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408853
①《虫祭》是剑君白的经典长篇系列探险小说,磨砺三年,故事精彩,包罗万象,引人入胜。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②《虫祭》的故事跌宕,充满想象,以蛊师视觉为大家讲述了自然界的各种奇异生物,已经在丛林冒险中闻所未闻的神秘事物和事件,让整个故事十分新奇。
★不周山到底是山还是裂谷?
★大通天箩的野人到底从何而来?
★让人失忆的脉矿真的存在吗?
★没有灭绝的海东青到底有多大?
★世上真的有世外桃源吗?
★美人鱼究竟是个谎言,还是个怪物。
③《虫祭》,是一本看不到*后,*不知道结局的神展开小说!
从蜃境中出来的钱禹遇到了哥哥的好友“鲍鱼”,从他处得知了哥哥在另一个圈子里惊人的实力和身份,这更坚定了他寻找哥哥的决心,和小七霍衣架一道,奋不顾身地进入了神秘的大通天箩。
在进入这神秘谷地的*天,一场突然燃起又突然熄灭的大火。
一段突然丧失的记忆。
小不周山、草龙珠谷、世外桃源、海上迷岛……
从一个圈子跳入另一个圈子。
他们,是否能逃出生天?
★没有灭绝的海东青到底有多大?
★世上真的有世外桃源吗?
★美人鱼究竟是个谎言,还是个怪物。
③《虫祭》,是一本看不到*后,*不知道结局的神展开小说!
前情提要 001
第一章 洗牌会 003
第二章 大通天箩 027
第三章 蛇蛊酒 043
第四章 小不周山 079
第五章 鹿踏虹桥 093
第六章 巨人 119
第七章 草龙珠谷 127
第八章 困龙宅 149
第九章 桃花源 173
第十章 东海之畔 195
第十一章 凶岛 209
第十二章 瘴母 243
第十三章 大小王 269
第十四章 登船 279
前情提要
七星续命针传人钱禹的哥哥钱斌突然死去,给他留下了一笔巨额遗产和一张无字白纸,也将他拉入一个谜团之中。为了解开哥哥留下的秘密,钱禹跟随张如意进入赣西太医墓,因此卷入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他们从赣西出发,途经太医墓、白雾林、横死地、悬水湾,终于在悬水湾找到一点线索,发现了这场惊天秘密的第一个开端。
第一章 洗牌会
“啊!搞半天原来是自己人啊!快快快,你把他现在的手机号码给我,这家伙太不厚道了,我找了他整整两年啊!”
抱羽道人说着,往身上一摸,掏出个诺基亚的手机来。
我很失望。看抱羽道人这样子,显然也不知道我哥的下落。
“我也正找他呢。我已经快四年没有联系他了,本以为道长知道他的下落,没想到……”
抱羽道人一愣,“四年没联系?你们是亲兄弟?”
我点了点头,苦笑道:“是,我们之间……有一些矛盾,已经很久没联系了。道长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
“最后一次见他大概是在前年六月份的时候,是在成都,当时我们哥几个一起喝酒来着。”
“他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指的是哪方面?要是特别的话那倒是没有,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我摇头。
所谓“交浅言深,君子所戒”,所以我没打算把我哥的事告诉他。
抱羽道人皱了皱眉。他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按捺住了。
我见状岔开话题,问道:“鱼哥,这春钱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能镇得住蜃虫。”虽是打岔,可我心里也确实好奇。上次张如意说到春钱,也没有多讲,知道的也不多,毕竟锦术太过神秘了。
“是啊是啊,好像蜃虫很怕这铜钱的样子呢!”说到这个,小七忍不住插嘴。
“春钱是古代一些大妓院用来控制妓女而发行的货币,就好比现在赌场里的筹码一样,是专用的,在其他地方无法流通。古代有很多妓女都是被迫的,都想跳出火坑,经常会出现卷款而逃的情况。为了控制这些妓女,很多大妓院就会铸专用的货币,这种货币只能在附近的市集使用,妓女收到这种在外面不流通的春钱,一旦出了城便无钱可用。因此春钱有禁锢之意,可以镇压一切变幻之物,当然了,也要看是镇压什么了,这只蜃要不是被击爆了一头,实力减了一半有余,这几枚春钱也镇不住它。”
我听了暗道一声“是了”。金从革,有变化之意,难怪那三枚春钱能封得住锐刃一样的貘齿。
“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没想到除了乾坤罩,还有其他东西能对付蜃虫。”霍衣架啧啧称奇。
“这也是小斌告诉我的,我那柄铜钱剑上的一百零八枚古铜钱也是小斌亲自帮我挑的,可惜刚才震散了,有三枚铜钱还找不到了。”
谈到这儿,抱羽道人不禁扼腕叹息,顿了顿,又对我们道,“据说这春钱也有优劣之分,品质好的春钱镇压效果越佳,至于怎么判断好坏,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说流通越广效果就越好,忘记了,得问小斌了。我们仅仅做过一些锦术与道术之间的简单交流,他只跟我谈过五种破五行的钱币,春钱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金属性的东西。天下万物都跳不出五行,因此锦术号称无物不破。这话虽然有些夸大,但我跟小斌交手,完全不是对手。我实力不如他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我对锦术的了解太少了,跟他打架会处处受制。”
我心里一震,一是惊讶于我哥的实力,二是我想起我哥让贾婉贞交给我的十五枚钱币里,正好是五种不同的类型的钱币。想到这里,我对抱羽道人说道:“鱼哥能给我们讲讲能破五行的钱币是哪五种吗?我哥可从来没跟我们细说这些。”
“哈哈,没问题。”抱羽道人大笑一声,然后按住了肚子,“不过我肚子有点饿啊,刚才耗费了很多的体力,要不咱们边吃边说?”
