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432216
为了生存,我们讲述。
——琼·狄迪恩
l美国国家图书奖、美国国家人文奖章得主,当代现象级女作家琼·狄迪恩——她在精神上塑造了当代的美国女性!
奥巴马总统亲自为她颁发“国家人文奖章”,称她是“美国政治和文化至为尖锐和值得尊敬的观察家”。她的文字鼓舞了几代美国女性的思想与精神。
l蒋方舟微博力荐:“她让我知道,真实是抵御逆境*好的方式,能让人在混乱中依然保持清醒。”
l《纽约时报》重磅推荐;《纽约时报》书评人、普利策奖得主角谷美智子力荐的十大好书。
读来令人心碎。这是对失去的热切追索,跟死亡与时间的悲伤斡旋。——《纽约时报》
l《鱼翅与花椒》《当呼吸化为空气》译者何雨珈,历时一年精心译作。“让思绪宣泄,去表达感情,如此大概就是对身边人*好的爱。”
l美国版《我们仨》,《奇想之年》姊妹篇,一本献给挚爱的告别之书。
琼·狄迪恩*的女儿因病突然离世,悲痛之余,她以文字记录与女儿的点滴回忆,以此与挚爱道别,获得走出悲伤的力量。她说,我们需要学会接受失去,就像接受偶尔的急流旋涡和每日的潮起潮落。
图书装帧 “金衣奖”设计师山川操刀,雅致双封,随书赠送波普主题大幅海报。
蓝夜将尽,夏日已去。
本书是琼·狄迪恩的代表作,为了纪念逝去的女儿,她写就此书。
狄迪恩在书中探寻生与死、情感与自我之间的关联:是否我们从根本上无法互相了解,甚至对彼此一无所知?是否因为我们的不同,使我对你的痛苦甚至离去的预兆置若罔闻?是否即便没有生死的阻隔,我们也不曾真正亲密?
关于失去,关于悲伤,关于幸与不幸,关于婚姻、孩子和记忆,关于人们愿意或不愿面对的一切……她说,我们需要学会接受失去,就像接受偶尔的急流旋涡和每日的潮起潮落。
译序
爱是肝肠寸断
认识狄迪恩,是在《奇想之年》。
我被她惊吓到。
是的,是惊吓。她写丈夫猝然离世、女儿接连昏迷这些密集的重大打击,细微至极,读者尚心痛不忍,难以想象作者是如何回忆起那些点滴细节,再大悲大痛一场的。但她就能毫末不遗却又冷静克制,还能让你心中时时涌动着一股肆虐的暗流,看到那汹涌的深情。
《奇想之年》里的狄迪恩,总让我想起身上有优美花斑的母豹,受了伤,蜷在角落,深邃的眸子里是黑漆漆的伤痛;她的文字就是她痛苦压抑的低吼,也是她医治伤口的良药。讲完了,她站起来,放手,作别。豹子,还要奔跑。她还要履行对女儿的承诺,“我在你身边”。
《蓝夜》来临的时候,女儿也走了。
我认识的狄迪恩,变成一头母鹿。她就站在我面前,美丽的眼睛里全是幽蓝的哀伤。她的忧郁,她的情绪,全是脆弱的,易碎的。她不再勇敢了。
她不能勇敢了。她诉说的一切,仿佛喃喃呓语,仿佛绵长忧伤的梦境。既然是梦呓,尽管有时模糊难辨,却也不需要什么克制,不需要什么遮拦,所有的思绪都是那么坦白直接,让有心的人来听来哭。(只有在最后写自己暮年的孤独与病痛时,是平静的,克制的。而这种平静克制,却更让人心碎。)《奇想之年》带给我惊诧的伤痛,像刺入胸口的匕首;《蓝夜》则是久病之人血管上密密的针眼,疼痛慢慢浮上来,反反复复,无计可消;终于,你面对这无望根除的伤,想着漫长的时光都要与此相伴,泪水终于决堤,一溃千里。
有一首小诗说:“从来没有欢乐的结局,结局总是最悲最伤。”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何况永别。
我看狄迪恩在书中重复蓝夜到来的光景,重复关于孩子的语句,重复女儿写过的诗,重复金塔纳婚礼那天发辫中的千金子藤、鸡蛋花文身,重复地反思自己在她童年与少女时期扮演的母亲角色,重复着“时光流逝”。
其实满篇都是四个字:肝肠寸断。
爱的结局,不就是这四个字吗。就像《奇想之年》中写的,稀松平常的日子里,“破晓的天空万里无云,空气温暖而湿润。”“然后——就没了。”
面对离别,我们所有的挣扎与抵抗,都是那么无力。唯有接受,唯有想念,唯有倾诉。
C.S.刘易斯在悼念亡妻,讨论信仰的作品《卿卿如晤》中写,自己经历了挣扎与悲恸之后,最终目送妻子“回眸一笑,转身归向那永恒的清泉”。
我们自然希望亡亲释然而笑,而悲痛则留给依然挣扎的生者。余生,我们怀念;我们用眼泪、梦境、画笔、文字、语言,千方百计想留住他们。
也许,我们的举手投足,已经变成了他们。也许,在他们离世的那一瞬间,就从人间搬进了我们心里。
《奇想之年》的最后,狄迪恩说要放手;《蓝夜》的最后,她却说,我没有一天不看见她。
固执地活在回忆里,未尝不是一种救赎。
