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7431290
1.紫金·人民文学散文奖得主、复旦大学创意写作班老师全新散文随笔,
2.一位年轻小说家的时光素描,冷热、亲疏、爱与哀愁。
3.散文的力量,令我们从旧日的困顿中,从温柔的叹息里,一点点抬起头来。
《旧日的静定》书名灵感来自于林徽因的诗《除夕看花》,她看到的不只是除夕,也不只是花,她看到了挽留不了的旧日。在这本书里作者回看过往,从新概念作文大赛到台湾读书,从青年作家到复旦创意写作班讲师,从课堂内外的王安忆探路写作的秘密,这旧日的一切,都如蚕丝一般网罗着作者此在的生命。“每一篇都是我,都是我看过的世界。”
语言就是一架展延机
语言就是一架展延机 / 3
新年作 / 15
旧时迷宫 / 21
大自鸣钟之味 / 34
“ 你自己上桥好吧”——记我的母亲 / 42
春卷 / 45
照相馆往事 / 48
家族合照 / 54
微光与低语的城市 / 58
雪花里的仙人掌 / 63
29 1 / 67
探路
回归无意识的世界
——写给新概念作文二十周年 / 79
虔敬趱程 / 84
课堂内外的王安忆 / 88
“ 总觉得哪里不对” / 97
写作课的秘密 / 106
地铁流水 / 117
空间与追忆 / 120
水城上海 / 123
追光者 / 126
戏场虎度门 / 129
探路 / 134
月点波心 / 137
追光
咏猫 / 143
女性的能量 / 153
口红雨衣 / 157
“ 你穿的那是什么呀?” / 164
将来的你 / 169
希望你有机会来 / 172
阿尔茨海默病的隐喻 / 176
旧日的静定 / 180
有心仙人掌 / 183
心窍 / 187
朋友圈 / 191
其实你也不是长得很难看 / 195
机智的算命生活 / 200
不一样的鹊桥 / 204
那你能给我个好评吗? / 209
那你功课做了没有啊 / 242
寒英拾遗 / 246
何处得秋霜 / 250
“也不因一个人孤独的走路,路更蜿蜒……”
感谢山东画报出版社,又给我一次出版散文的机会,像一个不变的、努力想理解我的人。
在《都是遗风在醉人》之前,我是不太写散文的。因为不知道要写什么。我喜欢讲故事,讲得不好还硬要讲,孩子气的自负。但散文是什么?用来承载什么,心里是不知道的。这种不知道,就像年轻的我们不知道感情,跌跌撞撞又误入了感情,发现感情是个无底洞。而事实上,散文最依赖情感,情感的质量,就是散文的质量。在我们不知道如何锻造高质量的情感的时候,在我们根本没有高质量的心灵生活的时候,散文是不存在的。
热爱文学的人潜意识都相信着一件事,就是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被描述、命名,都可以被表达。我们通过文字建构意义,我们通过文学从苦恼的、纷乱的日常生活世界里提炼美、提炼价值。事情也许并不真的如此。世界的运行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规律,人生故事可能是无头无尾的。我们爱一个人突然不爱了,好好的一个人突然病了,明明没什么冲突、朋友却做不成了……有那么十年,我把这些自以为描述清楚了的事情,巨细靡遗地写了下来。有些当时并不理解、后来忘记了,有些事伤过我的心、后来不重要了。有些曾经觉得是事,后来发现连事也不能算,却已经被写了下来,还倾注了感情,很奇妙的。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似的。然而,只有一件事显而易见:我花了多少时间打字,就花了多少时间孤独。
我很感谢“散文”,出于非常实际的理由,因为散文养活了我,养活我重要的学业,改变了我的命运,于我有深恩,报也报不完的。重订书稿的时候,我很惊讶的是,许多往事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写作帮我纪录了一切。曾以为是极不重要的“闲篇”,如今看起来却有私人历史的意义。
我曾经写过,小说是处理欲望的文体,我们对世界的不满足,小说可以替我们修改“ending”。但散文不一样。离合悲欢,千丝千肠,在散文里没有挽回的可能性,这是散文的忍心。书名《旧日的静定》的灵感,来自于林徽因的诗《除夕看花》,她看到的不只是除夕、也不只是花,她看到了挽留不了的旧日,及离乱踏破的静定,都难以修葺、不带说谎的。
整本书,我也不是每一篇都喜欢,可惜每一篇都是我,都是我看过的世界,以为那是真的、可以说的。以为那是假的、可以揭示的。冷热、亲疏、爱与哀愁。
张怡微于2019.5.8于复旦大学
