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大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308106955
我并不喜欢钱,但命运仿佛把我往这个地方使劲往里拖。到后来,反而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压在你身上的责任,怎么甩也甩不开。有个声音会一直对你说,请你,继续沿着这个轨迹走下去。我很多次想逃出去,却发现命运好像生来就期待着你一个人,一切就好像被选择了那样……
这就是命运,仿佛一个轮回,一个结实的、无懈可击的圆。
在袁得鱼面前,那张带血的交割单仿佛一个噩梦。而他,必须追逐这个噩梦,将父亲的死因大白于天下。
从海南到上海,袁得鱼拨开迷雾,探寻真相。每个人都只知道故事的一面,每一面加起来,才能看到故事的真相。当股市天才袁得鱼一个个地去索求父亲死亡真相时,那些商界“坏人”的背后,又有怎样的光辉岁月!
当年兄弟,却面临成为对手的可能。爱情与仇恨、友情与真相,他如何取舍?
站在父亲的死亡真相暗处的那个人,日渐清晰……
第一章 婚礼下盛宴
第二章 走!去海南!
第三章 赢了那盘棋
第四章 茶馆里交易
第五章 填漏洞戏法
第六章 “东九块”血案
第七章 唐少的挑战
第八章 998点大反底
第九章 痛失套利股
第十章 冲,对冲基金!
第十一章 绑架下告白
第十二章 华尔街靴子
第一章 婚礼下盛宴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孙子兵法》
一
2004年9月9日,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周末,唐子风坐在西郊宾馆百花厅外的一张藤椅上,悠闲地抬眼望向雾蒙蒙的太阳。
太阳懒散散地挂在天空,热量像是全都被云层吸走——就像萎靡不振的股市。
自2001年互联网泡沫破灭以来,A股已经低迷了1200多天。无数金融大鳄都在这场致命的股灾中一蹶不振,从此销声匿迹。
泰达系掌门人唐子风无疑是这几年来金融圈子里的另类。
人们看着泰达系一点点膨胀——就像洛阳郊外的食尸草,在尸骨遍地的荒野中,大口吸食汁液,顾自野蛮生长,愈发茁壮。
这一天,唐子风穿着丝绸绣龙白色中山装,叼着雪茄,坐在西郊宾馆花园的藤椅上。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的茶色眼镜,尽管身体微微发福,仍然魁梧高大。
唐子风无比开怀,今天是他大儿子唐焕大婚的日子。
他释然地想,这小子,时隔那么多年,终于结束了那些拈花惹草的日子。那个女人,没看走眼的话,应当能收得住唐焕。世间总是一物降一物,想来也是奇妙得很。
西郊宾馆满眼绿松的大门口,齐刷刷地站了一排保镖——都是唐子风精挑细选出来的。标准体型的西装,裹在这群肌肉发达的猛男身上,活像一个个肉粽。
他望着西郊宾馆的冲天古树,十分得意,他很喜欢这里——20世纪90年代浦东开发后,无数现代时尚的酒店从浦东地块冒了出来,不过在唐子风眼中,那些至多只是哗众取宠的聪明小孩,怎能比得上西郊宾馆得天独厚的历史深度?就好像眼前那粗壮繁芜的大树,壮实得能把枝干里的每个细胞都撑裂开来,任凭高耸围墙砌了一层又一层,怎么也拦不住百年老树直冲云霄的勃然气势。
