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0231071
《红楼梦》里曹雪芹不惜调动姹紫嫣红的意象群,打造一个理想浪漫的国度,给这些少男少女寄托短促的人生。
锺伟民的《花渡》继承了这个传统,和《红楼梦》一样姹紫嫣红,开遍一个欲望噪动的季节,待繁华落尽,却仍是“花”渡无期。
人生,看在锺伟民眼里,只是一场共业。尾生、小澜、若鲽的11个梦就是这小说的11个“变奏”,穿插在“主调”中描绘着这些性情男女的内心世界,这些梦反而比现实更真实,更坦率……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情爱在梦里化为炽烈的激情,不保留不掩饰。
《花渡》讲述一个关于“宿命”的故事。这花,是白瓣黄蕊的鸡蛋花,象征她纯洁的身子与感情,小时候,小澜打从心里已把它献给了青梅竹马的尾生。可尾生不敢接受,连口头表白也不敢,只敢送她鸡蛋花。因为好友姚溟早把变种鸡蛋花送给了她。那花,长得瓣缘绯红,长在他那门高宅大的家……
尾生以为小澜嫁给好友才会得到幸福。
穷尽一生的等待,他们的命运始终缠绕在一起,却从来都没
有真正在一起……
变奏?
“曾经,我梦见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她告诉他,“那是好大的床,枕褥白茫茫,无有穷尽,就只有蜻蜓飞舞。”
主调?
主调?
变奏?
“说你不爱我,我就走。”她别过脸去……
“我希望……我希望还可以爱你。”他说。
主调?
主调?
变奏?
“我不要失去你们!不要走……”他呼喊着,直追到榕荫路尽头,蓦地,红光映眼,他住的那幢葡式洋房,每扇窗,果然都吐着火舌。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变奏?
他要告诉她,他爱她,他一直都爱她;然而,窗玻璃传到食指的寒意,让他清醒了,他写了这么一句:“我爱你和你的丈夫。”
主调?
主调?
主调?
变奏?
阿鳒说:“我觉得好孤单,好怕……”尾生眼眶一热,跪下来,紧紧搂住她:“别怕,我们一起找岸去。”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变奏?
和尚从僧袍下拔出一柄左轮手枪,砰!砰!砰!向四周的小红伞开了三枪,然后,枪嘴直指尾生的胸膛。
主调?
主调?
主调?
变奏?
她选择了回避,选择了“没有发生”,选择了懊悔;她和他一样,选择了懊悔;而且,囚禁和桎梏自己的懊悔。她哭了,整个人在流泪,眼泪流到嘴里,掺和了苦涩的回忆,浸渍他火烫的器官。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变奏?
他低头奔向她,想扑过去拥抱她,然而,好不幸,他忘记了,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一头牛,一头公牛,他的一只角直犁进阿鳒的小腹,那样潺滑,绵软,破膜穿肠,全无滞碍。
主调?
主调?
主调?
变奏?
“要逃命,就不能有太多牵累!”她耳边响起声音。扔掉了沉甸甸的背包,狮子还是尾随不舍;于是,她脱去衣履,扯掉佩饰,赤条条地奔跑。裸奔,让她感到罕有的快意,慢慢地,她竟然开始享受她的处境,她的无助。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38变奏?
“疯人们,怎么都搬走了?”若鲽一沉吟,明白过来:说不定,澳门,已经没有人认为自己不正常了。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变奏?
她把二分音符养在家中浴缸里,音符和猫,各有天地,倒也相安。可她始终不知道,或者,不愿意知道:音符腹大便便,因为怀孕了,胎里,一直育着尾生和她的爱情。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主调?
跋·本来就是一场共业
附录·《花渡》人物的名字
变奏?1
“曾经,我梦见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她告诉他,“那是好大的床,枕褥白茫茫,无有穷尽,就只有蜻蜓飞舞。”
談鍾偉民的《花渡》
羅 菁
寫小說,首章便寫夢境,那是險筆。尤其作為故事的解碼;而非引子,那就更險上加險。作家不敢,因為夢境會讓讀者閱讀失重,試想連自己的夢境都尚不可解,何況人家的?鍾偉民不怕,一如曹雪芹不怕。
《花渡》首章,稱為「變奏1」,開始的場景是霧迷津渡,船上人:尾生、女人、眾黑袍修女與小女孩,迷失在岸與岸之間。這場景已勾勒出全書的題旨──《Fado》是葡國民謠,鍾偉民音譯為《花渡》。18世紀,水手上船之後,大多不知道目的地,他們飄泊無著,歸鄉無期。人生何嘗不是一場花渡?
