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01097060
如果说20世纪的中国有杰出批评家的话,我要排的头一个就是李长之。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院长王一川
长之先生以年龄论仅长我两岁,以学识论,实在应该是我的前辈。且不说他的学问,即以他读过的中国古典文史和英、德、法、日等外语的记忆、融贯和表达的能力,也是这种年龄的读书人所不易企及的。”
——已故著名书画家、学者启功
李长之在书评理论上比较系统地阐述了诸多方面的见解,讲得也比较深刻,这在20世纪30年代的众多书评家中,除了肖乾可以与之比一比以外,其他人是无法可与他相比的。
——当代文学批评家伍杰
(长之先生的书)体系严整,分析细密,论由己出,足以奠定他作为一个学者批评家的位置。
——复旦大学著名文学教授郜元宝
自序
陶渊明的两个重要先辈――陶侃和孟嘉
一 关于了解陶渊明的政治态度的一点线索
二 被人轻视的善战的溪族
三 自强不息和反对浮惰
四 陶侃是桓玄、刘裕一流人
五 魏晋风度的实际意义和桓温系的孟嘉
六 陶渊明所受两方面的影响
陶渊明的一生及其作品
一 引子一陶渊明诞生的时代
二 陶渊明的一生的总括
三 早年的生活和教育
四 十二年的矛盾生活的开始
五 矛盾的继续
六 桓玄政变时期的陶渊明
七 后的摇摆――《归去来兮辞》的创作动机的分析
八 步入二十二年的躬耕生活一他的思想的成熟
九 再度改朝换代时的陶渊明
十 陶渊明的死
十一 尾声
陶渊明论
一 论陶渊明的政治态度
二 论陶渊明的思想态度
附录
一 关于了解陶渊明的政治
态度的一点线索
陶渊明的性格和政治态度,是和他的两位著名的先辈有密切关系的。这倒并不是仅仅由于生理学的或遗传学的看法,如果那样,便未免是机械唯物论了。问题是,陶渊明对于这两位先辈,的确有着异乎寻常的崇拜,因为崇拜,就容易受着影响。在事实上,陶渊明的风度、爱好、习惯,我们也都可以在他那两位先辈的传记里找到鲜明的影子。那么,关于陶渊明的政治态度,也就在他这两位先辈的政治态度中可能得到一点线索了,虽然这不是的线索。
二 被人轻视的善战的溪族
陶侃是不是陶渊明的曾祖,曾经有过争执。阎若璩、阎咏父子和洪亮吉都是主张陶渊明并非陶侃的直系后代的,何焯、钱大昕以及大部分研究陶渊明的专家则肯定是的。
这事情确有可疑。因为,虽然沈约的《宋书》上载明“曾祖侃”,但和陶渊明的同时代诗人并且又是陶渊明的好朋友的颜延之作的《诔》却只有“韬此洪族”四个字,并没有提到他的曾祖是谁;更奇怪的是陶渊明自己的《命子》诗,提到陶侃时,只是说,“在我中晋,业融长沙,桓桓长沙,伊勋伊德”,竟缺少明确的交代,而《赠长沙公》一诗,序文“长沙公于余为族祖同出大司马”,在族祖之间的句逗又有两个读法,再加上下文更淡淡地说出“昭穆既远,已为路人”的话,这就更增加了读者的迷惑。所以朱自清所写《陶渊明年谱中之问题》①一文,索性说:“至世系年岁,则只可姑存然疑而已。”朱自清的文章是带有总结性的,这就是说,这个问题就现有的史料论,已证明是不可能得出更明确的答案了。
因此,我们对这问题可以不必纠缠在陶侃是否是陶渊明的曾祖上。
我们现在要指出的乃是纵然陶侃不是陶渊明的曾祖,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很密切呢?答案是:也仍然是的。这就是他为他的外祖父孟嘉所写的《晋故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府君传》中所说的:“(孟嘉)娶大司马长沙桓公陶侃第十女。”那么,他的外祖乃是陶侃的女婿,也就是,他的外祖母乃陶侃的女儿,这却是千真万确的,这关系难道还不够密切么?一个外祖母是很可以向外孙谈谈自己的父亲的,那么,陶侃的一生可能对陶渊明有很深的印象,不也很自然么?