一般来说,大家族在办大事时,方能显示出自身的能耐。
在外人看来,能包下西郊宾馆那么多内场与花园,没有一点背景是绝对搞不下来的。改革开放前,西郊宾馆也叫“414”招待所,与毛泽东在武汉的东湖梅岭别墅有几分相似,是邓小平在上海的常驻地。国家政要若来上海,十有八九也下榻于此。
这里就像闹市中保存完好的原始森林,随处可见雪白鹭鸟在青绿的湖面上轻快飞翔。
轰轰烈烈的鞭炮声响了起来,霎时冲破了清晨沉闷的宁静。
唐子风走进大堂,嗅到新启香槟翻腾泡沫的清香。
今天的西郊宾馆对唐子风而言更加不同寻常,不是因为这里是一家享誉中外的百年老店,也不是因为大厅里古董落地镜与美轮美奂的精致雕琢,更不是因为天花板上金碧辉煌的三层碎花玻璃吊灯,甚至不是因为即将到来宾客身上的阿玛尼礼服和珠光宝气的裙装。
最吸引他的,是空气中弥漫着的金钱味道,还有血战到底的纯爷们儿的气息,这些才是令人陶醉的馥郁芳香,环绕在他身前身后,令他无法自拔。
今天在这里,富豪、顶尖银行家、对冲基金经理、金融高管、经济学家济济一堂,他们差不多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唐子风感到无比欣慰的是,他自己是这场盛会背后的主人。
这次筹办婚礼的过程,自己的人脉不仅有了巩固,还扩张了一番,一些自己事先完全没想到的朋友都纷纷伸出“援手”——他大儿子订婚的消息一传出去,一家上市红酒商就主动送了500多箱上等的红酒过来,10多家上海顶级餐馆发来免费的邀约,还有一家旅行公司送来价值30多万元的加勒比海蜜月套餐。
这一切就像一个娴熟的钢琴师一摸到琴键,纯熟的乐曲就不知不觉间从指尖流淌而出。对于资本运作的大佬而言,这又何尝不是炉火纯青的境界呢?
四年来,唐子风重振家业。
他自己也承认,四年前的互联网泡沫让他大伤元气。为此,他只要一想到那个叫袁得鱼的小子,至今还会气得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谁也没想到,随后的熊市是如此漫长。
如果说牛市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赚钱,那么熊市对于多数人而言,是一种屡战屡败的苦闷,是财富的缩水,是收入增速的放缓。然而,熊市对唐子风这样的资本掮客而言,倒是乐得其所。他反倒像个两栖动物般,就算缺水,在陆地上照样呼吸自如。
这个萧条期凛然崛起的泰达帝国,颇有些乱世英雄的意味。
谁也不知道唐子风在这段期间做了些什么,如何控制一家又一家上市公司,谁也不知道在熊市中那些弥足珍贵的现金流,他怎么会用之不竭。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唐子风比当年刚刚入主泰达证券时,整个实力非同日而语。
唐子风早已经是上海滩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哪个财经媒体若让他做个封面人物还要等上一年半载。没错,他现在就是上海滩,不,整个中国资本市场一个响东东的传奇人物。
约莫上午8点,一辆接一辆的白色豪华礼车在虹桥路上排成延绵不绝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开道的是两辆加长型宾利。上海滩这个型号的宾利只有两辆,唐子风自有办法让它们都上了阵。见多识广的西郊宾馆门童也忍不住赞叹:“啧啧,这么大的排场!”
