹄子上钉着铁掌丁。马的这些身体形态都不是自然状态，即使人们解除了对它们的束缚，它们依然不会拥有最初的自由。有些马的额上是华丽的鬓毛，领鬃编成细辫，身上是金丝和锦毡，这些东西的作用不是装饰马，而是为了表现主人的虚荣，所以人们的这些行为类似于给马的蹄子上钉铁掌丁，都是对马的侮辱。

不过，天性永远是最美丽的，所以对于动物而言，自由自在地表现自己的天性是最美丽的事情。我们看看生活在南美各地的野马，它们是多么自由啊，无拘无束地在原野上奔跑，而不是受到人类的约束和束缚。它们自由奔放，不屑与人类相处，更不屑人类所谓的照顾，因为它们可以自己寻找食物。在广袤的草原上，它们自由地奔跑或者跳跃，自由地食用大自然中的各种食物；它们没有固定的住所，在天空下随遇而安；它们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些空气比人类将它们圈养在华丽的宫殿中，它们呼吸到的空气纯净得多。因此，这些野马比圈养马更强壮、更敏捷，因为它们身体体现了大自然赐予的特征——充沛的精力和高贵的精神。那些被人工驯养的马，拥有的是人类赋予它们的特性——技巧和妍媚。

接下来，我要论述一下马的其他天性。虽然它们豪放狂野，但绝对不凶残，虽然与其他动物相比，它们的力气比较大，但它们从来不会主动攻击其他动物。如果其他动物攻击它们，它们也不会正面迎敌，仅仅是将其他动物赶走而已。它们是群居动物，聚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害怕其他动物的攻击，而是体会群居的乐趣，因为它们无所畏惧，根本不需要聚在一起抵御敌人。此外，由于它们的主要食物是草粮，而草粮能够满足它们的需要，所以它们不会为了食物与其他动物作战，更不会为了争夺生存资源作战。它们从来不会欺负弱小动物，更不会劫夺同伴，而这是其他肉食动物具有的劣根性。因此，马总是能够和平相处，因为它们的愿望非常简单，而且有所节制，再加上大自然为它们提供了许多生活资源，所以它们根本不必嫉妒。通过人类饲养或者放牧的马匹，我们能够发现马的这些优良品质。

马的天性就是合群和温和，所以它们只能通过竞赛的方式表现人类需要的力量和热情。在奔跑时，奋力向前；在战争时，勇敢地越过河流和壕沟，即使面对危险依然勇往直前。这些奔跑得最快的马，最勇猛、最优秀，但经过驯化之后，它们会变得非常温和。

除了上述优良天性之外，马的体姿也十分优美。对于所有身材高大的动物来说，马的身体的比例是最匀称、最优美的。因此，如果我们将马与其他动物进行对比将会发现，驴子太丑，狮子的头太大，牛的身躯和腿比例失调，骆驼是畸形动物。至于其他体型更大的动物，如大象、犀牛，它们的体型只能被称之为肉团，毫无美感。此外，人类头颅与兽类头颅的主要区别是颚骨前伸，这是兽类的卑贱标志。不过，虽然马的颚骨非常长，但它并不像驴那样愚蠢，更不像牛那样呆板；相反，马脑袋的比例很协调，所以很有精神，而这些精神和颈部形状相辅相成。因此，马抬起头来就显示了自身的气质，在四足兽中拥有很高的地位，这样的姿态可以让它们与人类面对面。

马的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坦然；它的耳朵大小适中，形状也好，而牛耳太短，驴耳太长；它的鬃毛对应着头部，装饰着颈部，从而看起来强劲而高贵；长长的尾巴在身体后端，恰好到达身躯末端，与鹿和象的短尾不同，也与驴、骆驼、犀牛的秃尾有所区别。而且，马尾的组成是鬃毛，而这些鬃毛好像是从后面生长出来的一样。虽然马的尾巴不是翘起来的，而是向下垂，但对它来说非常适宜，尾巴可以左右摆动，驱逐为它带来困扰的苍蝇，尽管它的皮肤非常坚实，而且生长着厚且密的毛发，但依然难以忍受苍蝇的骚扰。

 

阿拉伯马

 

