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020145102
《小说教室》是日本资深编辑根本昌夫的写作主题散文集,首版于2013年,因作者指导学生获芥川文学奖而受到关注,于2018年再版。
在本书中,根本昌夫基于自己在知名文学杂志的从业经验,回顾日本文学名家写作之路,将他关于小说写作的心得娓娓道来。小说的本质是什么?小说写作时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好小说是什么样的?人们为何而写小说?内容涵盖对日本作家吉本芭娜娜、村上春树等作品的独到解析,以及与角田光代的写作对谈,是一本深入浅出、侧重实践性的小说写作入门书。
章 何谓小说?
一 小说不是“叙 事”
二 适合或不适合成为小说家的人
三 目标成为小说家
第二章 提笔写小说
一 写小说这回事
二 决定主题
三 小说的种种写法
四 实践篇:从身边的事物开始练习写小说
第三章 深入阅读,细细品味
一 小说的读法
二 作品解说1:小川洋子《博士的爱情算式》
三 作品解说2:山本周五郎《城中之 霜》
四 作品解说3:村上春树《海边的卡夫 卡》
五 作品解说4:绵矢莉莎《欠踹的背影》《亲爱的闺 蜜》
六 作品解说5:町田康《阿楠与大 黑》
七 参考文献
作为后记 人为何要写小 说?
书末对谈 角田光代与根本昌夫——慢慢写下相信的事物
作为后记 人为何要写小说?
愈写愈有意思
我的小说写作班上,不分男女老幼,形形色色的人前来上课,有想要写小说的人、想成为小说家的人。有人认为一生写一本就好,有人怀有非写不可的主题,或是想要靠写作维生等,想写小说的理由各不相同,来历和职业也都相差甚远。但他们对写小说的热情并没有什么差别。
人为什么想要写小说呢?
还有,为什么我要对众人传达写小说的魅力 呢?
前巨人队桑田真澄先生曾经说过这么一段好话:
“教别人打棒球不是为了把每个人都培养成职业棒球选手,而是希望让更多人体会到棒球的乐趣。”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职业棒球选手,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不过,只要付出努力学习棒球的基本打法,自然就会喜欢棒球。这么一来,便能更享受打棒球的过程,看球赛时也会更尽兴。棒球的乐趣不亲身试试是无法体会的,所以自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教学——桑田先生这么说。
小说也是一样,不用每个人都当职业作家。严苛的现实里,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成为职业小说家,更何况能只靠写小说过活的人更是屈指可 数。
不过,不需要每个想写小说的人都成为职业作家。重要的是,自己亲自动手、让心自由翱翔,试试看写小说。这么一来,就会愈写愈觉得有趣,阅读的时候也能更加深刻地品味小说。
不仅如此,对事物的看法、想法也会更具深度,就连“活着”这件事,也会变得更加充满喜悦。
从过去某个时刻重活一次
我再介绍作家森敦曾经说过的一席 话。
森敦是在1974年、六十二岁时获得芥川奖的作家。直到2013年,黑田夏子女士以七十五岁的年纪获奖前,他曾是历届龄的芥川奖得奖作家。他在领奖时所说的感言,非常完美地体现写小说的醍醐味,让我印象深刻。他是这么说的:
“单纯地回顾从前是‘回想’。而写小说不是单纯的回想,而是能从过去某个时刻重新再活一 次。”
我想在将来想要写小说的人心中,或多或少都会边写边回想自己的人生路上发生过的事,而产生想要整理内心情感的心 情。
不过,自己实际动手写写看就会发现,写小说的过程不是只回顾自己的历史曾有过这样、那样的事而已,也不只是回想当年的美好或痛苦经验。
写小说的时候,你会看见某种“可能性”。然后,会有一种仿佛自己能从那个时刻再重新活一次的感 觉。
如此一来,自己对过去的想法就会出现改变。而且,当下眼前所见的风景也会转变成对未来的期许。
站在约定俗成的世界之外
平常我们总是活在约定俗成的环境里,社会的现实、日常生活的现实,全都约定俗成地运作 着。