我无意去分析她的文字风格、遣词造句,我只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拥抱这只忧伤的鹿。她孱弱的血管中流动的全是眼泪;她像风中之烛,焰心里跳动的全是奔涌澎湃的悲恸。你很好,你多么坦诚,多么炽热,金塔纳没有兀自走向那永恒的清泉,她住进了你心里。
几年前,我翻译过一本书,讲的是自己的疾病和生死。那之后我便不再避讳“生死”这个话题。狄迪恩更教会我,让思绪宣泄,去表达感情,如此大概就是对身边人最好的爱。
所以,带着这依然感染我的夜之灰蓝,趁时光尚好,我要热情感谢我的家人,我要你们生命长久,要你们常伴左右;谢谢我的伴侣,听我倾诉与狄迪恩共度的蓝夜,谢谢你给我温暖美好的爱,让我勇敢前行。
愿我传达了狄迪恩心中的蓝夜。
愿捧读狄迪恩的你们,赤诚地相信爱,付出爱,也收获爱。
雨珈
二〇一八年冬夜
几十年来,琼·狄迪恩是美国政治和文化*尖锐、*被尊敬的观察家。——奥巴马
读来令人心碎。这是对失去的热切追索,跟死亡与时间的悲伤斡旋。——《纽约时报》
她出生于一九六六年三月三日的第一个小时,在圣塔莫尼卡的圣约翰医院里。我们得知,可以在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去收养她。我们当时还住在葡萄牙弯,与圣塔莫尼卡沿海岸线相距六十多公里。三月三日,为她接生的助产士布莱克·沃森给我们家打电话,我正在洗澡;约翰走进浴室,向我转述布莱克·沃森的话。“我在圣约翰接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布莱克的原话如此,“我得知道你们想不想要她。”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布莱克说,宝宝的妈妈是图森人,为了生孩子,一直借住在加州的亲戚家中。一小时后,我们就站在圣约翰医院育婴室的窗口,看着这个头发漆黑、容貌如玫瑰花蕾一般的婴孩。她的腕带上没写名字,只有两个字母“N.I.”,意思是“信息不详”。对这种要被收养的孩子,遇到任何问题,医院的回答都是如此。一位护士在她漆黑的头发上系了个粉色蝴蝶结。“不是那个宝宝……”此后多年,约翰会向她不断重复这句话,重现育婴室中的一幕,用专家建议的说法,说我们“选择”了她;讲述那重要的一刻,育婴室里那么多的宝宝,我们找到了她。“不是那个宝宝……是那个宝宝,戴了蝴蝶结的宝宝。”
“说一遍那个宝宝。”她会如此回答。我们会为此备感庆幸,证明我们用专家建议的说法,说我们“选择”了她,是多么明智啊。现在,育儿专家们早已不再建议使用“选择”这个说法了。但当时是一九六六年啊。“再说一遍。说那个戴蝴蝶结的宝宝。”
后面她又说,“再演一下沃森医生打电话来的时候。”布莱克·沃森早已是这场独角戏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接着又说,“演一下洗澡的时候。”
就连洗澡那个部分,也成为专家推荐的“选择”说法的一部分。
一九六六年三月三日。
那天晚上,我们离开圣约翰医院,去了贝弗利山庄 ,把好消息告诉约翰的哥哥尼克和他妻子伦妮。伦妮请我早上去萨克斯百货跟她见面,给孩子买婴儿装。她从透明的冰桶里取冰,要做“庆祝饮品”。做庆祝饮品是我们家的传统,凡是有什么大事(或者寻常小事)发生,都要来上一杯。现在回想一下,我们那天都喝多了,但一九六六年的我们,谁能顾及这么多呢。当我重读自己早期写的小说,里面有一个人总是在楼下冲饮品,唱着“从温内特卡来了个大明星”。那时我才惊觉,那天我们都喝了多少啊,根本都没怎么过脑子。伦妮往我酒杯里又加了些冰,然后拿着冰桶去厨房弄更多的冰块。“去萨克斯比较好,你消费满八十美元,他们就能给你一辆婴儿车。”她一边走向厨房,一边说。
我接过酒杯,放下来。
我没想过还需要婴儿车。
我没想过还需要婴儿装。
那天开始的连续三个晚上,那个头发漆黑的宝宝都住在圣约翰的育婴室里。而那三个晚上,我每次都会从葡萄牙弯的房中惊醒,感到同样的寒意,听到浪花打在下面岩石上迸裂的声音。梦到我把她抛在脑后,让她在抽屉里睡觉,自己去城里吃饭或者看电影,没有为那个婴孩做任何安排。她可能会独自一人从抽屉中醒来,饥肠辘辘,孤独地守在葡萄牙弯。
换句话说,就是梦见我失败了。
被赐予了一个宝宝,却没能保证她的安全。
我们想收养孩子,或者说想拥有一个孩子的时候,总会强调这是“福祉”。
我们绝口不提那突如其来的寒意,各种各样的“万一”,那向某种失败迅速坠落的感觉。
万一我没能照顾好这个宝宝呢?