无论生活多么困难，阿拉伯人都会拥有马。阿拉伯人使用的马是骒马，这种马更能抵抗疲劳和饥渴，而且比其他的马拥有更多的优点，这种马的性格更加温和，而且嘶鸣比较少。阿拉伯人将马的群居习性保留了下来，它们常常聚集在一起，即使整体无人看管，它们也不会争斗，更不是互相厮杀。由于大部分阿拉伯人只有一顶帐篷，所以这顶帐篷还有马厩的作用。在这顶帐篷中，居住着阿拉伯人、骒马、马驹，所以即使小孩子靠在骒马或者马驹的身上，它们也不会伤害孩子，甚至是不会乱动，以免伤到主人。由于这种马习惯了生活在人群中，所以它们能够忍受人类的各种捉弄。

阿拉伯人温柔地对待马，还会对着它们说话、讲道理，绝对不会伤害它们。他们总是让马慢步缓行，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鞭打它们。而且，这种马非常聪明，只要感受到马蹬撞击肋部，马上就会奔跑起来，轻松地跨越障碍物或者沟壑。此外，这种马经过了良好的训练，当它们在奔跑时，如果骑手不小心摔下去，即使它们跑得飞快也会立刻停下来。

虽然这种马比较瘦，但体形非常匀称。阿拉伯人每天都会给马洗刷，不让它们身上有一点污泥；他们会认真地清洗马的四肢、鬃毛、马尾，尤其是在清洗马尾时会非常小心，以免将尾毛弄断，因为这种马的尾巴很长。这种马在白天不会进食，只会饮用几次水，但它们会在夜间吃东西，所以到了傍晚时，阿拉伯人会将一个口袋挂在马脑袋旁边，里面装着半斤左右的纯大麦，便于马食用。等到第二天口袋中的粮食被吃完之后，阿拉伯人会将袋子拿走。在每年的三月份，阿拉伯人会带着马到牧场上放牧，让它们自由享用青草，等到过了春季，他们再将马带回家。除了春季之外，阿拉伯人只会给马喂食少量的青草和饲料，干草也喂食的很少，主要是喂食大麦，所以大麦是马的主食。当马驹长到一岁多时，阿拉伯人会将它们的鬃毛剪掉，这样鬃毛才能长得又密又长。等到马驹长到两岁时，最迟是两岁半，人们便能够骑乘。当然，这个年龄段的马驹会被戴上嚼子和鞍具，待在帐篷门口，便于人们使用。

 

 

第二节　驴

 

驴能够忍受人类的惩罚和鞭打，而且对食物质量的要求非常低；它习惯食用最硬、最难以下咽的草，而这通常是马和其他动物吃剩下的草。

 

驴既不是秃尾巴的马，也不是退化的马。它不是外来物种，更不是杂交物种，而是与其他动物一样，有着自己的种类，血脉非常纯正。也许，驴的身份没有马显贵，但它与马一样，拥有悠久的历史。我难以理解，人们为什么蔑视这种和善、耐性佳、消耗少、实用性强的动物。难道人们天生就会瞧不起消耗少、要求低的动物吗？

如果我们将驴与马进行对比会发现：驴始终在遭受虐待，受到人们的鞭打或者儿童的玩弄，而马被人们豢养、驯养、照顾、训练。大家可能会说，人们也会豢养驴，但被豢养起来的驴，不仅无法得到人们的细心照料，反而丧失了原有的自然天性。确实，驴没有显著的优点，而仅有的优点也在人们的残酷折磨中——粗俗的村民将它们当作玩偶，肆无忌惮地嘲笑它们；人们随意鞭打它们，强迫它们驮运重物——消失殆尽。我们的目光很短浅，从来没有意识到，如果世界上不存在马，驴在牲畜中的地位就是最高的，身形标准，比例匀称。正是马的存在占据了第一的位子，所以驴只能退居第二，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它在人们眼中才会无足轻重。我们的这种偏见降低了驴的地位，因为我们将它与马进行对比，所以产生了各种不满和批评；更重要的是，我们忽视了驴的天性中的各种优点和才能。因此，准确地说，与马相比，驴缺少的仅仅是优美的外形。