我点点头,道:“行啊,不过,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我也觉得有些饿了,只是一看被蜃虫吐得一塌糊涂的地面,再想起它边吃边吐的场景,就没什么食欲了。
霍衣架对这里的地形熟悉,插嘴说道:“去悬水湾吧!离这里很近,天都黑了,我们也要找个地方休息,悬水湾正好。”
“那你们先去啊!我把藏好的东西带过去。钱禹哥哥陪我去吧!”小七对着我眨眼睛。
我也有一些问题想问小七,两个人说话更方便一些,就向抱羽道人告罪,然后对着霍衣架说道:“那你先陪道长去悬水湾吧!”
霍衣架点头。
小七又道:“鲍鱼叔叔,你别给我哥开小灶啊,锦术的事等钱禹哥哥和我到了再讲啊!”
抱羽道人赶忙笑道:“没问题,一切听小美女的吩咐。”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指着那只蜃虫,问抱羽道人道:“这只蜃虫要怎么处理?”
抱羽道人闻言说道:“我在你们身上感觉到了特殊的气息,猜想你们应该会驭虫之道,这只蜃本来交给你们是最好的,但它现在虽然没了戾气,但一看也不是个老实的东西,你们恐怕难以驾驭住它,要不我先将它带回龙虎山,调教一年,等一年后它老实了,再把它交给你们,怎么样?”
我想了想,以我们三个人的定力确实是暂时制不住这只蜃虫,而且我还有一身的麻烦,让抱羽道人将它带回龙虎山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况且制服这只蜃虫他功劳最大。想到这里,我对抱羽道人点头说:“鱼哥跟我哥是好朋友,那感谢的客套话我也不多说,这只蜃虫对我们也确实是有用处,所以就厚着脸皮应下来,一年之后我再去龙虎山找鱼哥喝酒!”
“呵呵,不是大事!你哥帮过我蛮多次,我正好没地方回报他呢!”抱羽真人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对着我笑道:“你是叫钱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就叫你小禹了。”
“好。”我应承下来。
霍衣架也对抱羽道人说道:“道长,我叫霍衣架,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说完,他转头开始催促我和小七去取东西。
小七打了个招呼,拉起我的手就往峡谷外跑。一出峡谷,我忍不住问小七:“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白雾林的?还知道里面有一只蜃虫,连它爱吃烤肉你都知道。”
“是别人告诉我的。”小七瘪瘪嘴,说道,“哥不是叫我去悬水湾吗?我
等了半个小时都没见你们,打哥的电话也不接,我正着急的时候,有人用石头扔我。”
“用石头扔你?”我一惊,忙追问道:“是谁?你认识吗?男的女的,长什么样子?是他告诉你我们在白雾林的?”
“嗯,是的,但是我没见着他,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本来我被打了,准备去把他揪出来揍一顿,但发现那颗石头上裹着一张纸。纸上有字,说你和哥被蜃虫困在白雾林,又说这只蜃虫喜欢吃烤肉,叫我去烤肉,最后是弄点蜜抹在烤肉上,做成虫引,把蜃虫引出来。我就照做了。”
“叫你引你就引啊?万一是骗你的呢?刚那只蜃虫受了重伤,都差点把我们三个都带走了,你一个人敢做这种事,真是不知道有多危险!”我锁起眉头,忍不住想训小七。如果不是抱羽道人路过,小七肯定会有危险。
小七面对我的训斥,只是吐了吐舌头,没有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那张纸还在吗?”
“啊?在在!”小七忙从兜里摸出一张纸交到我手里,说道,“对了,钱禹哥哥。告诉你哦,我到悬水湾的时候正好碰着一件宝贝出世,宝气都化成了彩虹了呢!我把它拿来了。”
“啊?是个什么东西?”我有些惊喜,本还以为与悬水湾那件宝贝无缘了呢!没想被小七得到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应该不会是那个螺吧?
“你看!”小七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手心,然后将手伸到我眼前。
我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玉酒杯,并不是现代直口的酒杯式样,有点像一些古装剧里才会出现的爵杯,敞口前有倾酒的流槽,后尾尖且翘,跟爵杯不同的是,爵杯底下是三角柱,但这个酒杯是用一只抱翅张口的鸟为底座。
我从小七手里将酒杯拿过来,入手沁凉,我一边把玩,一边细细打量,这个酒杯通体呈暗红色,杯身刻着精美的云纹,线条清晰流畅,非常精致,杯侧上的鋬是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龙,非常精细。但最吸引我注意的还是那只鸟嘴里叼着的那颗黄豆般大小的彩色珠子,七彩流离,非常亮眼。
我忍不住赞叹。虽然我不懂玉,也不懂工艺,但这个酒杯能引出霓桥来,可掺不了假,肯
定是难得一件的宝贝。
“钱禹哥哥,你喜欢吗?我送给你!”小七瞪着大眼睛,盯着我的脸。
这个宝贝能拿到手,就是一个意外之喜,我哪里能不喜欢,此时见小七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笑道:“喜欢,谢谢小七啊!”
“不用谢,钱禹哥哥喜欢就好。”小七美美地道。
我看了玉杯几眼,把它交到小七手里,说道:“放你那里,我口袋装不下。”
“好。”
我趁着小七放酒杯的时候,把那张纸条拆开,里面的内容和小七说的差不多,是用圆珠笔写的,很漂亮的正楷字,写得一丝不苟,像计算机打印出来的一样,分不清写字的是男是女。
我忍不住皱眉,这似乎是有意隐藏性别。我先前以为是泰琳,但现在却有点不确定了,但除了泰琳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人。
“钱禹哥哥想什么呢?”小七把我的思路打断,原来她已经将酒杯藏好了。
“没什么,走吧!远不远?”
008
“不远啊!对了,钱禹哥哥,我喝酒的时候你能不能把酒杯借我用啊!”