“张怡微以小说名世,却在散文写作中不断开掘文字以及自我的多重可能。作为一个小说作者,她或许醉心于时光之于生活面貌的多般塑造,积极探索人与人、人与世界错综复杂的关系。然而,作为一个散文写作者,她似乎对文字与影像所创造的第二世界更为倾心。她的文字有着诚恳的感悟力与知性的美感,呼唤着精神的对话与交流。她关于文学本身的理性思索,必将为她的小说创作提供丰沛的滋养。”
——2014年“紫金·人民文学之星”散文奖授奖词
“她对于各种文体的不偏不废,各种之间的相互砥砺,似乎也更能令她保持一种毫不作伪的诚恳姿态,来面对写作,面对自身”。
——评论家张定浩
月点波心
读贾樟柯的新书《贾想》,虽说是电影笔记,却读得心有戚戚焉。有一段他说起1993年,方才考上电影学院时候的感受是怎样的。他说:“我觉得他们都是孩子,不像我,在社会上待过……尤其是,我已经挣过钱了……我身上还带着一笔自己挣来的钱。”他没有说,“我已经有过工作经历了”,或者“我社会化的比较早”之类比较通俗易懂的话,而是说“我已经挣过钱”了,可见对于“钱”这件事,他多少有自己的看法,这种看法里可能饱经生活的辛酸。
我们经常在小说里讨论到“钱”,客观的、冷静的,分析“钱”折磨人、又毁坏人的劣迹。我们有时对“钱”的魔力又保持敬畏之心,好像只要远离它,品德也自然高尚起来。有时又慨叹“钱”与情的交织,与命运的博弈,扑朔迷离。事实上,真正的日常生活里,谁又能离开钱、不被它影响。甚至许多庶民生活里的情深义重,也是交汇在钱的往来里的,这中间说不清楚的东西,要比说得清楚的褒贬来得繁多。
贾樟柯在开学典礼上这样想,或许是认为自己已经被社会的染缸所污染,是一个不洁净的人,不像其他学生是一张白纸,他羡慕白纸。但他也许不知道,其他孩子嫉妒他也不一定。对于年轻人来说,自力更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尤其是对于踌躇满志的大学生,钱总有那么一些诱人之处。钱能用来享受,能用来孝顺、用来报恩、用来体谅也能用来情投意合,用来相信一些虚无缥缈又甜美的青春梦。
前几天我又看了一遍电影《玻璃之城》,刚好看到韵文母亲在韵文过世后烧纸,淡淡地用上海话对韵文的女儿说,“你妈妈那个时候打了很多工,一个月能赚一百多块钱,一百多块在那个时候很多的。她那个时候是真的很想去英国的,但是她从来没说过。”年轻的韵文为了和恋人打电话、团聚,不停打工,赚着对于一个女学生而言有点多的钱……这些钱到底是真正的钱,还是异地恋者都能懂得的“鹊桥”?这也很难说吧。韵文在国际电话间,用一根手指头塞着耳朵,一边大声喊着“我下次存够钱,再打电话给你……”她那个时候是喜欢钱,还是恨钱?说不清楚。而我也是第一次想到,后来她和恋人分手以后,是怎么一点一点把那些钱当作真正的钱消费掉的呢?电影里也“从来没说过”。花钱这样的爽快事,竟也会因为情深,而让整个世界显得更寂寞了。
据说贾樟柯正在筹备的新片叫作《金钱与爱情》,片名俗得不得了,却因为之前所述的零星原因,令人挺期待。据说在戏外,钱对他已经不是问题。屹立于艺术的极峰,不再缺钱的艺术家可以更从容地表达自己,这当然是好事。我们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里,总还缺乏“诗情画意”的眺望,因为被残酷的生活教育过,开始有了一点确凿的、原罪一般的懦弱。
去年做博士论文的时候,写到《后西游记》中有一个妖怪叫文明天王,“当头长一个金锭,浑身上下布满金钱。”它的武器就是像衣服一般的金钱刨,可以摘下来刨子雨点一般地打人。在此之前,明代宝物崇拜中,金只是从颜色、质地、重量而言成为宝器,从未被当作伤人的法器。可见清初时期,通俗小说里已经开始出现作为武器的金钱。突如其来的金钱不仅让荒凉的人世有了阳光,也会令迷惘贪婪的人一步一步走入深渊。但更重要的是,真正令我们感到疼痛的,到底是失去的感觉,还是“疼”本身?
我们MFA创意写作专业,曾经有一个学生写过一篇小说,说的是一个老人藏了很多钱,后来有一天家里发生了火灾,钱没有了,老人崩溃了。事实上,这些钱就算没有被烧掉,他也不会去用。但是没有了就是重创,瓦解生的意志。钱是一个象征,月点波心,又像图腾,令人胆寒。金钱依然会令普通人感到“疼”,少年时的伤疤没法真正疗愈,老年时的失去又显得壮烈。
“我身上还带着一笔自己挣来的钱……”如果有孩子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依然会感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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