马的天性是豪迈奔放，而驴的天性是温和谦恭，而且驴能够无怨无悔地忍受人们的鞭打和惩罚。在食物方面，驴的要求非常低，它食用最硬、最难下咽的草，而这些草是马和其他动物不屑吃的。不过，在饮水方面，驴比较挑剔，只会饮用最纯净的水，而且只饮用自己熟悉的溪流中的水。在饮水时，驴非常节制，绝对不会将鼻子放在水中，据说，这是因为驴害怕自己耳朵形成的影子。在吃饱喝足之后，驴常常在草地上打滚，与马不同之处在于，驴不会在污泥中打滚，甚至害怕弄湿四肢，总是绕着泥浆行走，因此，驴的四肢要比马的干净得多。驴很容易被驯养，能够帮助人们驮运重物。驴在空闲时，常常躺在地上打滚，好像在抱怨主人对自己的关心太少。不过，驴更多的时候是站着观望远方的风景。

在幼年时期，驴非常快乐，它的体形很漂亮，带着几分轻盈和雅致。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驴很快就失去了这些优势；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人们给予它们的不公平待遇。在这些恶劣条件的影响下，驴变得越来越迟钝，而且顽固愚蠢。但是，驴对自己的孩子非常有爱心，老普林尼曾说：“当人们强行将它们分开时，母亲会不顾一切与子女相会，甚至是穿越熊熊大火。”虽然驴常常受到不公平对待，但它们依然依恋自己的主人，甚至在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出主人的气息。它们能够记住居住的地方，还有经常走的路。根据人们的观点，这是由于驴的视力很好，嗅觉敏锐，耳朵很长。不过，人们根据这些特点将驴划分到羞怯的动物中，据说，胆小动物的耳朵都比较长，而且听觉灵敏。当驴驮着重物时，它的头部下垂，耳朵耷拉着；当人们折磨它时，它会出现厌恶的表情：撅着嘴巴，一动也不动，好像在无声抗议。当驴躺着时，假如我们将它的脑袋摁住，让它的一只眼睛贴着地面，然后用木头或者其他东西遮住它的另一只眼睛，它依然一动也不动地躺着。驴的走路姿势与马的相似，但幅度比较小，速度也比较慢。与马相比，驴的持久力差一些，尽管最初它能跑一段路，但如果我们一直催促它奔跑，不久后它就会疲惫不堪。

 

 

第三节　牛

 

假如人们离开了牛，将会难以生存；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会变得寸草不生、贫瘠荒凉，农田和苗圃也会失去生机。假如离开了牛，乡村的农活无法正常进行，所以牛是农民的好帮手，更是乡村生活的顶梁柱，在农业发展中有着重要作用。

 

牛、羊等草食动物与人们的关系非常密切，而且给人们提供了许多帮助。它们不仅能够为我们提供食物原料，而且不会过多地索取。在这些动物中，牛是最出色的，不仅会将取自大地的一切贡献出来，而且粪便还能使土壤变得肥沃。在这一点上，牛比其他动物都要优秀，因为在很短的时间内，后者就能够让青草肥沃的土地变得贫瘠荒凉。

不过，牛还能为我们提供其他好处。如果离开了牛，人们将会难以生存；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也会变得寸草不生、贫瘠荒凉，农田和苗圃也会荒废；假如没有牛，乡村的农活将会难以运转，所以牛是农民的好帮手，更是乡村生活的支柱，而且是促进农业发展的重要力量。以前，它担负着为人类创造财富的重大责任；现在，它依然是一些国家——尤其是依靠耕地、畜牧业的国家——走向致富之路的基础。因此，它是实实在在的财富，而黄金、白银仅仅是流动资产，只是象征意义上的货币。所以与牛相比，后者价值的实现依赖的是土地产品，而牛的作用是发展土地产品。

与马、驴、骆驼等动物相比，牛不适宜驮运东西，这是由它的背和腰的构造决定的。不过，牛有自己的优势，颈项比较厚，肩膀比较宽，这说明它适合牵拉类的工作，它的身体构造决定了它的主要作用是耕耘。而且，由于牛的体形庞大，脾气温和，足蹄较低，耐性绝佳，这些特点都说明它适宜耕耘。与其他动物相比，牛拥有克服困难的耐性。虽然马的力量要比牛的大，但它的身体构造不适宜耕耘，因为它的腿太长，动作敏捷，性情焦躁。牛做的是琐碎的事情，这些事情需要耐心，需要体能，需要灵巧，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琐事，牛失去了原有的轻快、柔和、优雅。

 

耕牛

 