“小酒鬼。”
“葡萄酒不算是酒,所以贪喝葡萄酒不算是酒鬼!”小七辩解道,说话的时候,她似乎是想到了葡萄美酒,忍不住地咽口水。
“好好好,你喝葡萄水的时候就用那个酒杯,反正也是你的。”
我们不着急赶路,边聊边走。
小七问我在蜃境里遇到了什么,我捡了好玩的跟她讲,只说到莫文、鼠医、不死梯和那个气死人的螺,听得小七双眼放光。
小七放东西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峡谷上的一个山洞。她站在洞口,“啪啪”地拍了拍手。过了一会儿,就听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硕大的登山背包像长了脚一样,从里面走了出来,换了个不知情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形肯定会目瞪口呆,然后吓得落荒而逃。
我当然是见怪不怪,其实如果注意去看的话,可以看到背包跟地面是有距离的,并没有接触到地面,如果趴在地上去看,就可以看到背包下有一片核桃
一般大小的虫子,密密麻麻。
虫术能做到这种份上,我们三人也只有小七了。
“走吧!钱禹哥哥,让它们跟着就行了,反正我们走得慢,它们能跟上的。”
因为要等背包,所以我们走得慢,等到悬水湾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霍衣架他们已经在潭边架起了一堆篝火,正烤着小七之前没烤完的肉。
抱羽道人看见我们,“哎呀”了一声,“我和小霍刚还说趁你们没来之前偷偷多吃一点的,没想到刚烤好你们就来了。”
我开玩笑道:“那要不我和小七再到外面转一圈?你们先吃?”
“哈哈,那可不行,我等你们好久了。”抱羽道人说着,忽然注意到我和小七身后如鬼魅一般行走的背包,他吃惊地打量了一会儿,说道:“好厉害的驭虫之道,是这样一路跟过来的?”
小七神气地道:“是啊!厉害吧!”
抱羽道人点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竟然愣愣地出神,呆了许久都没回神。搞得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又等了一会儿,见抱羽道人还在发呆,决定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于是霍衣架对小七使了个眼色。小七会意,走到抱羽道人身前,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叫道:“鲍鱼叔叔鲍鱼叔叔,你在想什么?天亮了!”
抱羽道人这才“啊”了一声,反应过来,赶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到这么厉害的驭虫,又想起小斌的锦术,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呢?给我们讲那五种钱啊!”小七道。
“来,边吃边讲,不然都焦掉了。”
“好啊好啊!”
我们围坐在篝火旁,大快朵颐。过程中,抱羽道人跟我们说起克五行的五种钱币。
“锢金的春钱、毁木的虫币、镇水的鱼币、堕火的挂灯钱和破土的桥型币,就是锦术里面的五行钱币,刚才讲到了春钱的来历,现在说说金。”
“五行当中,金从革,革是变革,是土里变化而来的东西,也是五行当中最少的一种,特性是变化,要变必定也要打破之前固有的东西,所以金的特性又有肃杀。再加上春钱是古代妓院为了防止妓女携钱出逃而发行的代物券,有禁锢之意。”
“木性柔而有韧,强而不刚,但是怕虫蛀金伐,故虫币可以毁木。水往低处流,有向下之性,且闭藏,水里就像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无法强破,只得随波逐流,遇上水强之物,可用有水性的龟币、鱼币留一条活路。火苗往上,火有向上之性,得用挂灯钱,挂灯钱专门用来做灯笼的钱坠的,可以压制火性。土性壅滞,阻挡万物之行,桥有沟通之意,桥型币可破除阻碍。”
小七听得津津有味,我却暗暗心惊。我哥留下的五种钱币可不就是这五种吗?他给我留这些钱币是什么意思?破五行?
我转头看了一眼霍衣架——他也在皱眉思索,大概也联想到了我哥给我留下的那些钱币。
“其实细细想想,就会发现这种锦术并非是破五行,而是一种告诉我们在万物为五行的世界当中面对五行变化之时该如何生存下去的要门。”抱羽道人叹了一声,接着说道:“金性强则禁锢,金在五行中是最少的,需要禁锢从而保护。木性强则蛀毁,木能生发,毁掉后会再生。水性强则同流,水没有形态,没法破,也是五行当中最多的,浩荡奔腾,无法禁,更无法毁,只能顺
应。火性强则要压制,火是非物质,无法禁锢,人类也离不开火,故不能灭不能毁,也无法同流,只能加以控制。土性强则疏通,土可改变形态,承载万物,包容万象,如何变动都没有关系。”
“啊!对哦,金属是世界上最少的,水是世界上最多的。”小七恍然大悟。
抱羽道人笑道:“反映到自然界也可以这么去理解。”
我和霍衣架细细咀嚼这段话,觉得大有深意,收获了很多。
我回味了一下,正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却听小七道:“吃饱了,好困啊!”
小七伸了个懒腰,对我说道:“钱禹哥哥,借你的肩膀用用,我睡会儿,等下再叫我。”说完她靠过来,倒在我肩上,闭眼打盹。
霍衣架酸溜溜地说:“情哥哥就是比亲哥哥待遇高。”
我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被小七和霍衣架这么一打断,也忘了刚才要发表
什么看法了,这时忽然想起抱羽道人之前说有事相求,就问道:“鱼哥,之前
你好像有事要我们帮忙?”
闻言,抱羽道人,面露犹豫之色,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从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来。
我们看这架势,大为紧张!可等看清抱羽道人摸出来的东西之后却大跌眼镜,居然是一副扑克牌!
抱羽道人见我们吃惊的样子,有些尴尬,假咳两声,说道:“我的爱好不多,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打小牌,可在山里转悠了半年多,半个人影都没有,今天见到你们实在是忍不住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们陪我打会儿牌,哈哈!”
“靠!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大气都不敢喘!”霍衣架骂了一声,明显松了一口气,撸起袖子招呼,“来来来,不就是打牌吗?你想怎么玩?斗地主?跑得快?还是拖拉机?”
