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法中的历史性权利研究

　　历史性权利是一项习惯法上的权利。目前的条约法中没有关于历史性权利的详细规则，历史性权利在权利的法理基础、内容、要素等多个方面都存在争议。南海地区是中国国家核心利益之所在，中国在南海面临着复杂的海洋争端，而历史性权利是中国对南海提出主张的核心要素，也是南海争端的核心问题之一。研究国际法上历史性权利的理论和实践既有助于全面认识历史性权利制度，也为解决南海争端所必需。

　　李任远，男，1985年生，厦门大学法学博士，中山大学法学院博士后，研究方向：国际法、海洋法，已发表论文多篇，主持”博士后科学基金”项目（一等资助），国家海洋局、外交部等有关部门科研项目多项，并参与”国家重大专项”研究，相关研究成果获外交部采纳。

导论 
第一章历史性权利的基本理论问题 
第一节历史性权利相关概念辨析与制度起源 

一、相关概念辨析 
二、历史性权利制度的形成时间 
第二节国际社会对历史性权利的探索过程 

一、三次联合国海洋法会议之前国际社会对历史性权利的研究情况 
二、第一届联合国海洋法会议对历史性权利的探讨 

三、第二届联合国海洋法会议对历史性权利的探讨 

四、第三届联合国海洋法会议对历史性权利的探讨 

第三节历史性权利的法理基础 
一、 重大利益作为历史性权利的法理基础 

二、惯例作为历史性权利的法理基础 

三、国家的承认作为历史性权利的法理基础 

四、历史性权利三大法理基础的不同作用 

本章小结 
第二章历史性权利的国家实践 
第一节历史性权利国家实践概况 
第二节印度与斯里兰卡关于历史性水域的划界 

一、保克湾的划界问题 
二、马纳尔湾的划界问题 
第三节委内瑞拉湾的历史性海湾地位问题 

一、委内瑞拉湾概况 
二、委内瑞拉湾的法律地位 
第四节菲律宾的有关实践——群岛国制度中历史性权利因素的实践 
一、菲律宾概况 
二、菲律宾的历史性权利主张 
三、群岛国制度与历史性权利之间的关系 

第五节加拿大的历史性权利主张 
一、作为历史性海湾的哈德逊湾 
二、北极群岛地区的历史性权利主张 

第六节美国关于历史性水域的司法实践 

一、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案（1965年） 
二、美国路易斯安那州案（1969年） 
三、美国阿拉斯加案（25年） 
第七节对于历史性权利国家实践的综合分析 

一、国家实践中历史性权利的类型多样化 

二、国家主张历史性权利的方式多样化 

三、历史性权利背后的“重大利益”多样化 

本章小结 
第三章历史性权利的国际司法与仲裁实践 

第一节北大西洋渔业案、丰塞卡湾案与历史性海湾 

一、北大西洋渔业案中的历史性海湾问题 

二、丰塞卡湾的历史性海湾地位问题 

第二节英挪渔业案与直线基线中的历史性权利因素 

一、争端的基本情况 
二、国际法院判决的主要内容 
三、直线基线中的历史性权利因素 
第三节印度领土通过权案与历史性权利在陆地领土的存在 
一、争端的概况 
二、葡萄牙的通过权与历史性权利 
第四节巴巴多斯特立尼达与多巴哥海洋划界中的历史性权利问题 
一、案件概况 
二、案件评述 
第五节历史性权利的适用范围及在海洋划界中的作用 

一、历史性权利制度的适用范围 
二、历史性权利与国家在各海域中权利的关系 

三、历史性权利与海洋划界 
本章小结 
第四章历史性权利的要素 
第一节历史性权利制度中国家权力的行使 

一、行使国家权力的主体 
二、行使国家权力的行为 
第二节历史性权利制度中的时间因素 

一、海洋法的发展与时效权利 
二、历史性权利的形成所需要的时间 

三、历史性权利中惯例的连续性 
第三节历史性权利制度中其他国家的态度 

一、历史性权利主张的公开性 
二、其他国家的承认对历史性权利的影响 

三、其他国家的反对对历史性权利的影响 

本章小结 
第五章南海争端中的历史性权利问题 

第一节中国古代文献中的南海地区 
一、中国古籍中南海诸岛及其水域的称谓问题 

二、历代南海地区法律资料概述及证据效力评析 

第二节时际法视野下的南海诸岛主权归属问题 

一、时际法的基本规则 
二、时际法与南海诸岛的原始主权 
三、先占规则的变化与南海诸岛主权的归属 

第三节历代中国在南海地区国家权力的存在及历史性权利的形成 
一、中国在南海行使国家权力的范围和类型的演进 

二、南海历史性权利中的时间因素 
三、南海周边其他国家的态度 
四、远古权利理论在南海水域中的适用 

五、中国在南海的重大利益与历史性权利 

第四节中国的历史性权利与南海争端 

一、U形线的性质 
二、新中国对南海地区的管辖与南海争端的主要争议点分析 
三、历史性权利与南海争端的解决 
本章小结 
结论 
参考文献 
致谢 

　　序

　　本书作者李任远在厦门大学攻读国际法专业博士学位期间，本人系其博士研究生指导教师。

　　李任远就读厦门大学法学院期间，刻苦向学，学业不断精进；始终踏踏实实专注于科研工作，具有超常的研究毅力，科研能力一步一步趋向提升，是一位难能可贵的国际法专业后学之才。

