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6087453
(1)小说以客家文化为背景,描写了一段以客家围龙屋展开的曲折、悲伤的故事。作者为展现宏大的故事架构,在小说塑造了众多个性鲜明的人物,与情节相呼应,并用朴实的叙述打动人心。特别是对主角情感的刻画,亲情、爱情到内心的回归——对围龙屋和父母的思念,无论走得多远,终将落叶归根,回到自己*初的归宿。此外痛心的结局具有强烈的情绪感染力。
(2)作者把客家文化,比如客家南迁历史、客家围龙屋、客家美食、客家“等郎妹”、客家风情、客家民俗等,没有生搬硬套,而是自然地融入情节中,让读者跟随主角由奋斗到寻根的人生历程,感受客家文化丰富的内涵。其中,对历经岁月沧桑的客家围凝聚了客家人落叶归根和魂牵梦绕的游子内心这一点,有着深刻的情感刻画。
家围是典型的客家围,客家围是客家人的精神图腾。
除夕之夜,离家二十多年、事业有成的企业家温尚文梦见了祖屋温家围和病逝多年的母亲,以及在新婚第二天便“过番”、一去不归的父亲。年初五,在外人看来妻贤子孝、儿孙绕膝的他,独自一人踏上回乡之路。偌大的温家围已空无一人,破败荒芜。为给父亲留下归家的路,年近花甲的温尚文决定尽余生之力保护温家围,却遭到家人的反对。
在古民居杂志编辑严梅红等人的帮助下,温家围申报*古村落成功。与此同时,温尚文和妻子徐冬娘渐行渐远,直至妻子病入膏肓,临终前将阻止其回温家围的真正原因告知,令温尚文对妻子愧疚不已。随后,温尚文放下心中郁结,为完成母亲和妻子的心愿,决定赴海外寻父,一段陈年往事逐渐打开……
章
温尚文望着紧闭的大门,冰冷的铁锁,愣在那里,像被迎面泼了盆冷水。他木木地拍了拍满是沧桑的门板,厚实的门板嘭嘭嘭地回应他三声,又复归阒静。脑袋像突然缺氧似的,他整个人跌坐在门槛上,背靠着门框,油麻石的门槛、门框在冷冬里给他无情的冷硬。他本能地摸摸衣袋,袋子里没有大门的钥匙。怎么会呢?以前老围热闹时,大门几乎是不锁的。即便晚上也不锁,除了发现围屋进小偷了才上锁。过段时间如果风平浪静,又不锁了。大门的大锁,更多的作用只是象征意义,围内的家家户户虽然配了钥匙。
他早已把钥匙给忘了,不知放在哪里,或者弄丢了。再说,眼前这把锁也早已不是当年那把锁,中间不知换了多少把。谁会想到给他新配一把钥匙呢。他很久没有回老围了。
他失魂落魄地呆坐着,心底泛起伤感和凄凉:五十多岁了,竟然像被抛弃的懵懂小孩,有家进不了门。一大早独自开车,从省城回来,紧赶慢赶跑了五个多小时的路程,连中途都顾不上休息,等着自己的竟是这种情景……
眼前紧闭的老围,是他曾经生活了三十年,已有二十多年没有回来的乡下老家温家围。
建于明朝的温家围有八横四围,四百多间房屋,人气旺时住了两千多人,但如今彻底空了。温尚文心有不甘,慢慢地站起来,步履沉重地沿着弧形的照墙(围墙)外的那条路,走到另一扇大门。温家围有两扇大门。然而情形依然一样,大门紧闭着。他抚门长叹,眼泪涌了上来:怪自己,都怪自己,能怪谁啊!太久没有回家了。
村里没有谁知道他回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回来,离开那么久了,告诉谁呢。再说也没必要搞得那么像回事,把自己弄得像个大人物似的。温尚文虽然是位大老板,但他没有土豪的俗气,像他的名一样,温文尔雅。
已是午后,这时候的温家围村的白天冷清。温家围村是因温家围这座地标性建筑而得名。围内的人家都搬迁了,而且都迁移得有些远。几年前,新开了一条县道,穿过村子。村里人像群饿坏的鱼,突然发现有人撒下美食似的,蜂拥而上,一户一户地纷纷沿着县道两旁建新房。温家围里的人家更是争相建新房。村子里的那段县道,顺着道路两边就这么建了一栋栋水泥浇筑的楼房。占不了紧挨路边的,也不甘心,退而求其次,在楼房后面建了条街路,再建楼房。远远望去,像圩市。而温家围则落寞、衰败在那里,像老态龙钟的老人。圩市热闹、崭新在这里,像生机勃勃的小孩。温家围数百年的历史好像终结了。
已至隆冬,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这是一年中冷的日子,寒风冷冽中,温尚文徘徊在照墙外的那条路上。午后的阳光虽然有些暖意,但在阵阵冷风中微乎其微,他走了几个来回,心里满是难以言说的复杂感情。其实,他应该是有预感的。大约在一个星期前,温顺生打电话告诉他:老围里的春婶前几天“过老”(逝世)了,老围这下就彻底没有人住了。温家围人习惯把围屋叫作老围。因为确实老。据说不只是在全村,还是腊梅镇古老的围龙屋。腊梅镇有十条村,几乎村村有围龙屋。他听后,当即就愕了,忘了讲电话。温顺生以为手机信号有问题,问,喂,喂,听到了吗?温尚文刚从电梯出来,正要掏钥匙开门进家里。在听,在听,生哥你不是说老围彻底没人住了吗?温尚文有气没力地回应。温顺生这个电话,让他午饭没了胃口,午休也没有睡好;端起一碗汤想喝,汤里全是老围的影子;躺在床上,脑子里尽是老围的影子。
温尚文叫温顺生不叫村主任而叫生哥,是因为温顺生比他大两岁。温顺生是他离开温家围后当村主任的,他叫习惯了温顺生为生哥。温顺生不是经常打电话给他。有事要办了,有话要说了,才给他打电话。温顺生也许觉得,他在
省城办私立学校不容易。温顺生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一块在老围长大、成家。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温顺生比他晚五年搬离老围。他是一九九○年搬到县城的。温顺生把新家安在村里那段热闹的县道边。温尚文在县城住了十年后又举家迁到了省城。自从搬迁到县城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围了。
第三十二章
离开泰国的前一天,温尚文又专程回去他父亲当年工作的那间钨矿场,他父亲的土坟在那边的一座山冈上。温尚文把父亲的土坟周边的杂草除干净后,跪在坟前三叩拜。严梅红跟着三叩拜。温尚文从土坟旁边取了一小撮黄土,装进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然后放进包里。温尚文边取土边哭。严梅红眼睛也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温尚文要把这撮黄土带回家,埋在老围后面山上的风水林。
在回国的飞机上,温尚文跟严梅红谈起他父亲的那封信。
严梅红问,我一直在纳闷,你父亲的这封信为什么没有寄回家?