唐子风眯着眼睛看着第一辆加长型宾利车缓缓进入中庭花园。
大堂门口,一辆车子停了下来。
穿得像个宫廷护卫的伴郎下了车,恭敬地拉开后座的车门。
唐焕从另一侧车门迈出,来到新娘的车门前。
他一身黑色定制的杰尼亚西装,阿玛尼白色立领,万年不变的板刷头,虽然个子不高,但眼神炯炯英气逼人,卖相挺括(上海话“形象好”)。
新娘纤长白皙的手臂伸出来,搭在唐焕的手臂上,整个身体差不多是从车门里弹出来的——她身上的法国定制婚纱像米其林餐厅特制的蛋糕那样层层叠叠。
她的胸白得鲜嫩,像是要流出奶油来。下车的同时,前胸幅度很大地晃动了两下,就像蛋糕上的可口果冻。唐子风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像旁边大多数人一样,被新娘硕大的胸部深深吸引。有道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这位新娘绝对是“只见其胸”。
新娘进门时,向四周望了望,唐子风见到了她那红艳艳微翘的嘴唇。唐子风暗想,真是天生的尤物。
说起来,唐子风还是很满意这桩婚事的。
虽说唐焕是二婚,但这个婚礼操办得比第一次婚礼更为隆重。
大儿子唐焕的前一个女人,留给他的人脉像一座大山一样掘也掘不完,但终究“人走茶凉”。倒是前妻的病逝,让唐焕一下子成了“钻石王老五”,每天向他扑来的女人多得都可以用卡车装。唐焕成天游走在鲜花丛中,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唐焕也成了上海滩知名的“花心大萝卜”。
老爷子也清楚他对那些女人并不上心,但总觉得,对唐家的江山而言,这种不安稳的状态,断然是不利于更大的事业发展的。
唐子风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他的眼光与多数保守的公公不同,在唐子风眼里,女人不仅是女人,还是挣钱机器,就像买股票一样。唐子风看中的,正是这个女人身上,绩优股一样的长期效应。
新娘叫杨茗,如果将胸大无脑这样的字眼放在杨茗身上,那就大错特错了。
杨茗中专毕业,学的是商务英语,就在她的同学在学校里玩耍荒废的那几年,她操练出了一口流利的英语。
在进入泰达系之前,杨茗一直在一家美资公司做总经理助理。记得刚入公司时,正好是老爷子面试她。老爷子看中的原本是她的英语特长,但他很快发现,这个女人并非只有英语特长这么简单。
第一次公司聚餐,杨茗就故意坐在老爷子边上,时不时往他碗里夹他最爱吃的红烧肉,甜绵的声音酥到老爷子的骨子里。讨论到重要的事情时,她也听得心细,随口一问便是老爷子关心的核心。唐子风很快意识到,很多跟了他多年的下属,都没这个20多岁的女孩聪明。
唐焕第一次见杨茗,也正是在那第一次公司聚餐。他过来的时候有点晚,一进来两眼就像是长出了钩子,盯住杨茗死死不放。
如果说,唐焕是那种男人群中能被女人一眼发现的男人,杨茗也绝对也是女人群中,能被男人一眼看中的女人。就这样,两人在第一次饭局上,就对上眼了。
两人交往了不过三个月,唐焕就对唐子风说打算结婚。
订婚之后,一个与唐焕长期交往的杨浦女人因爱生恨决心报复,发出全国通牒,高价悬赏,欲雇凶剁唐焕一只手。杨茗知道后不假思索地说:“哪个女人敢剁唐焕的手,那就先跟跟老娘比比,谁的奶大!”
与此同时,杨茗嘱咐了几个人摆平此事,找到同样也是杨浦籍的杀手。
没想到杀手之间竟然彼此联络上,通过谈判得知,杨浦女人雇的杀手已在外头杀了人,因此不怕再犯事。但杨茗经过调查,发现对方所杀之人其实并未死亡,就此劝杀手放弃行凶计划,并贴上人民币1万元作为补偿。
这场风波很快平息,唐焕再也不用提心吊胆。而杨茗的精明能干,连同大波的“盛名”,很快风靡开来。
此时此刻,唐子风望着他们的背影,想着,在这个家族里,或许也能让杨茗也承担一些事,不过来日方长。
宾客们渐渐多了起来。
二儿子唐烨带着妻儿过来,对唐子风说:“爸爸,阁楼布置好了,我们上去吧。”
中庭花园的上空,时不时传来欢乐的笙歌。一群男男女女又唱又跳,就像力波啤酒广告里一群蚂蚁的狂欢。
花园东边摆放着一张很长的木桌,上面放着香喷喷的小吃与酒水。一只只盛满红色琼浆的高脚杯,在太阳底下反射出迷离的红光。周围的围廊,散坐着一些上了年纪的尊贵客人。唐子风坐在了花园正中心的高阁上,面前摆放着口感香醇的香槟与红酒。
很多客人过来,毕恭毕敬地向唐子风敬酒。唐子风一边与满眼宾客周旋,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心想,几个重要的人物也马上要出现了。
新娘与新郎站在花园里,亲朋好友的祝福潮水般涌来。
花园里,一群活泼的年轻人在跳欢快的玛祖卡舞。
新娘貌似很开心,拖着唐焕的手,欢跳了一支简单的伦巴,四周响起阵阵热烈的掌声。
唐子风远远看到,大门外开进一辆黑色的宝马。他知道,是韩昊来了。
韩昊下了车,泰达系的手下将韩昊领入主桌。
韩昊摸了一下头,露出一丝淫荡的笑容,说:“我看到了,新娘不错!”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我是个大老粗,红包什么的太麻烦。就准备了这个,密码是6个8,当作是给你儿子的彩礼。”
“嘿,兄弟,你还跟我客气!”唐子风说。韩昊不由分手地塞到了唐焕手上,挥了一下手,表示别啰嗦了。他们喝起茶来。
韩昊想起什么:“话说,那个浦兴银行的事,搞得下来么?”