再看,陶渊明在《命子》诗里对陶侃的崇拜:
在我中晋,业融长沙,
桓桓长沙,伊勋伊德。
天子畴我,专征南国,
功遂辞归,临宠不■。
孰谓斯心,而近可得?
言外是说他比桓温、桓玄、刘裕都高明得多。
陶侃是陶渊明这样关系密切又这样崇拜的人物,他应该给陶渊明以极大极深的影响。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这种影响可分两方面说,一方面是性格、爱好,一方面就是政治态度。
先说性格、爱好。陶侃的出身是寒微的,在当时并不是名族。我们看他初入宦途时困难的情形:
陶公少有大志,家酷贫,与母湛氏同居。同郡范逵素知名,举孝廉,投侃宿。于时冰雪积日,侃室如悬磬,而逵马仆甚多。侃母湛氏语侃曰:“汝但外出留客,吾自为计。”湛头发委地下,为二髲,卖得数斛米;斫诸屋柱,悉割半为薪;剉诸荐,以为马草。日夕,遂设精食,从者皆无所乏。逵既叹其才辩,又深愧其厚意。明旦去,侃追送不已,且百里许。逵曰:“路已远,君宜还。”侃犹不返,逵曰:“卿可去矣,至洛阳,当为美谈。”侃乃返。逵及洛,遂称之于羊晫、顾荣诸人,大获美誉。
——《世说新语·贤媛篇》
必须母亲剪了头发,砍了柱子,割了席子,才能供得起客人;送客人,又要追送一百多里地;这样才能得到一个很小的官做。可见够艰难,也够惨痛!原因,就在他出身寒微。当他到了洛阳时,更受尽了当时一般名族的奚落。他去看张华,张华“初以远人,不甚接遇”。(《晋书》卷六十六,《陶侃传》)他去看同乡羊晫,羊晫就受到批评:“奈何与小人共载?”(同上,羊晫《晋书》作杨晫,此据吴士鉴《晋书校注》改)就是后来到陶侃做了征西大将军,因讨伐苏峻,立了大功,那时已经七十岁左右了,却还被人骂为“溪狗”:
石头事,故朝廷倾覆(指苏峻事)。温忠武(温峤)与庾文康(庾亮)投陶公求救,陶公云:“肃祖(晋明帝司马绍)顾命不见及;且苏峻作乱,衅由诸庾。诛其兄弟,不足以谢天下。”于是庾在温船后闻之,忧怖无计。别日温劝庾见陶,庾犹豫未能往。温曰:“溪狗我所悉,但见之,必无忧也!”庾风姿神貌,陶一见便改观,谈宴竟日,爱重顿至。
——《世说新语·容止篇》
不但当时人如此轻视他,就是到了唐代所撰的《晋书》上也仍然评论他:“士行望非世族,俗异诸华。”这都说明陶侃出身的寒微。
从温峤称他为“溪狗”,和《晋书》上说他“俗异诸华”看来,他之被人轻视不只是阶级的关系而已,还有民族的背景在。溪族也就是《魏书》卷九十六《僭晋司马叡传》所谓“巴蜀蛮獠谿俚楚越”的谿族。陈寅恪有《魏书司马叡传江东民族条释证及推论》一文②,证明陶侃的乡里庐江郡正是溪族杂处区域,他的诸子之凶暴也与善战的溪人的气类相似,结论说:“江左名人如陶侃及渊明亦出于溪族。”这是可信的。
陶侃本来的职业,大概是捕鱼。《晋书》卷六十六有这样的传说:
或云侃少时渔于雷泽,网得一织梭,以挂于壁,有顷雷雨,自化为龙而去。
吴士鉴《晋书校注》引《御览》四十八《异苑》文:
钓矶山,陶侃尝钓于此山下,水中得织梭一枚,还挂壁上,成赤龙,从空而去,石上犹有侃迹存焉。
《世说新语·贤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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