抱羽道人忙道:“斗地主就行!”
我闻言摸了摸口袋,“打不打钱?”
“不打钱有什么好玩的?没钱的写欠条!或者赌别的也行!”抱羽道人瞪了我一眼,一边跟我说话,一边熟练地洗牌,“小禹你不知道,小斌可欠了我一屁股的债,我找他两年,就是想去催债的,结果一点消息都找不到。”
“嗯,斌哥打牌的技术确实很差。”霍衣架道。
我问道:“他输了很多钱给你吗?还是别的东西?我替他还。”
“哈哈,这可不行,个人的算个人的,而且他欠下的可不是钱,你也还不上。来来来,摸牌啊!”抱羽道人兴致非常高,说话的时候就把牌发好了。
我无奈之下,只好将牌拾起。
我摸起牌搓开一看,不由“咦”了一声,这副牌不对劲啊!
一般的扑克牌,背面花纹都是一样的,但这副扑克牌背面的印纹却并不统一,有的印的是塑像,有的印字,显然都不一样。正面的花色、数字、字母倒是正常,可中间印的却全是人物的照片,有男、有女,每一张照片都不是同一个人,还有道士有和尚。
“这副牌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抱羽道人。
“哦,这副扑克是特制的,上面印的都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一些人物。”
“哦?”我顿时来了兴趣,调整了下姿势,让小七枕在我大腿上,然后一张张地翻起手里的这些牌,看了一遍,倒是发现了正面照片和背面印纹的联系。这副牌每张牌都是一个人物,像正面人物是穿着道服的,背面就是三清的金身塑像;穿僧袍的,背面印的则是佛像。人物身份不同,背面的印纹也五花八门。有的印一个铜环铃铛,有的直接印字,如铁口直断、一字千金。这副牌基本上都能从背面的印纹里判断出是什么职业。印铃铛的是郎中,印“铁口直断”的肯定是算命的,“一字千金”大概是卖字的。我看着不由觉得有趣,直叫有意思有意思。
“哇,鱼哥,这是你吧?”霍衣架也在看,这时他突然翻出一张牌直叫唤。
“看着像我应该就是了。”抱羽道人笑眯眯地道。
“给我看看。”我从霍衣架手里将牌拿过来一瞧,还真是抱羽道人,照片上的他身着一身金丝银线的羽服,头戴道冠,手捧一个不知名的法器,在一座道观前肃穆而立,真有一派高人的形象,跟现在散漫的样子截然不同。
“好酷!”我忍不住赞叹一句。
霍衣架附和道:“是啊,还是一张方块J呢!鱼哥,是不是点数越大,就越厉害?”
抱羽道人笑着摇头道:“这个不好说吧?上面有算命的,有行医的,我道法再高深,跟他们比相术、医术怎么也比不过,但排序的确是有规律的,名气和声望越高,点数就越大,不过这都是一群好事的人乱排的,也当不得真,哈哈!”
他后面那句话明显是谦虚的话,可是我们没从他脸上看出一点谦虚的样子,笑得嘴都合不拢,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我翻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几张牌,发现背面印有“一字千金”的那张花色是方块,点数是2。我擎起这张牌,问道:“鱼哥,2是最小的?还是A是最小的?”
“A是最小的。不过,你们可别小看了这几张A和2,小禹你手里的那张是方块2吧?这个人是书法家、雕刻家,非常擅长模仿,什么人的字迹都能模仿得来,号称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序他都能写得七分像,可惜他只会模仿不懂创新,写字毫无自己的风格,不然肯定是一位像王羲之那样的书法大家。”
“这么厉害?”我惊叹一声,仔细去看牌上的照片。这男的身穿一身白色的练功服,在一房间内的书桌前,正手执毛笔挥墨,看上去年纪有七十岁,头发都白了,干瘦干瘦的,长得又黑,看不出一点儿书卷气。
“说得那么神,可看起来像个种田的农民伯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霍衣架凑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把我手里的牌换了过去,“我们换着看吧!”
抱羽道人笑眯眯地道:“这仅仅是方块2而已,呵呵……”
后面那半句话他没说出来,但不用想,我们都知道是什么。方块 2都这么厉害,方块J就更厉害了!我想起那张“一字千金”,心中一动,指着那张牌问抱羽道人:“是不是可以去他那里造假?”
“哈哈,你一说就说到点子上去了,他祖上就是专门给别人造假印、假信的,只是价格贵得离谱,咱们都付不起。”
抱羽道人摇摇头,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叫了一声,“对了,你如果找小斌有急事的话,可以去找他。”说着,他递过一张牌来。我接过一看,居然是张小王。
“这个人叫钱二,据说无所不知,你想要得到任何信息都可以去找他,现实版的包打听。不过,他收费更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不建议你去找他。但如果你能提供有意思的信息给他,或者完成他委托下来的任务,可以免费跟他交换。”
我吃了一惊,低头细看。照片上这个男人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三十岁左右,西装革履,坐在一间装修豪华、空间宽敞的办公室里,整个形象跟他的名字、我想象中“包打听”形象一点都不符合,感觉更像一个有为青年。再看背面的印纹,印的居然是地球!
“我看看。”霍衣架又过来抢牌,看了几眼,诧异道:“这么年轻!无所不知?”
“是的!你可以向他打听任何事情,只要付得起报酬,都能在他那里得到答案。”
霍衣架“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明白霍衣架的意思,想了想,问道:“道长,怎么才能联系上这个钱二?”
抱羽道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见他不容易,你先记下我的号码吧!
如果你真的想见他,回头有机会我带你去,不过现在不行,我还要在这儿待上两个月。”
“好。”我也不追问,用霍衣架的手机记下了抱羽道人的号码。
霍衣架翻出一张牌,叫道:“鱼哥,这美女是谁啊?好漂亮啊!”
