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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122313584
曾经以为告别的仪式有很多,喝一场大酒,来一次旅行,站在路口大哭一场。
后来才知道,人生的很多告别,都悄无声息。
坐上一班地铁,走过某个街角,就消失不见。
多年过去,心里不放的,其实是你还欠我的那个告别。
《练习告别》里有十一个相逢又离别的故事。
一个光头大叔,在八月飞雪的滇藏公路抽烟,我们一起去唐古拉山脉。他孤身一人上路,想念他的女儿,也念念不忘他的情人。
一个爱笑的女孩,跟我并肩走在北京十一月的夜晚,只聊日月星辰,不聊悲欢离合,陪我喝醉,醒来告别。
我们一生,会遇见很多人,爱上一些人,*后离开。
不知道哪一天,我们就会形同陌路。
所以,每一次告别,都要用力挥手。
003 CHAPTER
1 北京 等待戈多咖啡馆
021 CHAPTER 2 枣庄 鹏生,后会无期
035 CHAPTER 3 滇藏公路 老张
075 CHAPTER 4 济州岛 涉地花儿开
097 CHAPTER 5 上海 莫干山路那个山羊胡的小男孩
109 CHAPTER 6 本迪戈 卡罗尔的英式下午茶
127 CHAPTER 7 法国 走, 去墓地追星去
151 CHAPTER 8 斯里兰卡 加勒的火车
163 CHAPTER 9 泰国 布和凯
177 CHAPTER 10 印尼、菲律宾海 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叫秦欢
193 CHAPTER 11 塔斯马尼亚岛 晚安,乔一
208 后记
上小学的天,我的父亲曾认真严肃地要求我:
每天上学都要和爸爸妈妈说再见。
于是,“我去上学啦,拜拜——”
就是我早的关于告别的记忆。
十岁那年,我的外公去世了。
追悼会上长辈们把我拉到棺木前,说:“去,和你外公道个别。”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一别,原来叫“永别”。
成长的过程中,我开始慢慢经历离家、远行、失恋。
1997年,我的父亲去美国工作,一走便是五年。
2006年,我的好友因抑郁症在北京离世,一晃十多年。
2013年,离开家去澳洲。
2014年,在拉萨做“拉漂”。
2016年,旅居泰国教书……
我一直在努力地去学习如何告别。在高原,我们每送走一个伙伴都会前往布达拉宫走一圈;在北京,我总会去自己喜欢的咖啡馆喝一杯;在路上,我们会看一场日落,再聊一宿悲喜。可有的时候,生命里走过的那些人,坐上一班地铁,走过某个街角,就消失不见了。
在火车过道里,对着车外的天空,有一个孩子教过我怎样看天上的星星;在西贡的海边,有一个姑娘和我说过希腊斯皮纳龙格岛那些关于麻风病的故事。记忆被时间改头换面,我不再记得当时那些人的模样,留下来的只有星辰、灿烂,还有故事。
这是一本关于离别的书,十一个故事,都发生在我旅行、旅居的时光里。
南半球,北半球,春夏秋冬,贯穿在行走的每一步中。
书里你会遇见一个嫌疑犯模样的光头大叔,他在八月飞雪的滇藏公路抽烟,他爱鲁朗林海,我们一起去唐古拉山脉找牦牛。他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他却孤身一人上路,他想念他的女儿,却也念念不忘他的情人。他什么也没有,我把他留在了丽江的庭院里。
然后你会遇见一个背负着奇怪宿命的韩国女孩,她在济州岛的樱花大道上开了一家只向女性开放的客栈,她嗜花如命,却不愿多情。
你还会遇见一对有趣的夫妻,女生是被锂元素吸引而从埃及来到泰北的童星歌手,在小镇和她的丈夫相识相爱,并一起盖房子开酒店种田耕地养狗,他们是农夫也是商人。有情,亦无情。
还有澳洲小镇的老太太,和丈夫漂洋过海从非洲来到本迪戈,过着童话故事里的生活。
漫步巴黎中心的地下墓穴,长达两公里的缺氧世界里,无数的头骨脚骨被整齐排放的地方,有一个女孩邀约共赴寻找法国歌姬的墓碑。
一个世纪以来,让人闻风丧胆的亚瑟港监狱,在它的背景下,铺开令人心痛的少年的故事……
我们的一生,会遇见很多人,爱上一些人,后离开。
有的人一直在身边,有的人终究要告别。
它们或许和你的故事相似,或许在读完后,你会念及你记忆中的回忆。
不管怎样,我们终究温暖地活着,并且都会活得很好。
等待戈多咖啡馆
-北京-
“你是不能不飘荡的风,我是芒草走不动,春里来时倾倒你怀中,秋去仰首望长空。”
《秋之芒草》响起,擦干眼泪只剩一声叹息。都说彼岸有花开,有时候,花可能就开在现世。
我有一位美如花、命如草的女朋友。
十年前的平安夜离开了我。割腕自杀。