对于一头耕牛来说，体形既不能太肥，也不能太瘦，头要短且粗，耳朵要大；身体要壮实，毛皮要平滑且密实；犄角要有力，而且要有光泽；前额宽大，眼睛炯炯有神；鼻子要粗，而且鼻孔需要张开；牙齿要整齐洁白，嘴唇要发黑；肩膀和胸部都要宽；颈部的肉要多，颈部的垂皮要到达膝盖部分；腰部和腹部要宽厚，臀部要结实；后肢要粗壮有力；尾巴要到达地面，而且尾端是一小撮细毛。此外，皮肤粗糙坚韧，肌肉发达，趾短且宽，脚步坚定。上述特征就是耕牛的应有特点。

当然，耕牛需要有灵性，服从人类的命令。不过，人们在驯养耕牛时需要循序渐进，这样才能让它甘心为人类服务。当耕牛两岁半左右时，人们开始驯养它，如果超过了这个时期，驯养起来就比较困难，甚至难以制服它。如果超过了这个年龄段的时间比较长，人们需要耐心驯养它，通过温和的抚摸制服它，绝对不能使用武力或者暴力手段，否则会适得其反。因此，人们要轻轻抚摸它的身体，给它喂食喜欢吃的食物，如大麦糊、磨碎的蚕豆、掺盐的饲料等。同时，人们需要绑缚牛角，然后套上牛轭，使其与体格相符，而且常常让它与训练好的牛一起耕耘。当我们训练耕牛的集体意识时，一定要小心地将它们拴在距离草场不远的地方，然后牵着它们慢慢走近草场，让它们相互了解，习惯群居生活。在训练耕牛时，尽量不要使用刺棒戳它们，除非它们很难驯服。此外，在耕牛还没有训练成功时，让它们从事比较少的耕耘工作，因为此时的它们容易疲劳。在这个时期中，还要控制它们的食物的量，只有训练出现进展之后，才能让它们食用更多的食物。

 

水牛

 

水牛性格多变，性情暴躁，所以很难驯服。此外，水牛的生活习性都是原始状态，具有一定的野蛮性。水牛的外表比较脏，仅仅比猪干净一点而已。水牛的野蛮性决定了人们难以靠近它，所以无法为它清洗，再加上它的面孔粗大，目光呆滞，充满敌意，所以人们很难喜欢它。水牛的头部下垂，几乎没有抬起过；它的四肢瘦弱，尾巴短且粗，面部黝黑。

在身材方面，水牛的身躯又粗又短，四肢细小，头部较小。这样一来，水牛的头部与身体不成比例。水牛的犄角比较尖，前额有一小撮短且卷的毛；它的皮又硬又厚，肉既难吃又难闻；它的奶水比较难喝，但产量非常高，所以热带地区的许多奶酪是用水牛的奶制作而成。即使是幼小的水牛，肉质也比较差，只有舌头好一些。水牛的皮与其他部位相比，价值比较高，因为牛皮结实且轻盈，几乎难以穿透。

水牛强劲有力，所以是耕地的好帮手。在耕地时，人们将一个套环穿过水牛的鼻子，便于控制它的前进方向。在拉车时，两头水牛的力量相当于四匹马的力量，因为水牛的脑袋和颈部下垂，所以拉车时使用的是全部力量，而这种力量比马的力量大得多。

 

 

第四节　羊

 

一般来说，不同动物的天性也不相同，但山羊和绵羊的天性非常相似，它们的构造几乎一模一样，饲养、交配、繁殖等方面都相同，甚至会得相似的病。

 

绵羊

 

在人类的照料和帮助下，绵羊才能够存活到现在，而且继续繁殖下去。因为绵羊本身没有生存能力，尤其是母绵羊，甚至连自我保护都做不到；公绵羊的情况好一些，但仅仅有一点自我保护能力而已。公绵羊只会逞一时之勇，但这种勇气无法保护自己，更不能保护同伴。而且，与母绵羊相比，公绵羊更羞怯、更怯懦，即使听到轻微的响声都会让它们胆战心惊，所以它们聚集在一起只是为了消除心中的恐惧。此外，它们不仅懦弱，而且非常愚蠢，因为它们不懂得危险，甚至无法感觉到危险的降临。它们始终待在住处，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都一样，如果想让羊群迁徙，必须有领头羊带路，它们才会跟着行动。当然，领头羊也会待在原处，就像其他羊一样，只有牧羊人或者牧羊犬驱赶它，它才会动。牧羊犬在驱赶羊群时，不仅会保护它们的安全，还会控制它们的行走路线，指挥它们分散或者聚拢。