接下來,五十一章「主調」的實筆,夾以十一章「變奏」的虛筆。鍾偉民在上周和大學生對話中,形容這種結構,像搭房頂瓦片一樣,虛實相生,故意讓人覺得真假難分。《花渡》寫的是貪、嗔、癡、慢、疑的人性,影影交羅的幻象人生。《花渡》的夢比《紅樓夢》多得多。主題與結構,彼此呼應,比起《紅樓夢》,也更為緊密。
虛實相生 寫貪嗔癡慢疑
要營造「假作真時真亦假」的幻象,談何容易?鍾挾他的詩才,可謂駕輕就熟。以下一段,寫主角尾生到了暴龍自殺的現場所見。暴龍為了和他的妻子重逢,日夜造船:
夜香蘭開了,那滿園的藍,湧著幽香,霞光與雲影爬進牆來,他的這個朋友,就安詳地,躺在自己的心血上(自製的船),風過時候,花葉像海潮一樣晃動,那畫著他夫妻倆幸福歲月的船,竟真的像在花海裡漂浮。
以上詩一樣的場面,寫的不是夢,竟是現實。所謂虛中有實,實中又見虛。看的尾生,被看的暴龍,都活在詩境,因為作者是詩人。
虛筆也可以是漫畫化筆法,特徵是節奏奇快,以及由此帶來的喜劇感。例如書中幾個警察相繼死去,死因離奇,有誤吞李子,滑倒撞尖石而死;有晾衫時踏空,被尼龍繩纏死。這些雖是現實事件,但如此接二連三,便難取信於人。
虛筆過多,也可以是敗筆。書中大多數角色,都有詩才,也有詩意。像暴龍不單造船,也畫船,學雕刻天堂與地獄色相,以此表現歌劇《克拉利》主題旋律,也夠浪漫的了,可他是釋囚。另一個悍匪,因為一把紅傘,一見鍾情,愛上撐傘的變性人,從此洗心革面,與「紅顏」退隱漁村。主角尾生更不用說了,詩情隨時應景而生。他就是遠在異鄉,看到魚被困於池,隨即命名為「會苦池」,他的朋友姚溟也立刻喝彩叫好。詩魂漂泊,於物慾橫流的賭城中,轉世為詩釋囚、詩悍匪、詩警察、詩少女……看著他們逐一出場,讀者不得不感到整個故事都是夢。這麼多詩人,不要說放在澳門,放在哪裡都不可能吧。
我看完全書,再翻回「變奏1」:夢中,尾生、小瀾、若鰈他們起航了,卻迷失於無明的霧中,苦海無邊,卻是因緣注定。很禪,但所謂命運,竟又緣於一串詩的咒語:在一個藍蜻蜓圍困的仲夏,尾生念出的「蜻蜓降」,卻感天動地,讓書中所有人物的命運,在一池苦水之下,交纏如水草。
詩人,我指的是鍾偉民,寂寞如斯,苦苦經營他的小說世界,為的是可以化身千億詩魂,投奔詩國;然而,從《蝴蝶結》以來──或者更早一點,從《捕鯨之旅》以來,卻只能在港、澳之間,在夢與醒之間花渡,轉世無寄,往生無憑。
“你……待久了?”她问。他没吭声,一只手勾着她肩膀。星子垂得好低,古树郁郁苍苍,蹲在两旁,像野合的史前巨兽。风大,树叶偶然在头顶掠过,又或者,那根本不是落叶,是急于回巢的蝙蝠。她拉起盖货物的帆布遮腿,偎着他,他的手悄悄从她裙子里探进去,探得好深,仿佛那不是一只手,是黑土里窜出来的几根白笋,冉冉上扬,无孔不入。指头,怎可以那样迂回?那样曲折?他抠她,撩弄她,不留余地,她虚掩的门户,半点经不起推敲。她怪他漠视她的羞赧,可她的濡湿,她的潮热,她的抽搐都在出卖她。“不要……那地方,脏……”她倒在他怀里,夹着腿,筋肉绷得紧凑,他不妄动,她松懈了,喘气,他再深入,他的挤压和撕扯教她痛楚,但感觉饱满而实在,为了这种感觉,她愿意分崩离析,成为碎片,从此,连皮带肉,黏附他的未来,他的人生。
“你就会折磨人……”她咬着他肩膊,闭了眼,由他肆虐。
路平了,笔直地戳向冥漠。空气沁凉,但她埋怨他:“你好坏,在我身体里点火。”那火,烧得好旺,烧得她狂乱。她伸手探他裤裆,他的阳物,没让她感到陌生。“它真的长大了。”她含糊地耳语。十八年前,她就会过它,那时候,它还藏头露尾,带点羞怯,不像今天筋肉虬结,壮硕而坦然。这辈子,她最先遇见的阳具,不是她丈夫姚溟的阳具,而是它;这一个“它”,形同私生,她打从心坎里疼爱它,却从没形诸于色,宣诸于口;这夜,月色灼人,她觉得有权去放浪,有权恣意去宣示她的私情和懊悔。
她俯下身去,衔住这块久违的骨肉,吸吮它,吞噬它,然后,仔细品尝它,她在回味,回味那些错失了的机遇,那些流逝了的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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