“我看看。”抱羽道人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个是这两年才冒出头
的女菩萨了,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中医,救了不少人。”
“女中医?”我忽然想到燕三说的那个南京中医药大学的女教授,从霍衣架手里将那张牌抢过来。
霍衣架大叫:“我还没看够啊,刚才你不是看了吗?”
“我还想再看看不行?叫那么大声,小心把小七吵醒了。”我没好气地道。
刚才确实有发现一个美女,但是因为不知道身份,也没太过去注意。此时发现可能是跟张如意有关的那个女中医,不由起了好奇心。
我低头去看,发现这是一张红桃3,照片上的姑娘鹅蛋脸、中分长发,戴着一副黑色的大边框眼镜,穿着格子衫和牛仔裤,很素净。她的皮肤白皙,身材苗条,虽然穿戴普通,但气质出奇的好,所以显得特别动人。
我一看背景,是在一条古香古色的巷子口上拍的,白墙青瓦,门前两边贴着一副对联,中间书三个大字:乌衣巷。
我看了一呆,南京乌衣巷啊!还真是燕三说的那个女中医?
“陛下,臣冒昧地问一声,您看够了吗?您要是看够了能给臣看看吗?您要是不喜欢,能否将她赐给微臣?”霍衣架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翻了个白眼,将牌扔给他,继续翻我手里的牌。
这些牌是刚才霍衣架换给我的,我还没看。抱羽道人见我这么感兴趣,索性挨个介绍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这些牌里居然有张如意和燕三!两个人分别是黑桃Q和梅花4!点数差得特别多。
抱羽道人解释说他们俩是盗门的,虽然是义盗,但是毕竟出身不好,所以盗门中人的点数都不高。张如意之所以能排到Q点,也是因为一直在行善,而且为人正直,虽然不擅长交际,但很受人尊重,所以声望很高。
说了半天,最后还剩下两张牌,一张是大王,一张是红桃K。
抱羽道人指着这张大王,感叹道:“这可是我们这圈子,除去上一代之
外,最了不得的人物了。”
我和霍衣架见他说得这么郑重其事,胃口顿时被吊了起来,像两个讨要糖果的小孩,眼巴巴地看着他,催促道:“快讲快讲。”
抱羽道人叹了口气,说道:“他是唯一让我输得心服口服的人,在这个圈子里,打牌的技术我只能算第二,他才是第一,不论是斗地主、跑得快、炸金花、升级,都完胜我。即使是一种全新的玩法,只要他了解了规则,打上几把后就别想赢他。所以,这么多厉害人物,我就服他。”
我有点无语,“因为他是个赌神吗?”
“咳咳!当然不是。要说这个人啊,就得说到这张红桃K。”
红桃K上的照片也是个道士,但跟其他牌上的道士都不一样。这个道士一点都不讲究,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披头散发,手持一个酒葫芦,抬头狂饮,没有一点形象。而且他的胸前居然挂着一串佛珠!似僧非僧,似道非道,看得我和霍衣架一愣一愣的。
抱羽道人似乎知道我们在想什么,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其实墨师兄在入道之前,是释家子弟,后来因为释家不让他喝酒,就改进了道家,性格放荡不羁,但终年行善积德,是个很传奇的人物,留下很多逸事趣闻。”
“其中传得最广的一件事,就是三十多年前以一张奇方救下一名身患绝症的孩童。”说到这里,抱羽道人指了指那张大王,“他,就是墨师兄当年救下的那个孩子。”
我低头去看这张大王,照片上是一个穿着一身蓝色登山服的男子,看脸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是显嫩的娃娃脸。他长得倒挺普通的,就眼睛比较好看,嘴巴略大,但看上去很阳光。我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叫莫修文,天生残缺,只有一个肾,命里又缺水,本来活不过五岁……”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叫出声,这开头跟蜃境中莫文讲的故事不是一样的吗?而且名字都只差一个字,那个积善派的道士就是故事里敲诈不成反被打劫的游方道人?
“怎么了?”抱羽道人停下来问我。
我脑子有些乱,摇头道:“没什么,鱼哥继续。”
我又去看大王上的照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越看越觉得跟莫文有些像,特别是眼睛。
抱羽道人继续讲了下去,内容跟蜃境中莫文说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莫文说的是他小叔打劫了游方道人,抢来了以蛟龙泉跌水酿制的酒,而抱羽道人所讲述的,则是游方道人主动用酒救人,也没有装模作样管莫文家里要六两黄金的事。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吃金属为生?”霍衣架目瞪口呆,他经历的蜃境跟我不一样,应该是没有莫文的。
“对,他为了生存,九岁的时候就加入了国内的一个采金组织,下水淘砂矿,入山寻脉矿,吃尽了苦头,但因此也学了一身的本事,在水下练出极好的水性,在山里学会驯兽,辨识药草,更学了一门勘探矿脉的本领,十九岁的时候,他就当上了老大,两年后,他壮大了势力,就把手里这帮人一股脑儿拉到了菲律宾淘金去了,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在菲律宾站住脚,现在更是发展到南非、俄罗斯、加拿大、美国、澳大利亚这些金属储存量大的国家去了。虽然才三十七岁,但光这前半生的经历就非常传奇,说起他没有人不佩服。连我们这些老家伙谈起他也不得不竖起一个大拇指。”
我和霍衣架听了不由十分震惊,抱羽道人虽然没有细说,只是寥寥几句话的概括,但仍然给我们极大的震撼,也由衷地钦佩,不管是他的举动,还是他现在的成就都不是我们能比的。
我震惊之余,却有所疑惑,那蜃境里的莫文是怎么回事?是十几岁的莫修文吗?
霍衣架一脸佩服,同时也有些失落,说道:“不知道有没有一天,我也能被印在这副牌上,鱼哥,这副牌会变的吧?”