万一这个宝宝没能茁壮成长,万一这个宝宝不爱我呢?
还有更坏的,坏得多的,坏到无法想象,而我却想了所有等着要带一个宝宝回家的人都会想的问题:万一我不爱这个宝宝呢?
一九六六年三月三日。
在伦妮说要买婴儿装之前,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一切都好像非常随意,甚至轻松愉快;和那年我们都在穿的贾克斯运动衫与莉莉·普利策 纯棉印花直筒裙并无不同。一九六六年新年假期的周末,约翰和我去了卡塔利娜岛的猫港,上了莫蒂·霍尔 的船。莫蒂·霍尔是戴安娜•林恩的丈夫;戴安娜是伦妮的好朋友。那个周末,在船上的某个时刻(也只能推测一个时间,因为那真是一次放纵的短途旅行,我们要么在喝酒,要么在想着喝酒;要么在调酒,要么在想着调酒),我对戴安娜提过,我想要个孩子。戴安娜叫我去找布莱克·沃森。她和莫蒂的第四个孩子就是布莱克·沃森接生的。布莱克·沃森还接生过霍华德 与露·厄斯金收养的女儿。这两个人是尼克和伦妮的老朋友(霍华德曾和尼克一起去过威廉姆斯),恰巧那个周末也在船上。也许是因为厄斯金夫妇也在船上,也许是因为我提到自己想要个孩子,又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喝了想喝的酒,就借着酒劲说起了领养这个话题。原来戴安娜自己就是被收养的,但父母一直瞒着她,瞒到二十一岁,因为一些经济上的问题,不得不告诉了她。养父母处理这件事的方式,就是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戴安娜的经纪人(当时这好像是很寻常的事)。戴安娜的经纪人处理这件事的方式,就是带戴安娜去贝弗利山庄酒店吃午饭(这种事感觉也不奇怪)。戴安娜在酒店的保罗酒廊得知了这个秘密。她还记得自己尖叫着飞快逃到别墅之间的三角梅花丛中。
就是这样。
然而,接下来的那个星期,我就去见布莱克·沃森了。
他从医院打来电话,问我们要不要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我们毫不犹豫:要。到了医院,那些人问我们,要给这个小姑娘取什么名字,我们毫不犹豫:我们会叫她金塔纳·露。几个月前,我们在墨西哥,在地图上看到这个名字,于是彼此承诺,如果以后能有一个女儿(当时还像个白日梦,有个女儿并不在我们近期的规划中),就给她取名叫金塔纳·露。地图上那个叫金塔纳·露的地方,还不是一个国家,只是一个地区。
当时,地图上那个叫金塔纳·露的地方,常客依然还只是考古学家、爬虫学者和强盗土匪。还没有那个叫坎昆的春日度假胜地,也没有络绎不绝的游客和讨价还价的商家,更没有地中海俱乐部 。
当时,地图上那个叫金塔纳·露的地方,还是一片未知之地。
圣约翰医院育婴室里的那个婴孩也是如此。
L’adoptada,家里有人这么叫她,被收养的孩子。
M’ija,也有人这么叫她,我的女儿。
尽管我没能立刻认识到,之后却明白了,收养是很难一帆风顺的。
就算是当时普遍被认可被推崇的说法,听上去也像很糟糕的概念:如果有人“选择”了你,这说明什么?
难道不正说明你能“被选择”吗?
最终,这难道不是说明,这世界上其实只有两个人吗?
选择了你的人?
和另一个没选择你的人?
我们是不是逐渐发现,在这个语境下,越来越会联想到“遗弃”这个词?我们难道没有努力去避免这样的遗弃吗?我们的努力难道不能形容为“疯狂”吗?我们愿意问问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我们需要扪心自问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字眼吗?难道不是“恐惧”?难道不是“焦虑”?
未知之地,在那之前,我都以为未知之地的意思,就是没那么多复杂的状况。
我从来没想过,未知之地,也有属于自己的复杂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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