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2659675
中国白话散文极高峰,配与内容契合插图几十幅,古雅锁线裸脊,优质进口轻型纸,当代著名画家李知彌手绘封面图。
《雨天的书》为周作人极著名、极具代表性的一本,《故乡的野菜》《喝茶》等篇,历来脍炙人口。全书文章多为饮吃之类的生活小事,有略微“忧郁”的基调,其文字晶莹剔透,迂徐平淡,从容不迫,韵味悠长隽永。但其中宽容的文艺批评观,对人性的呼吁,仍然显而易见。
本版共计插图四十一幅,内容多为书中所提及人物之图片,书之书影、插图,地方之景象等,如病室前的若子、《杀巨人的甲克》(Jack the Giant Killer)书影、《*》(Ali Baba)插图、《女神和恩底弥翁》(Diana and Endymion)油画等,图文并茂,为读者阅读更增加了便利。
001 / 自序一
003 / 自序二
007 / 苦雨
013 / 鸟声
017 / 日记与尺牍
024 / 死之默想
029 / 唁辞
034 / 若子的病
039 / 若子的死
042 / 体操
046 / 怀旧
050 / 怀旧之二
057 / 学校生活的一叶
062 / 初恋
065 / 娱园
069 / 故乡的野菜
074 / 北京的茶食
076 / 喝茶
082 / 苍蝇
088 / 破脚骨
093 / 日本的海贼
097 / 我们的敌人
101 / 十字街头的塔
106 / 上下身
109 / 黑背心
114 / 托尔斯泰的事情
122 / 大人之危害及其他
126 / 蔼理斯的话
132 / 生活之艺术
137 / 笠翁与兼好法师
143 / 狗抓地毯
148 / 净观
152 / 与友人论性道德书
157 / 与友人论怀乡书
161 / 与友人论国民文学书
166 / 教训之无用
168 / 无谓之感慨
171 / 日本的人情美
176 / 我的复古的经验
179 / 一年的长进
183 / 元旦试笔
187 / 沉默
191 / 山中杂信
209 / 济南道中
222 / 文法之趣味
229 / 神话的辩护
233 / 续神话的辩护
237 / 神话的典故
244 / 舍伦的故事
249 / 科学小说
255 / 读《纺轮的故事》
259 / 读《欲海回狂》
263 / 读《京华碧血录》
267 / 《两条腿》序
喝茶
前回徐志摩先生在平民中学讲“吃茶”,—并不是胡适之先生所说的“吃讲茶”,—我没有工夫去听,又可惜没有见到他精心结构的讲稿,但我推想他是在讲日本的“茶道”,(英文译作Teaism,)而且一定说的很好。茶道的意思,用平凡的话来说,可以称作“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在不完全的现世享乐一点美与和谐,在刹那间体会永久,是日本之“象征的文化”里的一种代表艺术。关于这一件事,徐先生一定已有透彻巧妙的解说,不必再来多嘴,我现在所想说的,只是我个人的很平常的喝茶观罢了。
喝茶以绿茶为正宗,红茶已经没有什么意味,何况又加糖—与牛奶?葛辛(George Gissing)的《草堂随笔》(The Private Papers of Henry Ryecroft)确是很有趣味的书,但冬之卷里说及饮茶,以为英国家庭里下午的红茶与黄油面包是一日中的乐事,支那饮茶已历千百年,未必能领略此种乐趣与实益的万分之一,则我殊不以为然。红茶带“土斯”未始不可吃,但这只是当饭,在肚饥时食之而已;我的所谓喝茶,却是在喝清茶,在赏鉴其色与香与味,意未必在止渴,自然更不在果腹了。中国古昔曾吃过煎茶及抹茶,现在所用的都是泡茶,冈仓觉三在《茶之书》(The Book of Tea,1919)里很巧妙的称之曰“自然主义的茶”,所以我们所重的即在这自然之妙味。中国人上茶馆去,左一碗右一碗的喝了半天,好像是刚从沙漠里回来的样子,颇合于我的喝茶的意思,(听说闽粤有所谓吃工夫茶者自然也有道理,)只可惜近来太是洋场化,失了本意,其结果成为饭馆子之流,只在乡村间还保存一点古风,唯是屋宇器具简陋万分,或者但可称为颇有喝茶之意,而未可许为已得喝茶之道也。
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喝茶之后,再去继续修各人的胜业,无论为名为利,都无不可,但偶然的片刻优游乃正亦断不可少。中国喝茶时多吃瓜子,我觉得不很适宜,喝茶时所吃的东西应当是清淡的“茶食”。中国的茶食却变了“满汉饽饽”,其性质与“阿阿兜”相差无几,不是喝茶时所吃的东西了。日本的点心虽是豆米的成品,但那优雅的形色,朴素的味道,很合于茶食的资格,如各色的“羊羹”(据上田恭辅氏考据,说是出于中国唐时的羊肝饼),尤有特殊的风味。江南茶馆中有一种“干丝”,用豆腐干切成细丝,加姜丝酱油,重汤燉热,上浇麻油,出以供客,其利益为“堂倌”所独有。豆腐干中本有一种“茶干”,今变而为丝,亦颇与茶相宜。在南京时常食此品,据云有某寺方丈所制为,虽也曾尝试,却已忘记,所记得者乃只是下关的江天阁而已。学生们的习惯,平常“干丝”既出,大抵不即食,等到麻油再加,开水重换之后,始行举箸,为合式。因为一到即罄,次碗继至,不遑应酬,否则麻油三浇,旋即撤去,怒形于色,未免使客不欢而散,茶意都消了。
吾乡昌安门外有一处地方,名三脚桥(实在并无三脚,乃是三出,因以一桥而跨三叉的河上也),其他有豆腐店曰周德和者,制茶干有名。寻常的豆腐干方约寸半,厚三分,值钱二文,周德和的价值相同,小而且薄,才及一半,黝黑坚实,如紫檀片。我家距三脚桥有步行两小时的路程,故殊不易得,但能吃到油炸者而已。每天有人挑担设炉镬,沿街叫卖,其词曰:
辣酱辣,麻油炸,
红酱搽,辣酱拓:
周德和格五香油炸豆腐干。
其制法如上所述,以竹丝插其末端,每枚值三文。豆腐干大小如周德和,而甚柔软,大约系常品。惟经过这样烹调,虽然不是茶食之一,却也不失为一种好豆食。—豆腐的确也是极东的佳妙的食品,可以有种种的变化,唯在西洋不会被领解,正如茶一般。
日本用茶淘饭,名曰“茶渍”,以醃菜及“泽庵”(即福建的黄土萝卜,日本泽庵法师始传此法,盖从中国传去)等为佐,很有清淡而甘香的风味。中国人未尝不这样吃,唯其原因,非由穷困即为节省,殆少有故意往清茶淡饭中寻其固有之味者,此所以为可惜也。
十三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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