至今忘不了。
这是我每年去北京的理由。
口袋里塞一包爱喜,不抽;
总会买一束花,并不送给谁;
我站在车水马龙边上,听着城市的号角,再到地坛里坐坐,花开,叶落,融在各个季节的脚步声中;
抬头看京城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穿过空气感受一丝沉默如谜的呼吸;
后海的风,愚公移山酒吧的鼓声,四合院里的鸟叫,天安门广场降旗的画面……
北京,是个心念着,却永远不愿留下来的地方。
我曾有一位美如花、命如草的好朋友。她弹着《加州旅馆》渐行渐远,会吐好看的烟圈。
那年我二十岁,她二十三岁。
至今忘不了。
2009年,我背着官司,过上海,到河南,后上北京。
一个人在湖广会馆的大戏台前发呆,琉璃厂的路风情万种,循着笔墨之香,误入小胡同,冬天很快就要来,我给自己买了一碗温热的茶汤。
北京城写满了悲凉。
我没有去看那位好朋友。过了三年,我的小小心念突然没有了勇气去冰冰凉的墓园。
秋天,我喜欢去交道口一家名叫等待戈多的咖啡馆。咖啡馆的墙壁上贴满了老旧的电影海报,金属硬朗的设计风格,留
声机还播放着黑胶唱片。
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叫L的姑娘。
175cm 的高个子。穿一件单薄的风衣。她端着满满啤酒来和我拼桌,烛光下的脸上有淡淡的雀斑。
她和我说话,故事很悲惨,男欢女爱,携手进围城,一年后男人出轨,留下她,连个借口都懒得编。L 姑娘不甘心,把双眼皮哭成了单眼皮,去学她男人喜欢的架子鼓,去看她男人喜欢的英超意甲,去听她男人喜欢的金属摇滚……
一个理工科技术宅女孩儿,不算漂亮,边说边哭,然后她醉了。我打车送她回去什刹海鸦儿胡同的家,她是地道北京人,家里特好。这故事帮我度过了一夜。
次在北京城, 终于可以暂时忘记那位美如花、命如草的女朋友的一夜。
后来,我成了L 姑娘的垃圾桶,整夜整夜陪她哭泣陪她聊天,之后我离开了北京,她又继续通过网络和我倾诉。我听一次,躲一次;听两次,消失一周;听三次,忙一个月。
就这样,她开始有了欢乐,少了抱怨,而我们,也成了那一段时间彼此的好友。
再去北京,L姑娘来机场接我。还是秋末,冬天快要来了。
她穿着风衣,笑眼迎接我。我们去夜晚的大排档吃烧烤喝啤酒,在望京的小社区散步吹风,看一场接一场的汽车电影,下雪的早晨还跑到院子里玩耍。
她陪我去今日美术馆看画展,载我看南北池子两旁的树,我们到地坛看银杏黄了一天一地,迎着朝露披着余晖,北京变得快乐了,像一座充满生命力的城,写着好多新奇华丽的梦想。
回到深圳以后。
L姑娘又开启了倒垃圾模式,原因是前夫又来忏悔,希望复合,她内心矛盾。我没有问她诸如“你还爱他吗”的问题。静观其变吧。
不多久,L姑娘飞到我的城市,她要逃避前夫的问题。我说,好,我陪你玩。
然后我带着她去海边看浪花,去码头看集装箱,去听小型室内音乐会,到动物园听海豚唱歌……可惜她不领情。终日倒垃圾
我知道她难,她痛,她烦心。
深夜送她去机场,晚机离去。
从此我删掉了她的QQ、微博、微信。偶尔,还会在堆满了广告单子的信箱里翻出她旅行时写给我的明信片,我都收好放起来。
我们这一生,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机遇结识或丢掉一些朋友。
我丢掉了L姑娘。
可我还是秋天去北京,还是悼念逝去的挚友,还是会去等待戈多咖啡馆。
挚友名叫小倩。
父母离异,曾患抑郁。
至今忘不了。
丢掉L姑娘的第二年,我在等待戈多见到了清源——
一个又怪又好的姑娘。
这事儿要从2011年说起。
我搭火车从广州回深圳,有一位先生,坐在我的座位对面,看着我手里一幅人像剪影,他问:
“美女,这是谁画的呀?”
我没吱声。
“可以要你的电话吗?”
我依旧没吱声。
“哎!姑娘你怎么不理人啊?”
周围的人开始盯着我看了。
我抬头看了看这位先生,不自然地笑了笑,不作答。
于是他给我递来一张名片,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姓钟,这是我名片。”
我瞄了一眼,北京,宋庄,画家。
这是小小卡片上所有的信息量。
这位钟先生啊,跟着我穿越了大半个深圳,去到了我采访的创意园区,我与品牌负责人谈事儿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咖啡馆外盯着我看。
就这样盯一下午。
和我谈事儿的负责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那边有个人一直在看你,色狼吗?”
“哦,从火车上一直跟我来这里的。”我摊摊手。
“什么人啊?”
