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6079013
他站在夜与昼的相交之处。
他生命的色彩,有如夜向昼的嬗变,从高贵的深紫到卑贱的昏黑,到新生的清白。
一个皇帝,随着夜向昼的嬗变,炼化成了公民,成为拂去夜雾、沐浴晨曦的两世人。
野语奇谶
王坟白果帝王树 /
蛟龙化蛇 /
御名不祥 /
三次登基
承嗣入统 /
次登基和退位 /
复辟和退位 /
离开紫禁城 /
执政“满洲” /
第三次登基和退位 /
龙威莫测
幼龙闹宫墙 /
真龙天子信神佛 /
无处安放的龙性 /
四次婚变
春秋已盛,钦定中宫 /
皇后秽闻 /
妃子革命 /
祥贵人归西 /
福贵人离婚 /
淑贤相伴过余生 /
皇帝公民
回到祖国,接受改造 /
从皇帝到公民 /
万民争相看“龙颜” /
溥仪病逝 /
初版后记 /
再版后记 /
清帝世系表 /
载沣万万没有想到溥仪恰在这时发脾气。虽在隆冬之际,他却急出满头大汗。他一面用力按住溥仪,一面尽力安抚敷衍着,“别哭,别哭。快要完了,快要完了。”
“唉!登基那天,皇上又哭又闹,说‘我不在这儿,我要回家。’不在这儿,不就是不在皇宫吗?回家是回醇亲王府呢,还是回老祖宗的发祥地东北呢?”
“王爷的话似也不妥。今上怎么刚登基做皇上,他就说‘快要完了’呢?大不吉祥啊。”
“皇上为什么偏在登基时出此不吉之语?或许这是天意吧!唉,我大清深仁厚泽,历十二朝二百六十余年,难道……”下面的话是什么,谁都明白,但谁也不敢明确说出。
2.下午两点左右,溥仪带着皇后婉容、淑妃文绣,还有绍英等,携带部分珠宝玉器,乘坐着民国政府准备的汽车,由鹿钟麟、张璧陪同出了神武门。此时溥仪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无人知晓。人们只是看到他紧紧地闭着嘴,神情严肃沮丧,带有一丝无以名状的失落感。
“吱。”汽车在什刹后海北侧的醇亲王府门前停了下来。王府门前及四周,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国民军士兵。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或寒暄,溥仪就径直向王府走去。
“溥仪先生,”鹿钟麟走过来,一边伸出手来准备与溥仪握手,一边问,“你今后是还打算做皇帝呢,还是要当个中华民国的公民?”
溥仪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幕,一时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师傅们有关“遵时养晦”的教导,使他很快清醒镇定下来。他赶忙说:“当然要做个公民,从今天起就当个平民。”
“好,好!既然你愿做个普通公民,那民国政府就会保护你。你要知道,在中华民国里是不允许皇帝存在的,我们有对付皇帝的办法。”鹿钟麟笑着说。
张璧也在一旁说:“对!既然是个公民,那么你依照宪法就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说不定将来还会被选作民国的大总统呢?”
“大总统?”溥仪听到这三个字,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咸一齐涌来,真不是滋味儿。他不由想起陈师傅面带轻蔑、鄙弃表情叨念的一副攻击民国、訾诋总统的对联:“民犹是也,国犹是也,何分南北;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不是东西。”横批是“旁观者清”。但他仍在言不由衷地回答:“我早就不想要那个优待条件了。现在废除了它,正合我的心意,从此我可以自由了。”
此时的溥仪做梦也想不到,35年后,他真的成了一名公民;更想不到在37年后,他会与不共戴天的仇敌鹿钟麟再次握手、拥抱。这是历史的玩笑,还是历史的必然?是历史的悲剧,还是历史的喜剧?
3. 1644年,中国的后一个封建王朝——清王朝,是以六龄幼主顺治帝和摄政王多尔衮秉政而兴盛。268年后的1912年,清王朝又同样是以六龄幼主溥仪和摄政王载沣秉政而覆灭。
历史似乎特别喜欢捉弄人。
自秦王嬴政首称始皇帝以来,历经20余朝,近500帝(492)。其中多有开国盛世或王朝中兴,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等圣君雄主相嬗辈出,但他们谁也未曾享有三岁登基,三次称帝的“殊荣”。然而,历史毫不吝惜地把它,奉送给了中国封建帝制的末代皇帝——溥仪。
在中国的历史上,曾有四位暂时失去皇位、后又复辟的皇帝。……这四位皇帝,至多不过是两次登基而已。清朝的末代皇帝溥仪,不但“破纪录”地“三次登基”做儿皇帝,却又三次被迫宣布退位,而且从原来高高在上的封建皇帝,变成了普通的公民。一段人生,两世为人,其生平地位、角色变化之大,可谓前无古人,恐亦将后无来者。
大清朝的慈禧太后,虽断断续续地统治中国长达47年之久,但她并未如武则天那样改制称帝。就此而言,慈禧太后虽曾三次垂帘听政,但亦不足以与末代皇帝溥仪相比较。
溥仪虽“隆迈千古”地三次登基,但他并未给他的王朝带来中兴的辉煌或短暂的返照回光,而自己也是饱尝了儿皇帝的凄楚悲怆。3岁次登基时,他是爱新觉罗皇族生理年龄意义上的儿皇帝;12岁第二次登基时,他是被同种族复辟势力拥上金銮殿,具有生理年龄和政治傀儡双重意义上的儿皇帝;29岁第三次登基时,他在生理上虽已是成人,但在政治上,则完全成为异族扶植操纵的傀儡儿皇帝。
历史终于无情地将封建帝制彻底抛弃埋葬。
4. 20世纪的清新空气,终于越过高大坚厚的城墙,吹入了尚停留在19世纪的紫禁城。溥仪通过阅读报纸和新派小说,渐渐地对西方人的生活方式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对宫内古板枯燥的生活愈加反感,也愈加明显地显露出他那桀骜不驯的强拗龙性。溥仪不但不顾太妃、父亲、师傅们的反对,配戴上了“光子”(眼镜),剪掉了发辫,而且还坚持要在养心殿安装电话。
“绍英!”