抱羽道人哈哈一笑,说道:“当然会有变动,只要你闯出名头来,自然就会有好事之人拿你去跟他们比较,这样你就有参加洗牌会的资格了。”
“洗牌会?是用来重新排名的吗?”霍衣架问道。
抱羽道人抱歉一笑,说道:“这个我得先卖个关子,以后有机会再给你们细说。现在还是打牌吧!耽误不少时间了,我看下时间。”他掏出他的诺基亚手机看了看,说道:“只能玩一个半小时了,等等,我看看我身上带了多少钱。”说着,他又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散钱居多,一张毛爷爷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说道:“没多少钱了,打五块的吧!”
“好。”打多大我和霍衣架自然是无所谓的,反正也是娱乐。
打牌的过程中,我忍不住说:“鱼哥,我之前在蜃境里就遇到了一个吃金属的人,叫作莫文。”
“叫地主!啊?哦?你遇到了他?”抱羽道人吃了一惊。
我点点头,“是啊,但是他跟这牌上的不一样,只有十几岁……”接着,我把在蜃境里的事说了一遍。
抱羽道人听罢,说道:“人肯定是个人,莫修文这个人本来就和常人不一样,他只吃肉不吃素,而且偶尔会吃生肉,这点我是清楚的。至于性格……我认识他也才五年,他小时候什么样我还真不是很了解。”
“这样吗……”我皱起眉,还是觉得有许多疑点。虽然作为始作俑者的蜃虫就在身边,可它又不会说话。我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不想太多,专心打牌吧!
就这样,我们打了一个半小时的斗地主,抱羽道人不愧是玩牌老手,牌技果然厉害!把我们身上的钱都赢光了。最后,他看了看时间,将牌收起,意犹未尽道:“可惜时间太仓促,不然
肯定拉着你们玩通宵,这才刚进入状态呢,真是不过瘾啊不过瘾……”
我问道:“鱼哥要走了?”
抱羽道人起身,说道:“是啊,不得不走。”
“那……以后经常联系啊,我们这阵子也会在南岭山脉里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霍衣架也站起来。
小七在我腿上睡得正沉,我准备将她叫醒,却被抱羽道人制止,我只得将她抱起,起身开玩笑,“是不是该说几句应景的话。”
抱羽道人哈哈一笑,“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还有后会有期有缘再见?总之,今晚谢谢两位小帅哥的馈赠。”
我和霍衣架相视苦笑,知道他说的是我们输的那几百块钱。我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却见抱羽道人一摆手,提起放在不远处装着蜃虫的麻袋,“一年后到龙虎山找我,或者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期待再见!”说罢,身子一晃,没入黑暗中,不见了人影。
抱羽真人的身子消失在夜幕中很久之后,霍衣架突然问我:“你说我们会不会在山脉里碰上他?”
“谁知道呢!”我叹了口气。
“小禹,我现在有目标了。”
“参加洗牌会?”
“不,参加洗牌会只是一个要经历的过程,我的目的是去结识那些奇人!”霍衣架两眼放光,一脸的期待。
我笑道:“你这么一说,搞得我也想闯出一番名头出来,54张牌里,没一个蛊门的,这很丢人啊!”
“那一起努力。”霍衣架握拳道。
我苦笑道:“还是先把身上的麻烦事解决了吧!”
“啊!对,还有很多事要做。对了,你快给我说说你在蜃境里遇到的事,刚听你讲了一点,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坐下说。”我也憋得难受,想找人来分享,于是就把在蜃境里遭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听得霍衣架直恨自己为什么没跟我走在一起。
“我现在就下水去看看,我还真不信水下有个这么大的地宫,不过最好是有啊,我想看看灵芝神木啊!”
我在讲到不死梯的时候,霍衣架激动得不能自已,恨不得立马下潭去看看究竟有没有那个地宫,有没有不死梯,我硬把他拉住。此时我一讲完,哪里还按捺得住。
我也想知道这悬水湾下面到底有没有那个地宫和那座精神病院,想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没阻止他,只是叮嘱他发现情况先回来跟我说一声,别一个人擅自行动。
霍衣架答应着,急不可待地脱了衣服跳下水。
我抱着小七,在水潭边等。
没多久,潭里响起水声,我意识到霍衣架回来了,抬起头往潭里看去,果见霍衣架浮出水面,一边骂着一边朝岸边游来。
“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你说的水狼洞倒是找到了,没发现其他的洞。我就说,这下面怎么可能有地宫呢!冷死我了!”霍衣架上岸,快步走到篝火前烤火。
我想了想,说道:“那应该不是在悬水湾下面,可能是在其他地方,蜃虫只会复制,蜃境中出现的东西,现实中一定存在。南岭地下精神病医院,那肯定是在南岭山脉里面。”
“不,既然蜃虫可以用真实的场景随意拼凑在一起,连地宫都是从其他地方拼凑过来,那地宫里的东西也可以是拼凑的,包括那家精神病医院,只是它上面既然有那几个字,那十有八九是在南岭山脉里面了,那座地宫的话,可说不准,也许压根就不在南岭。”霍衣架没见着里面的不死梯和灵芝王,有些泄气地说。
我想起在地宫里遭遇的一切,苦笑道:“就算在南岭,我也不想去了。对了,你进入的蜃境是什么样的?遇到了什么?”
提起这个,霍衣架来劲了,双眼冒光,“你还记得我们进白雾林之前,发现的那个蹄印吗?”
“记得啊,怎么?你碰上那东西了?”
