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020124152
伊夫林·沃是一位在汉语文学界被严重低估的作家,他的《故园风雨后》有着深沉的怀旧意味和深厚的历史感,以一种缓慢的叙述节奏描写了一个家族的分崩离析,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阅读《红楼梦》。
本书是一部关于责任与欲望的迷人小说,也是伊夫林•沃*深沉、*富有怀旧意味的作品。小说通过主人公赖德对青春岁月的回忆,讲述了一个家庭的分崩离析,反映了英国贵族阶层的世代荣光在“二战”前夕的消退与幻灭。
故事的主人公查尔斯•赖德和贵族出身的塞巴斯蒂安的是牛津大学的同窗好友,通过塞巴斯蒂安的介绍,赖德逐渐进入到对方的生活世界,了解了这个居住在布赖兹赫德庄园内的家族种种鲜为人知的往事。塞巴斯蒂安的父亲老马奇曼抛弃妻子,移居国外;他的母亲表面端庄贤淑,其实过着自私奢靡的生活,不负责任的父母给几位子女的生活留下了耻辱的印记,扭曲了他们的天性。塞巴斯蒂安受不了压抑的家庭氛围,离家出走,终日借酒浇愁。赖德与马奇曼的女儿朱莉娅虽然互生情愫,但宗教的原因使得这两个年轻人终究没能走到一起。赖德也因此认识到了自己在社会地位和精神信仰上与他们有着不可忽视的距离。
前言
序幕:旧地重游
章:我也曾生活在世外桃源
第二章:旧地荒芜
第三章:拉动命运之线
尾声: 旧地重游
前言
这部小说此次再版,有不少细微增补和一些重要删减之处,这些增删让我失去原本在同辈人中享有的尊重,把我带入一个我并不熟悉、充斥着读者热情来信以及媒体摄影记者的世界。本书描写了上天眷顾的一群各不相同但又紧密联系的人——这个主题也许有些自以为是和宏大,但我不会为此致歉。我更加不满的是它的形式,还有很多明显缺点也许只能归咎于我写作此书时所处的环境。
一九四三年十二月,我在跳伞时受轻伤,得以幸运地离开军队,休息一段时间。富于同情心的指挥官让我一直休养到一九四四年六月,所以此书得以完成。我带着一种连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激情写作,同时又迫不及待地想重返战场。那是一个物资匮乏、灾难又迫在眉睫的凄凉时代——一个只剩下大豆和基本英语的时代——因此,书中充满对美食和美酒的贪求,对过往辉煌的怀念,以及对修辞和华丽词藻的偏爱,现在,我不再忍饥挨饿,不免觉得这部分内容令我生厌。我改动一些比较粗俗的段落,但并没有将其完全删除,因为这仍是本书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至于朱莉娅在情绪爆发时说的关于罪孽深重的一番话,以及马奇曼侯爵临终前的独白,我对这两处的态度是矛盾的。我当然不是真实人物说过的真实的话。但这两个处与其他部分,比如说,查尔斯和父亲早期相处的几个场景大不一样。我并不愿将这两处放在一本在其他部分都基于现实的小说中。但我在此将这两处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因为,这两处就像是勃艮第美酒(很多人都把这个词都拼错了)和月光,真实反映出写作者当时的心境;当然,我保留这两处,也是因为很多读者喜欢,可这并非首要因素。
在一九四四年春天,人们怎么也不可能预见到今日大众对英国乡村庄园的狂热喜爱。在那时,这些代表我们国家重要艺术成就的古老庄园似乎注定会像十六世纪的修道院一样,走向衰落与破败。所以,我当时热切而虔诚的心情不免显得有些夸张。今天,布赖兹赫德庄园已向游人开放,庄园里的珍宝被专家重新归置,建筑得到比马奇曼侯爵时期更好的保护。英国贵族好好保护庄园,其完好程度在过去简直无法想象。胡珀之流的冒进举动在很多地方都被叫停。因此,本书的不少内容便成了对一副空棺材唱出的赞歌。可如若要使此书赶上潮流,除非将其彻底摧毁。本书表面上描写的是二十世纪二十及三十年代的情形,实际上,却是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回忆录呈现给年轻一代读者的。
伊夫林•沃
一九五九年于库姆弗洛里
《故园风雨后》
我没有在荒凉废弃的一楼停留太长时间,而是上了楼,在熟悉的走廊里徘徊。我试着推锁上的房门,有些房门可以打开,里面是一直堆到天花板的家具。后,我终于碰到一位端着茶的老女佣。“哎呀,”她说,“这不是赖德先生吗?”
