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是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4380661
《风筝》的故事的时间跨度长达三十多年,活跃在故事中的大小人物超过百个,矛盾形势之复杂难料、人物情感之极致纠结,在同类作品中十分少见。极高密度的情节冲突与悬念,为了增加该书的可看性;极快的叙事节奏,全程不拖沓,所有故事的起承转合可谓一气呵成。更值得一提的是,本书情节设置中,还加入了许多出人意料的反转剧情,这让部作品的悬念接二连三,环环相扣。 每个人物都有自己丰富的性格侧面。同时,各方势力互相渗透、制掣,上演碟中谍、计中计,包袱不断,猜中开头,猜不中结局。
重庆军统王牌特工郑耀先,以狡黠机智和心狠手辣闻名。郑耀先其实就是潜伏在军统的共产党特工“风筝”,为了确保“风筝”像一把尖刀始终刺在敌人的心脏上, 在*关键时刻给国民党致命一击,郑耀先不得不成为自己同志眼中人人得以诛之的军统六哥。上线的牺牲让他和组织失去了联系,解放后他化名国民党留用人员周志 乾,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继续为组织提供重要情报。在自己“风筝”的身份被组织证实后,他仍然以隐蔽的方式,协助公安局破获多起潜伏特务。在三十多年的情报员 生涯中,他被敌人长期追杀,忍受着妻离子散。对他来说,情报员本身就意味着牺牲,而一个人能有资格为国家牺牲,就是对自身价值的*好证明。
我是周乔,写过一本书《他的军统生涯》。“他”叫郑耀先,也叫周志乾,是我的父亲。不,他不是我父亲。
从20世纪20年代起,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多次对抗和合作,形成分分合合的一部中国近现代史。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政变,屠杀和抓捕共产党人,致使第一次国共合作失败。从此国民党向共产党内部派遣特工,这些人后来多半下落不明,能够潜伏下来的仅为一少部分。其中一份73人名单,被号称“中国盖世太保”的戴笠掌握,是军统核心机密。
故事,就从这份名单开始……
一
夜雾浓稠,一丛森黑的山坳口,传出女人凄厉的惨叫。
阴冷暗沉的审讯室里,拶子被扔了一地,团团黑血,滴淌成一个个死寂之塘。充满血腥的死寂中央,曾墨怡不知昏死过去多少次了,她不再记得自己是人,更不要说是女人。在任何一个长着眼睛的活物看来,她都只是一块颜色模糊的肉。
“有种!老子几乎把所有的刑具都给你过了一遍,就差强奸了。”赵简之冷笑,曾墨怡啐了他一口,被血水浸泡的眼睛里,闪出野兽般的寒光。
再审估计也没啥用,到这份上,就该送人了。赵简之请示郑耀先,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黑皮鞋的脚翘在桌上,听着无线电里抑扬顿挫的川剧。
“得叫她吐出那份名单的下落,不然我们打入共区的弟兄,将死无葬身之地。”郑耀先起身,英俊逼人的脸凑近曾墨怡,“算你遇上好人了!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你却不识好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我为你的双亲,感到深深的遗憾。”
曾墨怡闭上眼睛。
“在你成为烈士之前,这是最后机会,怎么做就看你了。何必做出油盐不侵的样子,你年轻,也算漂亮,所谓为贵党尽忠,意思到这儿,也就适可而止了。”
曾墨怡蠕动溃烂的嘴唇。
“有话说?”郑耀先声音大了些,“不方便当众说?”曾墨怡吸了吸满是脓血的鼻孔,算是回答。
“也好,你可以单独对我说。”等赵简之领着打手们退出去,郑耀先伸手,拔掉桌下的监听器。
“现在可以说了。”郑耀先凝视着曾墨怡,嘴角带着讳莫如深的笑意。曾墨怡睁开眼睛,动了动嘴唇,发出的声音含混不清。郑耀先指着自己耳朵,“听不清!你是想叫它靠近些?”曾墨怡点头。郑耀先大笑不止,“你很狡猾啊!我要听了你的话,你就会趁机咬掉我半拉耳朵,替自己报个小仇。我知道,你恨不能一口吃了我!”曾墨怡眼睛里透出怨毒,“只要能让你死,我宁肯下辈子不做人!”
郑耀先突然说道:“你很高明,你把胶卷粘在了换气扇上。”
惊怵的光在曾墨怡眼中蓦地一闪。
“你有意造成焚烧文件的假象,烟呛得人睁不开眼。前去宿舍抓捕你的军统特务,就下意识地打开了换气扇。”
曾墨怡打了一个寒战,颤声道:“你……”
“借敌之手,利用换气扇转动的扇叶隐藏胶卷,这就是你很高明的地方。”
曾墨怡的身体过电一般抖动起来,她紧紧咬住血肉模糊的牙关,强自镇定。
“那份名单就在胶卷上,我将它交给组织并且已被送往延安,名单上73名国民党潜伏特工,从此再也不会为军统效力了。听到这个消息,你还有什么遗憾吗?”曾墨怡黑洞似的眼睛,似有两簇鬼火在其中飘荡,喃喃道,“你是谁?”