这些约定俗成的事其实是人为塑造出来的社会规范,但因为被我们视为理所当然,所以几乎不会特别留意。“自己活在一个任意塑造的世界”这个事实倘若不试着从世界外侧观看,是浑然无所觉 的。
写小说或阅读小说,就是“站在约定俗成的世界之外”的经验。或许你会怀疑“要怎么站在所谓的‘外侧’?”不过,或许你也有过这样的经验。读了真正杰出的小说之后,觉得自己眼中所见的风景忽然为之一变,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感 觉。
写小说有时也会发生同样的事。站在约定俗成的外侧写作,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常识会开始发生动摇,而展开一个新世界。在此时看清的如同“真实”之物,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若能用语言表现出来时,人就会体会到写小说的醍醐 味。
不过,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外侧也不好,一定要再回到原来的位置。小说和小说家后都要回到地面站稳在大地上,坚实地活在日常的世界里。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成为小说 家。
所谓“站在约定俗成的世界之外”,也就是从以“二元对立”为基础的近代价值观解放出来。“近代”这个时代几乎都从事物的对立面来理解万物,如“生与死”“梦想与现实”。可是在古老中国的阴阳思想里,二元论的“生与死”“梦想与现实”并不是互相对立的事物,不如说是调和或应该调和之 物。
还有佛教的世界观中,具代表性的思想如“一即多,多即一”也超越了“二元对立论”。也就是说,“生=死”“梦想=现实”。近年兴起的佛教风潮,或许正象征着“近代的智慧”已经走到极限了。其实我们活在任意塑造的世界里,要到外侧才能看见“真实”。可能有很多人已经开始注意到这一点 了。
新世界如能在自己面前展开,对“自己”的感觉也会随之改 变。
在看见新世界之前,也就是还活在约定俗成的世界里,人往往认为自己只是社会的一分子或只是某某人家、某某公司的一员。但当新世界豁然开朗时,就会了解到并非如此,而有感于“自己是构成世界的一人”。自己绝非部分社会中的一个要素而已,而是和大家一起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世界的本身,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没有枉然的人生
•自己试着写小说的话,不管写小说或阅读小说,乐趣都会加倍。
•试着写小说,能从过去的某个时刻重新再活一 次。
•写小说会展开一个新世界,可体悟“自己就是世界、自己和世界一体”的感 觉。
写小说的乐趣或醍醐味汇整如前。我想各位已经了解到,对你的人生来说“练习写小说的修业不是枉 然”。
相反而言也是如此,也就是说“对小说而言,没有人的人生是白费的”。至今你所度过的人生、曾经有过的经验、尝过的喜怒哀乐等情感、付出的事物,没有一项是徒劳无功的。任何事情都可能成为写小说的好题材。就算不完全照实写出来,也能以不同的形式存在。到那个时候,你的心中一定会涌现对自己人生的感谢之 情。
你过去的人生也许是为了你将来要写的小说而存在的。为了写出这个作品,你被生到世上来,有哭有笑地努力活到现 在。
这个作品对你而是言不仅是无可取代的作品,或许还能够打动许多人的 心。
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写下属于你的作品吧。
章 何谓小说?
一、小说不是“叙事”
散文和传闻也是小说
“‘小说’是什 么?”
如果被问到这个问题,你会怎么回答 呢?
即使热爱小说胜过三餐,立志成为小说家,对小说的一切了如指掌的人,对于这个问题似乎也觉得难以作答。就算是平常会看小说的人,或许也从来没想过小说的定义。
“不过,简而言之,小说就是‘叙事’吧?”
“小说就是指虚构的故事 吧?”
真的是这样吗?