这种动物习性朴实，但十分脆弱，不能长时间行走或者旅行，因为这会让它们疲惫不堪，甚至导致虚脱。如果它们急速行走，心跳会变得很快，导致呼吸困难。而且，气候对它们的影响比较大，无论是炎炎烈日，还是凛冽寒风，它们都难以抵抗。此外，它们很容易生病，尤其是具有传染性的疾病，甚至有时肥胖都能让它们丧命，这些都是母羊繁殖的阻力。而且，母羊很容易难产，所以它们需要人类的细心照顾。

 

山羊

 

与绵羊相比，山羊的感情丰富，而且本领强得多。山羊不仅不会害怕人类，还非常依恋人类，能够与人类和平相处，喜欢人类的抚摸。而且，山羊动作敏捷，思想活跃，性情活泼，所以我们很难将它们聚集在一起。山羊不喜欢群居生活，常常在悬崖峭壁上建造住所，甚至能够在悬崖峭壁上生活。它们身强体壮，食用各种草料，所以很容易饲养。

一般而言，不同动物拥有的天性也不相同，但山羊和绵羊的天性很相似，它们的身体构造几乎相同，饲养、交配、繁殖等方面都一样，甚至会得相同的病。不过，它们之间也有细微差别：山羊不容易得病，而且能够抵抗酷热，甚至能够在烈日下休息，在强光的照射下不会感到不舒服。尽管山羊不害怕酷热，但它们害怕严寒，这一点类似于绵羊。绵羊在户外活动非常节制，而山羊在野外非常活泼，将好动的性格充分表现出来：它们时而跳跃，时而奔跑，时而步行，时而静止，时而靠近，时而离开，时而逃跑……它们的这些行为是由它们的内心情感决定的，而不是其他的确定性因素。此外，它们的身体构造和充沛精力让它们行动敏捷。这些特点都说明了山羊的本性。

 

原山羊、岩羚羊与其他山羊

 

总体而言，原山羊、岩羚羊、家山羊这三种动物是同一物种。在这个物种中，雌性非常相似，属性比较稳定；而雄性中形成了一些变种，彼此之间有着一定的差别。根据这个符合自然规律的观点，人们认为原山羊是由雄性山羊演变而来，而岩羚羊是由雌性山羊演变而来。这个说法并不是我的想象，而是通过实验可以进行证明。在自然界中，某些雌性物种能够与其他物种的雄性进行交配，并产下后代，如母绵羊与公山羊交配能够产下小绵羊，而且能够保留自己物种的独特性状；但是，公绵羊与母山羊交配之后，无法产下绵羊后代。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认为，母绵羊是公绵羊和公山羊的共同雌兽，它是一个独立的物种。原山羊的情况相似，母原山羊是原始物种的代表，因为它的属性非常稳定；但是，雄性原山羊出现了一些变化。从表面看来，家养母山羊是一个物种，它类似于母原山羊和母岩羚羊，可以与上述三种雄性进行交配，但雄性本身有了一些变化，虽然它们的组合变了，但后代不会出现本质变化。

这些关系能够体现事物的本性。一般来说，与雄性动物相比，雌性动物为了保留物种做出的努力更多，尽管雌性和雄性在创造最初形态的动物时都尽了力，但后来是母兽独自提供幼兽需要的一切，所以在改变或者同化幼兽的天性方面的作用更加重要。这样一来，雄性天性中的许多特征就消失了。因此，在我们辨别一个物种时，首先需要观察雌性的特征。雄性仅仅形成生物的一半，而另一半是由雌性决定的，而雌性还提供形态发展过程中所需的一切物质。一个漂亮母亲的孩子同样漂亮，而一个美男子与一个丑女的孩子总是很难看。

因此，对于同一个物种来说，有时可能会形成两个亚种，一个雄性亚种和一个雌性亚种。这两个亚种有着相似点，但也有一些明显的不同，好像来自于两个不同的物种。这就是我们无法明确区分“物种和变种”的根本原因。

 

 

第五节　猪

 

曾经，有人看见一只老鼠在猪背上啃食它的外皮，但猪好像没有任何感觉，这说明猪的触觉很迟钝。

 