“送你上路的,是你的同志。求你,不要恨他!”郑耀先一声叹息。
郑耀先一脚踢开监听室的门,一屋子人和他撞了个眼对眼,面面相觑。他将拔掉的那枚监听器,狠狠地拽在地上。徐百川将他推走,与其是对他说,不如是在对众人宣布:“老六!是老鼠把线咬了,我知道!我们都知道!”
“来!陪哥哥喝一杯!”徐百川按着郑耀先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从酒柜中取出杯子和威士忌,“曾墨怡还是什么都没招吧?”
“这不很正常吗?这么多年了,能主动开口的共党,我也只碰见过两个,一个是主动投诚的张国焘,另一个就是他老婆。”徐百川倒上酒,递给郑耀先一杯,“咱该怎么办?事情没个交代,你我可都脱不了干系。”郑耀先感叹,“也真是见鬼!巴掌大的宿舍,差不多掘地三尺了,曾墨怡能把名单藏哪儿呢?”徐百川看了他一眼,“你老六都找不到,别人就更指不上了。”郑耀先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当我多能,我又没长三头六臂。”
徐百川突然道:“中统也去现场了!”
郑耀先一愣:“手伸得够长的,有他们什么事?”
“那伙人就是群绿头苍蝇,见个鸡蛋,有缝没缝都会扑上去咬一口,何况咱军统电讯处祸起萧墙,真窝藏了一个女共党!戴老板发话了,明天你亲自送曾墨怡上路。”郑耀先瞪起眼睛,“还有完没完,戴老板这是要干吗?不信任我,抓我好了!审讯室加装监听,这又要我亲自动手杀人,我不是雏儿,还搞什么投名状!”
徐百川瞄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音,叫了一声:“老六!”郑耀先依然大嗓门,“戴老板当我是谁了,怀疑我也是同道中人,干脆送我和曾墨怡一道上路!”
“也就你什么都敢说!”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不光敢说,你还敢做,敢拔监听器!”
“我不想别人听我墙根。”
“我听你墙根怎么了?”郑耀先的眼睛里要喷出火来,“也就是戴老板派了四哥你来听,换了别人,老子就不拔监听器了,老子拔了他的耳朵!”徐百川气急败坏,骂道,“你能!还是你能!你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你以为你脑袋在哪儿呢?在自己脖子上?在人家戴老板的裤腰带上!”
郑耀先抬手将酒泼了。
历经八年抗战,山城满目疮痍,随处都是日本飞机轰炸后留下的废墟。两个男人走过来,一个穿着皮鞋,一个穿着布鞋,踩在碎石瓦砾上。
“戴笠怀疑我了!”郑耀先面色凝重,“他下了命令,让我亲自送曾墨怡走人。”
“别人找不到那份名单正常,你找不到就不正常,莫说戴笠那头奸狐狸,哪个会信?不怀疑你怀疑谁?”陆汉卿乡音很重,是地道的四川人。
“虽说曾墨怡必死无疑,有我参与,这就又是一笔糊涂账。”陆汉卿看着郑耀先,“你本人不糊涂不就行了!”郑耀先唯有苦笑,“我早分不清自己是红是白,是人是鬼了。我一闭上眼睛,这些年当我面牺牲的同志,就在眼前晃来晃去。我不信鬼神,可再这么下去,不等敌人来收拾,恐怕自己就崩溃了。”
“崩溃?我认识你十年了,就不能换个说法?”
“我忍了十年,你打算让我再忍几个十年,我这辈子还能活几个十年?”
陆汉卿和郑耀先一直单线联系,这种牢骚话不是头回听了,也只有在他这里,郑耀先能发发牢骚。
“我就问你,我什么时候能活得像个人?”
“在组织需要你恢复成人的时候。”
“组织要不让呢?”
陆汉卿正色道:“我可代表组织提醒你,你就是军统王牌特工、戴笠手下八大金刚的老六;你就是心狠手辣、人人得以诛之的‘鬼子六’;你就是令所有共产党员欲除之而后快的军统六哥郑耀先!”郑耀先一改往日的狠厉,“可总这么下去我会疯的,就算我没暴露身份,迟早有一天,也会被自己人干掉!”“这就没的办法了,算一下,折在你手里的自己人,有好多个?组织上某些人,做梦都想咬死你,骨头渣渣也没想过给你剩下。”
郑耀先眼圈泛红。
“你还想干啥子?想救出曾墨怡吗?不杀她,恐怕下一个被拉出去毙的,就该是你了。过不了戴笠这一关,你个瓜兮兮的宝器,十几年的苦都白吃了!”陆汉卿故意轻描淡写,“还有件事,程真儿要回家了。我们十万大军开赴关外,那女娃儿是东北人。”
“你别蹬鼻子上脸,还想釜底抽薪是不是?”郑耀先的表情瞬间僵硬,“鸡毛!不行!”“我们唱着《国际歌》跟苏联老大哥认亲,以为大伙都姓马列,就是一个祠堂里的同族了,可人家为一个‘利’字,认的还是正统国民党。抗战胜利了,东北解放区急需当地干部。”
“我说了不行!你聋了?”