且让我们查查词典吧。
翻开日语词典,关于小说的释义有“透过作者的构思,描写人物、事件或人间社会,具有故事情节发展的散文体作品”(《岩波国语词典》)等说 法。
汉和词典(《角川新字源》)上记载,小说是“不足道也的议论”。也就是说,相对于君子以国家、政治为职志写下的文集称为“大说”,关于日常之事、传闻、幻想等的文章,定义为“小 说”。
第二种释义是,“民间故事、寓言、怪谈、随笔等的总 称”。
然后,第三种释义终于接近大家一般对“小说”抱持的印象——“根据作者的想象力构成散文的文学作品”。附带一提,“构思”的意思是思考如何组合主题与形式等各个要 素。
简而言之,看来把小说理解为“什么都可以”也无妨。包含散文(随笔)在内,发挥想象力的虚构故事也行,甚至连传闻好像也可以算在内。
就这层意思而言,写小说不难。
小说,很自由。
所谓写小说,就是从内心的感受、想法、思绪、回忆之中,选出重要的事来表现。把重要的事写下来,传达给别人。看似简单,其实并不容易。因为每个人感受、诠释事物的方式都不一样。要把自己内在的事,传达给和自己感受、诠释方式不同的他人,是需要下功夫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功夫呢?接下来请跟着本书一起进入探讨。
小说是内在的“非虚构”
山田咏美曾在和佐伯一麦对谈时,说“小说是内在的非虚构”。虽然采用虚构的形式,但是小说里一定含有“真实”的成分。关于这份真实的含义,小说可说是“另一个可能的世界”。
这个“真实”也可以置换成“哲学”或“科学”。虽说是哲学,其实并非艰深难懂的事,像“自己是谁”“人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这类的疑问,相信不论是谁都曾经思考过。此外,或说科学也并不是指会出现什么公式。除了物理学、化学、数学这些自然科学之外,还有政治学、经济学等社会科学及文学、历史学等人文科学,这类具有逻辑性的学问也应把它视为一种科学。
小说既是哲学,也是科学。
小说容易被认为与哲学、科学无缘。不过,只要追溯小说的起源,就会了解小说其实原本是哲学,也是科学的事实。
大体而言,文艺复兴前的中世纪欧洲讲求“遵从神的律法而活”,是个由基督教主导的社会。到了文艺复兴时期才转变成以人为本的“人文主义”。然后在16世纪的时候,蒙田写下《随笔集》,问“我知道什么呢”,也就是“我知道何事(其实我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尝试“自我探求”。以伦理社会的说法而言,是一场从“观念论”转向“经验论”的巨大思潮。换句话说,也就是从超俗回到理性的变 革。
在17至19世纪间,理性的戏剧和小说诞生了。哲学开始和故事融合。故事从神话、传说或劝世文等这些和作者没什么关系的内容,演变成出自作者经验的“内在的非虚构”,也就是具备某一种“真实”的小说开始出现 了。
早在西洋的哲学和思想传来的明治时代以前,江户时代的小说作为一种科学,肩负着启蒙的功能。例如,井原西鹤的《日本永代藏》,内容就含有启蒙经商之道的“社会科学”,还有曲亭马琴以八项道德名目塑造人物角色的《八犬传》,也可以说是包含了道德方面的“人文科 学”。
追本溯源来看,就能够了解小说不只是虚构的叙事,也是融合了故事和哲学的文体。
那么,为什么小说的作者要刻意把“我是谁”“人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人该如何活着”这些问题的答案融入故事里 呢?
那是因为比起用直截了当的话语来回答,融入故事更能传进读者心 里。
好比说,与其直接听闻“人类需要爱”这句话,大家也都是读了小说后感到“啊,人果然需要爱啊,爱真的很重要”这样更能深植内心 吧。
另一种情形是,选择小说这种表现形式也可说是一种必然的结果。虽然无法用语言完整地描述出来,但如果你想描写的“真实”是难以用笔墨形容、无意间的冲动、没有符合字眼的微妙感觉、漠然的视觉映像等情况,那就只能融入作品的字里行间或整体故事所营造出来的感觉 上。
我常听说有作家亲自出马挑战以自己的作品为考题的测验。“这个作者想说的是下列A至E中的何者?请选出接近的答案”,面对这样的问题,作者往往自认为“我想说的不在A至E当中”而无法作答,这种情形屡见不鲜。这些作家大多表示:“如果我想说的事能归结在六十字或这样简短的话里,那打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小说’的形式了。”
“故事”扮演了糖衣的角色,让人更愉悦、印象更深刻地服下名为“哲学”的药方,又或是“故事”本身已经加入了“哲学”的药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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