“是啊,我当时不是回去找你么,然后进入了蜃境,在蜃境里我找了你好久,最终在一棵树下把你找到了。你正手脚齐张,睡得香!我气不过,才想把你踹醒,结果一匹神骏的马横空出世,一路冲来,在密林之间穿梭,好像一阵无形的风,没碰到一棵树。我当时都看呆了!转眼它就靠近了,这时我才发现你正好躺在它的必经之路上,吓个半死!我知道你要是被它踩上一脚肯定玩完!可它的速度太快,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只依稀看到它的后蹄在你肚皮上猛地蹬了一下。”
说到这里,霍衣架露出后怕的表情,似乎惊魂未定,“当时真的是护驾不及啊!不过,等我回过神,准备以死谢罪的时候,却发现你什么事都没有,还在呼呼大睡,只是肚皮那个位置有一点白印。我当时简直快疯了,激动的!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啊?有没有想到什么?”
我努力去还原霍衣架描绘的场景,然后不确定地道:“马踏飞燕?”
霍衣架一拍手,叫道:“是啊!踏燕驹啊!”
我一听也呆了。“马踏飞燕”是一件东汉时期的青铜器物,因其造型绝妙闻名于世。一匹马奔腾之时能踩踏到一只飞行的燕子上,这匹马跑得有多快?
最重要的是这只燕子还安然无恙,可见这匹马当时是四足几乎完全离地,御空而行。
霍衣架所说的那匹马在我肚皮上飞踏而过,而我却平安无事,由此可见这匹马是多么神骏。
“你知道吗?我回忆当时它那个动作简直是……太帅了!醉了醉了!”霍衣架发神经一般地大叫。
说话的时候,霍衣架已经把身子的水烘干了,将衣服穿了起来。他整理了下,情绪也稳定下来,继续说道:“哎!只可惜一晃而过,我当时把你拉起来,拼了命去追,可哪里找得到,当时不知道有多沮丧呢,谁知道是蜃境一场。”
“虽然是蜃境,但是那匹马肯定是存在的啊!我们之前都看到蹄印了,那总不是蜃境吧!”
霍衣架揉了揉脑袋,说道:“算了,不想了,能目睹它的风采我就知足了,就算是在蜃境。哈哈,跟你比起来,我也不算太亏,你见到了罕见的灵芝木,我也看到了难得一遇的踏燕驹。”
“唉,我可不想见那东西,你不知道我吃了极地菇中毒是有多痛苦。”中毒的那段遭遇还历历在目,我想想就觉得恐怖。
“我不是在陪你吗?你又不是一个人痛苦。”霍衣架鄙视了我一下,又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宝贝没找到,就没办法引悬鹿,只能让小七想办法追踪泰琳了。”
我忙道:“宝贝找到了!小七提前到了悬水湾,正好看见,就把东西收起来了!”
“啊?真的?是什么宝贝?快给我看看。”霍衣架也很惊喜,他跟我一样,以为跟宝贝无缘了,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被小七得到了。
“在小七身上,把她叫醒吧,睡了这么久了。”说完,我轻轻将小七拍醒。
小七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问道:“钱禹哥哥,我睡了多久了?”
我答道:“两个多小时了,你把那个玉杯拿出来给你哥看看。”
“哦。”小七从内口袋掏出那个玉酒杯递到霍衣架手里。
“这么小?不过好漂亮。”霍衣架眼睛一亮,拿到手里细细把玩。
“那当然了。”小七道,那神气的样子,好像这个杯子是她做出来的一样。她扫视了下四周,没看见抱羽道人,就问我们:“鲍鱼叔叔呢?”
“他走了。”顿了顿,我又解释道:“他不让我叫醒你。”
“唉,真不讲义气。”
我和小七说着话,霍衣架则专心致志地观察那个玉酒杯,他和我一样,不懂这方面,只能看个外形了。
直到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玉杯是仿战国时期的酒器角杯而制的,虽然跟爵杯很像,但是并不是爵杯。不过它跟爵杯一样,也是一种酒器。
我们三个对这方面丝毫不懂,只把它当作一个外观奇特、制作精美的玉器,用途的话,自然是用来制造霓桥的。
“有了这个东西,我就有一定的把握引来悬鹿了,之前我还不敢肯定,但现在我确定南岭里有悬鹿存在。”霍衣架肯定地道。
我很诧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自信,就问道:“怎么说?”
“之前不敢肯定是因为相关部门多次考察南岭,都没有发现过悬鹿。但是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不管是谁,来考察的时候,都会找当地熟悉地形的人引路的,我爷爷曾经就干过这事,像他们,是绝对不会把人往横死地里引的。踏燕驹的存在让我产生了联想,之所以考察不到这些动物,我估计很有可能是因为它们都生活在这些横死地中。”
“有道理。”我精神一振。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悬鹿、踏燕的?我怎么都听不懂?能不能给我讲讲?”小七听得稀里糊涂的,忍不住发问了。
“别急,我给你讲。”我笑着说道,既然小七要参与进来,那肯定要告诉她一些事情。接着,我就把这次到南岭山脉的目的简单给小七讲了讲,关于我哥的事情我并没有说,只说要找到悬鹿,取它头上的角一用,至于要它的角做什么我没说,小七也没问,别看她天真烂漫的样子,但其实很懂分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泰琳的事情我详细地说了,考虑到她可能和泰婆婆有关系,关于这事我也想问小七。
小七听到我说泰琳身上也有一只蛊蝉的时候,瞪大了眼睛,问道:“那只
蛊蝉是那个泰琳的本命蛊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小七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好,说道:“用蝉做本命蛊……是非常少的,如果是她的本命蛊,还是一只雌的话……对了,钱禹哥哥,那当时你那只坏蝉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特别的反应?呃,就是囔囔着要我放它出去,说什么雌的蛊蝉难得一见。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小七的反应让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小七看着我,颦蹙双眉,说道:“如果用雌蝉做本命蛊的话,那只有一种用途。”
“下蛊!”霍衣架突然接话。
“下蛊?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地说什么呢?说清楚点啊!”我听得迷糊,怎么突然扯到下蛊上去了,难道我还被人下了蛊不成?