“嗯,过会儿再说。”
“好!等不及了!”
两人继续看起了花园里的节目。此刻上演的正好是川戏变脸,只见那个戏子变作一张红脸之后,吐出一口火来,台下观众连连叫好。
此时,唐焕与杨茗又将一个大人物恭迎到高阁。唐子风一席人赶紧站起身来迎接。
这位客人头发有些灰白,不苟言笑的脸上,满是威严,他正是当前分管金融事务的上海副市长邵冲,也是金融圈中不多见的学者型官员。
“请上座!”唐子风笑脸相迎。等邵冲坐下来后,唐子风他们方才入座。
“邵市长,你上个月发表在《中国经济改革》上的论文,我刚好看到,实在令人钦佩。”唐烨忍不住说。
邵冲冷冰冰的脸上迅速滑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唐焕的手下马上递给邵冲一个礼盒。
邵冲摆摆手:“你儿子的婚事,你给我东西做啥?”
“纪念品而已。”唐子风轻轻拍了一下邵冲的肩,“正好朋友从瑞士捎来一块江诗丹顿的手表,我戴着太大。我想您戴应该正合适。巧了,这个表的序号正好是您的生日!”
“你费心了!”邵冲只好笑纳。
“爸爸,客人是不是都到了?”唐烨问道。
唐子风看了看手表,发现太阳都快移动到了头顶上。
“要不开……”“始”的话音还没落,只见一辆迈巴赫开了进来。车子后座,一个光头若隐若现。
“来了!”唐烨眼睛一亮。
在座的圈内人士都惊诧万分——这个人粗粗的眉毛在光头的映衬下异常醒目,方方的脸上,挂着一种不经意的笑——此人不正是消失多时的唐焕干爹秦笑么?
在2000年互联网泡沫时期,秦笑折损了不少资产,但他是在中邮科技中最早急流勇退的。坊间传闻,他载着一大箱子美元横渡香港,随后很快在香港买下半岛别墅。
他在香港不知怎的,摇身一变,人称“上海首富”。传说秦笑与唐子风在中邮科技上有所合作,但却是个到最后“临阵脱逃”的庄家,这种为了保存自己实力背信弃义的行为,多少有点令人不耻。
可如今,秦笑神采奕奕,气色比往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子风很开心,秦笑你终于露脸了。他们差不多有四年时间没见了,看来自己对唐焕的嘱咐已经传到了秦笑耳朵里。
只是,唐子风没想到那个大项目,秦笑抢在自己之前就下手了。所幸,他知道秦笑当前最大的软肋在哪里。
唐子风心底同时觉得好笑,这个嗅觉灵敏的豺狼,到底还是过来了。毕竟料谁也抵挡不住那肉香的诱惑,尤其处在现在这样一个投资四处无门的弱市。
“很久不见!”秦笑走上楼阁,不经意地环视了一圈说。
“很久不见!”唐子风心照不宣,他宣布,“丰盛的宴席开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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