“这是组织决定。”
郑耀先火了:“组织决定也不行!”
“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你还能怎么的?”郑耀先的狠劲儿上来了。
“老子能把疯子咋个办,山城是军统六哥的地盘,只要你觉得巴适(四川方言),就是把我抓到望龙门看守所,也就眨巴眨巴眼珠的事。是程真儿怕跟你没道别就走了,托老子把这个捎给你。”陆汉卿将手里的包袱扔过来,“别不识好歹!本不能跟你说的,她后天动身。”
包袱里面是件毛背心,郑耀先一下子百感交集。
山城难得见到太阳,总雾蒙蒙的。好在人们已经习惯了,街市上车水马龙,人声阵阵。不管哪年哪月,不管世道如何,人总还是要活下去,而要活下去就要吃饭穿衣。
陆汉卿一撩长衫,走进有“荣昌”烫金字号的百货商铺。
“曾墨怡这一被捕,我们在国民党军统电讯处的这根线就断了。”等在楼梯口的袁农迎了上来,他是山城中共地下党的负责人。陆汉卿拿起茶碗,自己倒茶。袁农继续道,“我知道在军统高层,有一个我们自己人,代号‘风筝’,和你单线联系,能否请他帮我们救出墨怡?”
陆汉卿刚要喝茶,像被噎住一样:“山城不比你我在上海做地下工作的时候,按组织规定,我们之间不能发生横向联系,你已是坏了规矩。望龙门看守所固若金汤,你不觉得戴笠正希望我们行动吗?”他看着袁农眼巴巴的眼神,小心地斟酌字眼,“曾墨怡被捕,不是‘风筝’,哪一个有本事把那份73名国民党潜伏特工的名单送出来?为了确保‘风筝’像一把尖刀,刺在敌人心脏上,在最关键时刻给反动派致命一击,没有价值的任务,不能交给他。”袁农的胸口像被打了一闷棍,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我晓得,曾墨怡和你两情相悦,她要不进军统,你们早向组织打结婚报告了。”
“你还真挑起了我的好奇心,要不是因为保密条例,我真想知道‘风筝’是谁!”袁农强忍眼泪,将脸转向窗外——这座城市群山环绕,房屋也建在山顶、半山腰和山下,此时,满城都像披上了一层薄纱。
天空混沌得灰沉一片。奄奄一息的曾墨怡,像抹布一样被丢在墙前。
一辆军用吉普风驰电掣地开进刑场,卫兵拉开车门,郑耀先穿着笔挺的军装,戴着墨镜,嘴里还叼着雪茄,从车上下来。
赵简之嘻嘻笑着:“六哥,来这种地方,您打扮得像是要去娶媳妇,就不怕枪子一响溅身血?”“这你就不懂了,孤魂野鬼就算想找人报仇,也分不清是谁,只能凭行头去寻党国的晦气。”郑耀先边说边掏出白手套戴上,踱到曾墨怡身边,一挑浓黑英挺的眉毛,“有人给你收尸吗?没的话,我给你打口棺材。怜香惜玉我也懂,板子不会太薄,够你挡个风躲个雨的。”
曾墨怡“呸”了一声:“不稀罕!”
“年纪轻轻就死了,值吗?图什么?”
“信仰!”
郑耀先猛然出手,血灌瞳仁满眼凶光,沉声道:“你有两个选择。一、说出名单的下落;二、你可以高呼贵党万岁了。”曾墨怡看了郑耀先一眼,安详地闭上眼睛,这一眼蕴藏了她最后的慰藉。
曾墨怡在枪声中倒下了,手中的镣铐像雄鹰一样高高地飞起,刺向铅灰色的天空。
“老六够狠,溅身血,眼睛都不眨。”徐百川掏出丝帕,擦去额上的汗。监斩官眼朝着刑场方向,“瘾头都叫老六和他弟兄过足了。老四你看,局座会满意吗?”
“局座满意不满意,不在于老六怎么做,在于你怎么跟局座说。”
监斩官尴尬:“当然是实话实说。”
“不是自己人,谁能对共党这么狠?这以后,怀疑人要有根据,听风就是雨,万一是共党的离间计呢!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会令自家兄弟寒心。不过话说回来,老六这辈子,和共党的仇算是解不开了。”徐百川意味深长,监斩官附和,“谁叫共党总惦着要他的命!干我们这一行,都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过那也要有后路才行。谁像老六这样,顾头不顾腚。”
“老六的投名状递上来了,赶紧去面见戴老板吧!”
监斩官忙不迭地答应道:“这就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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