“北京,艺术家。”
“正好,叫上他一起吧,我们老板喜欢和艺术家聊天,大家认识认识吧。”好聪明的负责人。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坐在一张榆木老桌前唠起了嗑儿。
钟先生儒雅、大方、健谈,他的艺术造诣远比他名片中呈现的几个头衔要厉害,好几次听着侃侃而来的艺术观点,我都忍不住侧目点赞。
我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刚才跟踪我的那个人合体。
接近一个女孩子,实在想不通为何出此下策。
“老钟啊,他就是真的喜欢你,想接近你,没别的什么意思,他就是那种直直的性格。”清源在2012年的等待戈多咖啡馆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钟先生回北京之后,想方设法加了我的QQ、博客,又托人找到我在广州经营的咖啡馆,亲自来拜访。偶尔会点开QQ给我留言,写的都是不痛不痒不轻不重的语句,酸酸的,怪怪的。
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因为并不知道说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钟这个笨蛋!哈哈哈哈哈哈,你就别理他!”清源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笑得合不拢嘴了。
突然有一天,我想起了宋庄这个地方,于是主动去联络钟先生,他很贴心,知道我不怎么待见他,便找了个女性好朋友带我去。好了,便有了现在。
清源和我坐在这里——
等待戈多咖啡馆。
清源和我姐姐同年。留着金黄色的长发,姣好的容颜,笑起来总是开怀咧嘴,毫不扭捏。
她对一切事情都大大方方,脑袋转得超级快,瞬息万变,可以在几分钟内说着宇宙万物回到手上的绒毛护腕,聊着金沙石的美丽又扯到新疆的小学同学……稍不留神就错过太多信息量,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疲惫的模样,即便陪着我喝醉陪着我通宵在北京城轧马路,就像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穿裙子。
宋庄的那一天是我记忆中尤其开心的一天。
清源带我去会见了著名画家蒋文滔和高栋,我们在文滔大哥的工作室欣赏他的新作,高栋还给我们下了面条,大家一起在月色清丽的小院子喝酒,那种生活现在想想都是妥妥的文艺。
夜里我们醉醺醺走在宋庄的路灯下,四个人摆着各种夸张造型,影子浓烈而立体,清源还说赶紧拍下来,日后做一次集体大展,把咱们四个人一起捧红呢。哦,不,两位大哥都已经红了呀,咱俩还差太多罢了,哈哈哈。
末了,高栋送了一首歌给我,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它叫《陀罗尼》。
现在那首歌还时常在我车里单曲循环着,每一次都提醒我:清源的笑声、高栋的面条,文滔笔下笑嘻嘻的小人儿。
坐后一班班车回到三里屯,我们告别。
再见到清源是一年后了。
我回到等待戈多咖啡馆打电话给她,本来想着给她一个惊喜的,结果她去上海出差了。
一面之缘,宋庄一日,也无多少挂念。可我心里莫名空荡荡。
第二天下午,她来电话:“我请假了,现在起飞,到北京一起吃晚饭,等我。”
然后就关机了。
这次她请我去蓝色港湾湖边一家浪漫西餐吃饭,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钢琴师在旁边弹琴,味道全然没有印象,音乐如湖水流淌,清源挨着我坐,说着一年来的故事和经历,仿佛大家认识了好多好多年,而她的一年,够很多人用好多好多年了。
从朝九晚五到世间流浪,又自己捣鼓喜欢的东西,如艺术、策展、猎头……不断打烂重来,让自己迎接各种挑战,并在各种行业间收放自如。
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有好看的光芒,干干净净的,灵动的。
吃到打烊了。
我们谁也不说再见,走出餐厅在马路边散起步来。
十一月下旬的北京夜晚真的很冷。
清源把手上的毛绒手套给我戴着,我们并肩走啊走,只聊日月星辰,不聊悲欢离合。
“我挺想给你办个摄影展。”清源忽然停下脚步。
“在哪儿?”
“北京呀,当代美术馆吧,你的作品那么棒,应该让更多人看到。”
当代艺术馆的排期满满东东,我的拍摄速度又很不给力,这件事情后来也只好不了了之了,清源却因此对我十分抱歉。
她是那种不轻易许诺什么,说出来就一定会做到的人。
我喜欢这样的人。
“清源,你会想我吗?”
“想呀,你每天都会在我脑子里转一圈,和我说话呢。”
“那你为什么都不找我?”
“我不打扰你。”
那天晚上我们走了哪儿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聊了什么也记不太清了,就记得她看我冷,跑到便利店给我买温水,又跑回来捂着我的手吹气。
在十一月的北京,她穿着单衣,能保暖的东西都到我身上了。
大概也没有什么女孩子会像她那样对我好吧!
天蒙蒙亮了。
清源要坐飞机回上海了。她把我送回酒店,笑嘻嘻与我告别。
“好啦,走吧走吧,下次再见!傻瓜—”
我鼻子酸酸,不知道为什么。
又一年。
清源去了更远的地方。
北京大雪。高铁飞机都进不来了。我们没有见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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