　　历史性权利是中国对南海权利主张的一大重要国际法基础，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学界对该问题研究的广度和深度均有欠缺。李任远知难而进，以《国际法中的历史性权利研究》为其博士学位论文选题，对该具有重大理论和现实意义的论题展开相当系统和深入的研究。言之有理，必需持之有据。在撰写博士学位论文的过程中，李任远深下苦工，通过多方渠道，广为收集国内外参考文献，尤其是有关联合国大会的原始文件、国际裁判机构的典型判决和裁决等第一手资料，认真研读缕析，得出了一系列有价值的研究结论，终成一篇优秀的国际法专业博士学位论文，答辩委员会给予一致好评。其后，该篇博士学位论文获外交决策部门的重视。在厦门大学取得博士学位之后，李任远进入中山大学法学院博士后流动站。在从事博士后研究工作期间，进一步对其博士学位论文进行拓展和深化，并将之整理成书，相信现在呈现给学界同仁的当是国际海洋法领域一本高质量的专著。

　　期冀李任远不忘初心，秉持严谨、勤勉的治学精神，在今后的学术生涯中，取得更大的科研成绩。

　　是为序。

　　厦门大学法学院教授徐崇利

　　2017年12月1日

　　前言

　　历史性权利是一项习惯法上的权利。目前的条约法中没有关于历史性权利的详细规则，历史性权利在权利的法理基础、权利的内容、权利的要素等多个方面都存在争议。中国在南海面临着复杂的海洋争端，而历史性权利是中国对南海提出主张的核心要素，也是南海争端的核心问题之一。历史性权利在理论和实践中存在的争议，对南海争端的解决造成了困难。研究国际法上历史性权利的理论和实践既有助于全面认识历史性权利制度，也为解决南海争端所必须。

　　本书的核心观点有两个：第一，本书认为历史性权利是国家源于某些特殊的重大利益，长期对某些地区行使国家权力，基于长期行使权力建立起来的惯例而形成的权利。其他国家的态度对不同历史性权利的建立有不同影响，权利的性质和内容取决于惯例的性质和内容。第二，本书将中国在U形线内相关海域的历史性权利定位为准主权权利，认为中国基于历史性权利，有权主张U形线内水域和大陆架自然资源的专属权利，并行使某些管辖权。

　　本书除导论和结论外，主文部分包括五章。

　　第一章系统论述了自19世纪末以来国际社会关于历史性权利这一议题的讨论情况，重点归纳了三届联合国海洋法会议的讨论情况。这部分内容主要涵盖了与会国家的提案、学者意见、国际组织机构提出的相关定义以及部分历史性权利的主张和实践。通过这部分研究，使历史性权利这一议题的研究历程全面明晰化。在此基础上，本书分析了历史性权利的法理基础，将历史性权利的法理基础认定为国家的重大利益、惯例以及其他国家的承认三个方面。在这三个方面法理的基础上，国家的重大利益是历史性权利的合法性来源，惯例是历史性权利的存在方式，其他国家的承认是外部因素。

　　第二章分析了在历史性权利问题上有重要影响的国家的实践，涉及重要的历史性海湾、洋中群岛的历史性水域、群岛国制度的建立与历史性权利的关系以及美国联邦与州之间特殊历史性内水争议等问题，也涵盖了历史性海峡问题。本章详细论述了主要国家在历史性权利问题上实践的多样性，表明在国家实践中，历史性权利可以广泛适用于不同领域。

　　第三章探讨了国际司法与仲裁实践中的历史性权利问题，论及历史性海湾、陆地上的历史性权利、沿岸群岛中的历史性权利与直线基线规则；探讨了历史性捕鱼权在划界中的作用等问题；论证了历史性权利中权利形态的多样性，以及历史性权利内容”个案化”的特点，并探讨了历史性权利在海洋划界中的作用。历史性权利能否构成海洋划界中调整海洋边界的因素，取决于历史性权利的性质、内容与划界海域权利的性质和内容是否基本吻合。

　　第四章阐述了历史性权利中的要素，论证了历史性权利制度中国家权力的行使、行使权力所需经过一定的时间长度以及其他国家的承认三个要素。本章的一个重要观点是历史性权利不是一个反映权利内容的概念，而是一个反映权利产生与形成过程的概念。在分析时间因素对历史性权利的影响时，本书创新性地对远古权利的问题进行探讨，分析了远古权利理论的适用对历史性权利主张的影响。

　　第五章专门研究了中国在U形线内的历史性权利相关问题。本章首先考察了目前各类历史证据的性质和内容，据以论证中国对南海诸岛的主权。基此，本章认为，中国在U形线内相关海域的历史性权利是历史性权利中的远古权利，性质上是一种集资源的开发、利用以及海域的管辖为一体的准主权权利。中国享有的历史性权利，内容主要包括了对U形线内水域和大陆架自然资源的专属权利。中国的历史性权利构成大陆架与专属经济区划界中的”相关情况”，在划界中不受减损。本章最后对中国与南海周边国家的主要争端进行了分析，指出中国在历史证据和法律方面的优势以及可能面临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