温尚文说,他压根就没有想过把信往家里寄的意思。
严梅红不解了,看着温尚文。
温尚文说,信的内容大概的意思是,我阿爸一直把我阿妈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他接受不了亲妹妹成为老婆的事实。他不想回家,目的是想让我阿妈久而久之,心淡了,绝望了,会改嫁。我阿妈不改嫁,他在泰国也不另娶女人。他一直在打听我阿妈的情况,从温从伯大伯那里打听,温从伯大伯有时也会从给他家里的信里探听我阿妈的情况,但阿爸不让温从伯大伯在信中说他在泰国的事。没想到我阿妈就是不改嫁。
严梅红说,哦,你阿爸有苦难言。
温尚文说,我阿爸不想回家,他说他当着阿妈的面说不出让阿妈改嫁给别人的话,但生活在一块,他心里接受不了。
严梅红说,你阿爸心里很矛盾,很痛苦,你阿妈不改嫁,你阿爸也没有再娶。那他留下这封信的意思是——
温尚文说,他要把他的这番心里话留下来,他哪天不在了,有个交代。
严梅红问,信万一丢失了呢?
温尚文说,我阿爸在信里也提到了,如果没有人来泰国找他,就当作他不曾存在过,看不看信也没关系了。我阿爸是知道自己得绝症后写的这封信。信应该是我结婚后的第五年写的。
严梅红说,你说过你结婚那年,他托人带回一笔钱。
温尚文问,还要往下说吗?
严梅红说,随你吧。你如果觉得不好受的话,便不要说了。
温尚文想了下,笑着说,说吧,你都成了我的爱人了。还有什么秘密呢。我阿爸说,结婚那晚他因为闹情绪喝了不少酒,干了“那事”,估计留下了他的种。
严梅红说,你阿爸真是心细的人。这点你好像遗传了他哟。
温尚文狡黠地看了看严梅红,说,是吗?你还想知道我阿爸在信里还说了些什么吗?
严梅红说,你不会直接让我看他的信吧。
温尚文问,要看吗?
严梅红摆摆手说,你还真以为我想看啊。
温尚文说,我阿爸说,如果那晚没有留下什么的话,这笔钱就算是他给我阿妈的问候,他还说那晚喝了酒对不起我阿妈。真的留下他的种的话,无论是男是女,就当作他给的一点结婚贺金。
严梅红说,你阿爸还健在的话,应该快八十岁。
温尚文说,七十八,他二十二岁那年结的婚。
严梅红说,看相片,你跟你阿爸长得很像。那天去矿场时,那位老矿工给他看了他与温尚文的父亲的合影。温尚文激动坏了,看了又看相片,爱不释手。那位老矿工便把相片送给了他。温尚文连说了好几句感谢。如果不是这张合影的话,他这一生都不认识父亲,家里找不到父亲的相片。
严梅红问,你阿妈爱你阿爸吗?
温尚文说,我想,她应该是爱他的,所以她才不肯改嫁,一直等他回来,一直等到老去。
严梅红问,你阿妈不知道你阿爸把她当亲妹妹吗?
温尚文说,她从来不跟我说这些。别人也不敢说她的闲话,或开她的玩笑,怕触及她的痛处。
严梅红说,人世间,男女事,从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若能心心相印,多好啊!你阿爸怨恨你爷爷和你奶奶吗?
温尚文说,他在信里只说了一句,说对不起他们,没有在身边尽到做儿子的责任,还说这是他的命。
严梅红叹了叹气说,你阿爸啊,命真苦。
温尚文回国后做的件事,是把从父亲的土坟捎回来的那撮黄土和母亲的骨灰带回老家温家围。
温雷知道后,打电话给父亲温尚文,说,他阿妈临终前特意跟他说,如果奶奶的骨灰有一天要带回老围的话,她的也一并带回去,她要陪着奶奶。
温尚文问,是你阿妈的心愿吗?
温雷说,是她的心愿,她说奶奶命苦,她“下去”后要好好陪她。
温尚文眼泪冒了出来。
温尚文的妻子徐冬娘病逝后,儿子温雷把她的骨灰寄存在火葬场。温尚文母亲的骨灰存放在县城那间殡仪馆。温尚文把妻子的骨灰、母亲的骨灰和父亲土坟的那撮黄土,一并带回了温家围,在围屋后面的风水林里,找了相邻的三棵松树,分别把骨灰和黄土埋在树下,然后分别对着那三棵松树,深深地三鞠躬,默默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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