“奴才在。”
“听说王爷府里安了电话,是吗?”
内务府大臣绍英知道溥仪说的王爷府,指的就是载沣的醇亲王府,遂答道:“是。”
“那好,明天给我在养心殿也安一个。”
“嗻!”绍英嘴里答应着退了出来,可他的脸上渗出了汗珠,腿也有些发抖。
第二天,安电话的没来,可溥仪的父亲和师傅们一齐来了。
“听说皇上要安电话?”师傅们像在试探着,又像在明知故问。
“是的。”溥仪不动声色地回答。
“这不大好吧?还是不安的好。”师傅们并不说明理由,极力劝谏着。
“为什么?天子富有四海,为什么别人有的东西,皇上反而不能有?”溥仪感到有些奇怪,理直气壮地问。
“治国平天下,当敬天法祖。列祖列宗是没有安装电话的,这些都是坏人心智的西方奇技淫巧……”
“可皇宫里的自鸣钟、电灯等,不都是西洋的东西吗?祖宗不是也用了吗?”溥仪得了理,很快把师傅们堵了回去。
“是的,是的。”师傅们有些语塞了,但还在支吾着,“不过,不过,如果安上电话,外边的什么人都会随意给宫内打电话。如若乱民借此亵渎了皇上的尊严,岂不……”
“报纸上冒犯尊严的事还少吗?眼睛看和耳朵听岂不是一样吗?”溥仪冲着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载沣问道,“王爷府上不是早就安上电话了吗?”
“啊?那是,那是。可是,可是跟皇上不、不一样呀。”这位不善言辞的王爷憋得满脸通红,又有些口吃起来,“这电话还是不安的好,不安的好。”
“怎么不一样?你的辫子比皇上剪得早,汽车比皇上买得早,电话又比皇上安得早,为什么你安得,皇上反倒安不得?”溥仪丝毫没有给自己的父亲留情面,大声吩咐太监,“传内务府,今天就给我安电话。若敢抗旨延宕,小心脑袋。”
“好,好!那就安、安吧!”载沣连忙点着头说,随后退了出去。
电话安上了,溥仪按着电话号码本子,给著名京剧演员杨小楼、新派诗人胡适打电话,给东兴楼饭庄打电话,开心极了。他的心也愈加难以收束了。
5. 溥仪特赦后,虽有不少人为他搭鹊桥,张罗婚事,但他始终还是个“孤家寡人”。一位爱开玩笑的同志经常逗他说:“老溥啊,现在搞对象,可不能像过去在宫中选妃子那样,挑来拣去的呀!”他只是会心地一笑说:“不会的。”周恩来也曾风趣地对溥仪说:“你是皇上,可不能没有皇娘哟。”
溥仪真的有些动心了。
历史常常爱与人们开玩笑,有时使人们不由得不怀疑,在虚无缥缈的天上是否真的有命运之神。溥仪一生的四次婚姻,都同照片有着难解之缘。他次结婚时的皇后婉容、淑妃文绣,是通过“钦选”照片择定的;第二次结婚时的祥贵人谭玉龄,与第三次结婚时的福贵人李玉琴,也是通过照片择定的;他第四次结婚虽也是通过照片“钦选”的。但与前三次不同的是,这次他只能“钦选”,而不能立即“钦定”。
1962年初,政协文史专员周振强,将白衣使者李淑贤的照片放在溥仪的桌子上。“看看,怎么样?”
溥仪一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哎呀,我说‘皇上’,到底合不合适呀?”周振强又开起他的玩笑来。
“啊,啊,行!行!”溥仪这才恍然醒悟,有些不大好意思,但以肯定的口气回答了“月下老人”。
次见面后,溥仪和李淑贤就开始了罗曼史。他们经常一起谈心、参加舞会、听戏、看电影等,像年轻人那样地谈着、恋着。每次分手时,溥仪总要再三叮嘱即将登上公共汽车的李淑贤:“千万要小心,踏板很光滑,别摔着。”
在一次约会中,因公共汽车堵车,李淑贤迟到了。在约定地点前后左右焦急寻觅着的溥仪,看到李淑贤时,竟高兴地忘记了这是在什么场合,跑过去一下把李淑贤抱住,嘴里还在大声喊着:“你可来了,都快把我急死了。”这引得路人驻足发笑。
“快放手,这是什么地方?这么不管不顾的。”李淑贤感到有些难为情,嘴中嗔怪着,但心里感到非常甜蜜。
“你没遵守时间,这是对你的惩罚嘛。”溥仪放开手后神秘地笑说。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