对于四足动物来说，猪的进化是最不完整的，它的形体上的缺陷可能是主要原因。在我们看来，它的习性粗俗，口味肮脏。它甚至不会分辨食物的好坏，只是肆无忌惮地吞食一切，甚至会食用自己孕育的小猪崽。猪对食物的贪婪可能是由于它的消化系统太强，所以需要不停地食用东西，或者因为它对食物的要求太低，所以需要暴饮暴食麻痹自己的味觉神经。

猪的皮毛粗糙，皮肤很硬，脂肪非常厚，所以不在意人们的鞭打。曾经，有人看见猪背上有一只老鼠，这只老鼠正在啃食猪的外皮，但猪好像没有任何感觉，由此看出猪的触觉非常迟钝。类似于迟钝的触觉，猪的味觉也很迟钝，但其他的感官都很好——经验丰富的猎人都知道，在很远的地方，野猪就能够看见人，甚至是感觉到人的气息。因此，为了能够成功偷袭野猪，猎人会整夜蹲守，而且在下风口守候，避免野猪闻到气味不会进入陷阱；假如猎人在上风口蹲守，野猪在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气味，然后逃之夭夭。

猎人都知道，不满三岁的野猪总是聚集在一起，成群结队地跟随着它们的母亲，等到它们长得足够强壮时，才会单独行动。此外，这类动物为了保护自己常常主动聚集在一起，当受到攻击时，能够依靠群体的力量抵御外敌，相互支援。在面对劲敌时，它们会围成一个圈，身强体壮者在外围，老弱幼小在中间。家猪也是一样，所以不需要狗的保护。不过，家猪很难驯服，即使是身体强壮、身手灵活的成年人，也仅仅能够放牧50多头家猪而已。

秋季时，牧人会将猪养在树林中，因为那里有丰富的果实，可以为野猪提供充足的食物；夏季时，他们会在潮湿的沼泽地里放养猪，因为那里有许多昆虫和植物的根茎；春季时，他们将猪放养在荒地中，每天放牧两次，第一次是从早晨到上午10点，第二次是从下午2点到黄昏；冬季时，每天就放牧一次，而且是天气良好的时候放牧，因为猪无法抵抗寒风暴雪等恶劣天气。因此，我们常常发现，当电闪雷鸣、大雨降临时，猪会到处乱跑，而且一边跑一边叫。不过，我们很少听见野猪的嚎叫声，除了母野猪之外，但公野猪受到重伤时也会嚎叫。当野猪受到惊吓之后，便会剧烈地喘息，声音很大，能够传到很远的地方。

 

 

第六节　狗

 

狗不仅有着优美的外形，强壮的身躯，灵活的身手，还有许多优秀的内在品质，这些更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看家狗

 

在讨论一个人时，人们首先重视的是气质，接着才是外表；首先重视的是勇气，接着才是力气；首先重视的是情感，接着才是俊美。同理，在讨论动物时，人们也认为动物最重要的是气质。正是因为存在气质，所以动物与木偶或者植物有了一定的区别，而且能够与人类相处；另外，正是因为动物有情感，所以能够产生愿望，具有自己的意志和活力。

因此，在人们眼中，动物的情感有着重要作用，甚至情感的完美程度决定了动物的完美程度。动物的情感越丰富，它们的能力越强，存在价值越高，越容易与其他动物建立联系。假如这种动物的情感非常细腻、敏锐，还能在驯化中变得完善，那么，这类动物可以作为人类的好帮手，帮助人们做一些事情，照顾人、帮助人、保护人。而且，这类动物知道通过勤勉的服务、亲昵的姿态，向人类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人们对这类动物宠爱有加。

在这类动物中，家犬算是佼佼者，它不仅具有优美的体形，强壮的身躯，活泼的性格，还有许多内在优点，值得人们关注。但是，它们的亲戚——野狗，由于性情暴躁，凶猛嗜血，所以招来人们的厌恶。与野狗相比，家犬将暴躁性情转化成了温和情感，家犬喜欢与人类亲近，将讨人欢喜当作目的，匍匐在主人的脚下，把自己的勇气和精力都贡献给主人，时时刻刻在等待主人的命令。它能了解主人的想法，即使是一个眼神，它就能知道主人的意愿。因此，虽然家犬不具备人的思想，但它拥有与人类相似的情感，而且还有爱心和不变的忠诚。它没有野心、没有私欲，更没有报复的想法，它只怕自己不能让主人高兴，其他的都不害怕；它非常勤奋，而且很柔顺；它会牢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