霍衣架无辜地道:“我只是顺着小七的话说下去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小七郁郁地道:“婆婆跟我说过一种只用在蛊师身上的情蛊,又叫作媒蛊,因为需要用双方的本命蛊做引,而且本命蛊得是同类一对,如果是蝉,那双方雌雄各一只。你跟那个泰琳的本命蛊刚好,一个是雄蝉,一个是雌蝉,肯定错不了。”
我听得都快蒙了,“什么?情蛊?我要娶泰琳?”
小七闷闷不乐地道:“那个女的姓泰,跟婆婆是一个姓,她们之间肯定有关系,大概是婆婆选中你给那个女的做老公了。”
“小禹,婆婆不是叮嘱过你在五年之内不能破身吗?难道是为了这个?”霍衣架突然说道。
我闻言一愣,泰婆婆的确是这么叮嘱过我,她说一旦破了身就更镇不住流氓蝉了。所以我也一直照做,难道是骗我?
我顿时头疼起来,霍衣架也觉得这事棘手。篝火前,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不语,火中的柴火却兀自热闹着,烧得噼啪作响。
过了好一阵子,我终于开口,问小七道:“有解蛊的方法吗?”
小七摇头道:“没有。媒蛊其实就是蛊师之间定下娃娃亲的一种契约,为了防止以后有人悔婚,便以虫为引,以蛊作媒,种下媒蛊,像这种是最难解的。”
霍衣架道:“看来之前发生过很多悔婚的事情嘛,不然怎么会有这种蛊。”
“定下娃娃亲的时候,两家大概是门当户对,但是等孩子长大,这十多年里,足够改变很多事了。家道中落,或者中兴,相差大了,想背弃诺言悔婚也正常。不过人心如果变了,这东西又有什么用?”我感叹了几句,又问小七:
“这种蛊术我怎么以前从来都不知道,是婆婆单独告诉你的吗?”
“是啊,她告诉了我不少那本书里没有的蛊术,说这是亲传弟子才能知道的。”
“难怪我们都不知道。”我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小七,我们三个人里面,你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也最长,你觉得婆婆这个人有没有问题?”
小七冰雪聪明,稍一琢磨,便明白我的意思,看着我道:“我感觉不出问题,她不是很爱说话,经常发呆,好像是在想问题,有时会很兴奋,但大部分时间都不开心。给我的感觉像是在做一道很难的数学题,有解题思路的时候,会很激动,可按照那个思路又得不出正确答案,又失望,大概就是这样,反正最后没解开那道题。不过,现在看来她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怎么
会对你下媒蛊?”
“那她对你有没有说过特别的话?”
“没有什么印象。”小七回想了一会儿,最终摇头。
“好吧!”
“钱禹哥哥……”我正失望的时候,小七忽然喊我一声,咬着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说吧!”
小七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你和那个泰琳之间真的有媒蛊契约,那你现在应该通过那只坏蝉感应到雌蛊蝉的位置了,这样就能找到那个泰琳了。”
“真的?要怎么做?”
“你融入坏蝉的灵识里就行了。”
“好,我试试。”我急忙收拢思绪,默念召虫诀。
破蜃境的时候,这浑蛋帮了我一把,也坑了我一把,发动了很恐怖的声波攻击,消耗了大量精力,又陷入了沉睡。
说起来止语蝉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灵蝉,它之所以叫止语蝉,是因为终其一生,它都不会鸣叫。蝉只有雄的才会叫,雌蝉是不会叫的,雌蝉无鸣器,只有听器,因此雌蝉又叫哑巴蝉,止语蝉跟别的蝉不同,它不论是雄雌,都不会鸣叫,似乎在修佛教的闭口禅,而闭口禅又叫止语,所以这种蝉因此被称之为止语蝉。但事实上,并不是止语蝉不语,而是它的叫声频率较低,是次声波,一般的人类听不到,被炼成蛊之后,它发出的鸣叫声可以跟其他物种的声带产生共振,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攻击方式,可以用声波毁坏敌人的声带。只可惜流氓蝉这个浑蛋不听话,好在被镇压了一年多,不然更难对付。
我知道吵醒这家伙肯定得挨骂,用召虫诀联系上之后,不给它啰唆的机会,心神直接沉进它的灵识里。我的感知一下就变了,周围变成了一片星空,亮着无数的星星。与上次召唤王八蚣的时候感知的那片星空不同,这次感知的星空十分广阔,无边无际,范围非常大,我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在西北大概十点钟的方位有一片很特别的星域,每当我把注意力转移到那片星域的身上,体内就会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而且我发现在那片星域中心有一颗很亮的星星,
还在移动。
我感觉到那就是泰琳。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说不上为什么,但我有强烈的直觉,告诉我那就是泰琳。我一阵激动,这简直就是一个追踪器,这下泰琳跑不了了!只是我把握不了比例,也不知道泰琳所在的位置离我们有多远,只得从流氓蝉的灵识里撤出来。
“怎么样?钱禹哥哥,感应到了吗?”
我嗯了一声,望着西北那个方位。
小七闻言满脸失望,跺脚叫道:“居然真的是媒蛊!”
霍衣架问道:“有感应到泰琳的位置?”
我点了点头,把刚才感知的情况跟他讲了一遍。
“西北方位?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西北方位是五岭山脉的腹部地区啊!这娘们儿,她来这里到底图谋什么?”霍衣架非常疑惑。
我说道:“我也想知道,她既然往五岭山脉里跑,我们不如跟上去,反正我们的目的是找悬鹿,也得往山脉深处去碰碰运气,正好各不耽误。”
还有一目的我没说出来,就是那个五岭地下精神病院,让我总觉得五岭山脉的深处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听陛下的。”对于我的提议,霍衣架和小七没什么意见。
就这样,我们追踪着泰琳,进入了五岭山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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