“正是。我刚刚还在想,什么时候会遇到熟人呢。”
“霍金斯奶奶还在楼上她原来的房间。我正要给她端点茶。”
“我替你送吧。”我说。我穿过一扇扇铺着厚毛呢的门,爬上没有铺地毯的楼梯,来到育婴室。
我开口说话之前,霍金斯奶奶没有认出我是谁。我的到来让她有些迷糊。我在她壁炉旁坐了一段时间后,她才恢复平静。在我认识她的这么多年里,她几乎一直没什么改变,可现在开始显得老态龙钟。过去几年的变故在她的生命中出现得如此之晚,以至于她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她告诉我,她的视力模糊了,只能做粗糙的针线活。我们刚相见时,多年的温和语气有些尖锐,但没过一会儿,她又像我们初次相见时那样温柔与朴实。
“……只有我还在这里了,再加上那两个姑娘和可怜的蒙布林神父,他家遭到轰炸,片瓦无存,什么家具都没有了,朱莉娅大发善心,收留了他,他的精神好像受到了一些刺激……布赖兹赫德的太太现在也是马奇曼太太了,按理说,我应该喊她‘夫人’,但我觉得很别扭,她也觉得很别扭。起初,朱莉娅和科迪莉娅离开这里去战场后,她就带着两个儿子搬到这儿,接着,军队的人把他们赶出去,他们去了伦敦,在伦敦的家里住了不到一个月,布赖迪就带着义勇骑兵走了,跟可怜的老爷当年一样。接着,他们家遭到轰炸,什么都没有了,她以前带到这里后放在马车房又拉走的家具也没有了。她在伦敦郊外找了处房子,军队又把那房子也占用了。我上次听别人说,她现在住在海边的一家旅店,那毕竟还是和自己的家不一样,是不是?好像也不太合适。
“……你昨天晚上听了莫特拉姆先生的演讲吗?他把希特勒狠狠骂了一顿。我对照顾我的爱菲姑娘说:‘希特勒如果听了他的演讲,一定会感觉没脸见人的,不过我觉得希特勒听不懂英语。’谁想象得到莫特拉姆先生现在还混得这么好呢?还有他那么多朋友,也都混得不错,他们原来经常来这儿。我跟威尔克斯先生说——威尔克斯现在每个月固定两次从梅尔斯德坐公共汽车来看我,他真是太好了,我很感谢他。我对他说:‘我们原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招待过一群天使呢。’威尔克斯一直都不喜欢莫特拉姆先生的朋友,我是从来没见过他们,但我经常听你们说起,朱莉娅也不喜欢他们,但他们都干得相当不错,不是吗?”
后,我问她:“你有朱莉娅的消息吗?”
“科迪莉娅上周才给我写过信,她们俩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直在一起,朱莉娅在信的末尾问候了我。她们俩都很好,但她们不能说自己在什么地方,蒙布林神父从字里行间推测出她们应该在巴勒斯坦,布赖迪的义勇骑兵队也在那儿,所以,这对他们三个人都挺好的。科迪莉娅说,他们期盼战争结束,早日回家,我相信大家都是这么期盼的,不过,我能不能活到那一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陪她待了半个小时,离开时,向她保证还会经常回来。我走到大厅时,我看不到任何有人干过活的迹象。胡珀满脸愧疚。
“他们都去拉铺床用的稻草了。布洛克中士告诉我,我才知道这回事。我不知道他们还回不回来。”
“不知道?你是怎么下的命令?”
“嗯,我跟布洛克中士说,他如果认为还有必要,就带他们回来。我的意思是,如果在晚饭前还有时间,就带他们回来。”
此时已将近十二点。“你又一时头脑发热了,胡珀。今天晚上六点之前,什么时候去拉稻草不可以啊。”
“哎,上帝呀,对不起,赖德。布洛克中士他——”
“这是我自己的错,谁让我走了呢……晚饭后立刻把这批人集合起来,带他们回到这里,把活干完才能走。”
“好嘞呦。我说,你刚才是不是说你之前知道这个地方?”
“是的,我很熟悉这里。它属于我的一个朋友。”我说完这话,立马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奇怪,就像塞巴斯蒂安没有说“那是我家”,而是说“那是我家里人住的地方”那样奇怪。
“这房子好像没什么用——这么大的房子只住着一家人,有什么用?”
“呃,我想旅部会认为它很有用。”
“可他们当初修这房子时,并不是为了这个用途吧?”
“当然不是,”我说,“这当然不是修建它的目的。可这也许就是建筑的乐趣之一,就像生了一个儿子,期待着他长大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是不会知道了,我从来没有修建过什么东西,也放弃了看着儿子长大成人的权利。胡珀,我现在没有家,没有儿女,人到中年,连爱情也没有。”胡珀看着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他断定我应该是在开玩笑,于是笑了起来。“你现在回营地去吧,指挥官如果侦察完回来了,你不要碍他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们今天上午什么也没干。”
“好嘞呦,赖德。”
这所房子里还有一个地方我不曾去过,所以,我现在要去那里。长期无人问津的小教堂并没有显出任何破败凋敝的迹象,新艺术绘画作品还像以往那样光鲜夺目,新艺术灯光再一次在神坛前点亮。我念了祷告文,一句我刚学会的古老的祷告文。然后,我就离开了,转身朝营地走去。我走在路上,伙房的号角声在前方响起。我想:
“建筑者不会知道他们的作品将落得怎样的用途,他们用旧城堡的石砖搭起一座新房,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他们给这房子添砖加瓦,将其延伸扩大。一年一年过去,公园里粗壮的树木长大成材,可一场突如其来的霜降来临,胡珀的时代来临了。这里全被荒废,一切成就毫无意义。城市为何孤寂而立。虚无中的虚无,一切都是虚无。
“可是——”我一边思索,一边迈着更加轻快的步伐朝营地走去,号角声暂停片刻后又响起,召唤士兵,好像在说:快——来——吃,快——来——吃,热腾腾的土豆。“虚无还不是我要就这房子说的后一句话,甚至不是一句恰当的话,它只是个在十年前就已死去的字眼。
“建造者始料未及的一些东西从他们的作品中产生了,从一场惨烈的、小小的人间悲剧中产生了,我在其中扮演了一个角色。一些我们当时没人想到的东西产生了。一团小小的红色火焰——在临时营地的铜铸大门前,一盏设计得丑陋不堪的铜铸灯盏再次点亮;古老的骑士从他们的坟墓里曾经见过那火光,又亲眼看着它的熄灭;那火焰再一次为其他士兵燃烧,这些士兵远离故土,他们的心灵留在了比阿克城和耶路撒冷还要更加遥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建造者和悲剧演员,灯光不会重新点亮。今天早上,我找到了它,它在古老的石块中再度燃烧。
我加快脚步,走到被我们当作接待室的小屋。
“你今天看起来高兴得不同寻常啊。”副指挥官说。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