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完美主义：优化青少年成长的心理指导手册

完成比完美更重要，失败不等于一文不值

有人说，除了第一名，其他都是失败者。换一种说法，就是：没有取得成就，就等于一文不值。这种极端的表述，正是完美主义的核心所在。活在这种观念下，危害不言而喻。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对“完美主义”的认识存在误区，倾向于把“完美主义”与“取得卓越成就”联系在一起。同时，青少年也被鼓励或要求追求完美。而这对青少年的教育和成长具有潜在风险，可能会导致心理健康问题。
因此，本书提出，学校和家长应正确认识“完美主义”，引导青少年用“最优主义”取代“完美主义”，同时提供了实用有效的心理学策略，以帮助学校、家长更好地指导和支持青少年成长。

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完美主义可能会对青少年的教育和成长产生不利影响，它是一个潜在的心理健康风险因素，与厌学、焦虑、抑郁、进食障碍甚至自杀具有高关联性。
《挑战完美主义：优化青少年成长的心理指导手册》阐述了关于完美主义的最新研究，对完美主义的定义、潜在风险和虚假好处进行了深刻分析，并整合接纳承诺疗法（ACT）、认知行为疗法（CBT）和辩证行为疗法（DBT），为青少年工作者、家长以及青少年就如何挑战完美主义提供了行之有效的策略，以使青少年朝着更健康的生活迈进。

唐·斯塔利（Dawn Starley）  英国健康与护理专业委员会（HCPC）注册教育心理学家，在儿童和青少年心理健康支持工作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工作经历中，她意识到“完美主义”学生是一个具有潜在风险的群体，可能会在将来面临心理健康问题。因此，她基于自己博士期间关于完美主义的研究撰写了本书，旨在增加学校和家庭对这些学生的认识，并给予他们更好的支持。

译者
成琳  上海中医药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中国社会心理学会整合心理专业委员会副主委。曾获全国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先进个人、上海市育才奖等荣誉。
林磊  上海中医药大学副教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加拿大维多利亚大学访问学者。上海高校心理咨询协会理事，上海市“阳光学者”。曾获中国心理卫生协会专业委员会上海心理健康教育工作优秀青年、上海市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先进个人等荣誉。出版译作《心理学：关于女性》。
谌誉  上海中医药大学心理咨询与发展中心教师。本科和硕士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心理系，中德创伤治疗高阶连续培训项目中方助教，长期接受系统家庭治疗、萨提亚模式家庭治疗、结构家庭治疗训练及督导。
何诗雯  上海中医药大学心理咨询与发展中心教师，学校心理咨询师。本科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研究生毕业于伦敦国王大学。曾获上海高校第十届心理健康教育”移动微课程”大赛教学比赛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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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引言
第1章  什么是完美主义？
第2章  完美主义的风险
第3章  完美主义的虚假好处
第4章  完美主义的积极对立面
第5章  大环境下的完美主义
第6章  从完美义走向最优主义
第7章  成年人用于指导青少年的策略
第8章  青少年自身可用的策略

附录A  我的研究
附录B  世界各地的支持机构
附录C  使用艺术治疗
附录D  牛津中学GDST全校项目，挑战无益的完美主义
附录E  评估—计划—执行—回顾循环
附录F  “如果担心该怎么办”：学校流程图
参考文献
延伸阅读
译后记

完美主义的复杂世界
完美主义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话题。
第一，完美主义没有通用的定义，事实上，对于可能相似或不相似的概念，有着许多不同的描述术语，例如：
? “正常的”和“神经质的”完美主义；
? “积极的”和“消极的”完美主义；
? “适应性的”、“适应不良的”和“非”完美主义；
? 简单的“完美主义”。
出于本书的目的，我聚焦在一些研究人员可能会描述为 “适应不良的” “神经质的”或“消极的”完美主义的问题上。我更愿意将其简单地视为“完美主义”，因为我同意研究者格林斯邦（Greenspon）的观点：认为完美主义可能存在任何积极或健康影响的想法是无益的，它实际上可能是一个破坏性循环的一部分。书中我会对此作详细介绍。
我的定义还涉及“社会规定的”完美主义，即“认为他人要求自我完美”或“评价性关注”完美主义——“个体受到来自社会环境压力的动机和价值观的影响”而导致负面心理表现。这表明完美主义不仅与负面结果有很强的联系，而且受到“他人”和“社会环境”压力的影响，要考虑系统干预的可能性。 
研究完美主义的第二个困难在于锚定目标研究对象。那些参加研究的学生通常有很大的改变动力，或至少对自己有更多的了解，但他们不能代表那些因为害怕暴露而不愿寻求帮助的学生，或那些未意识到自己存在困难的学生。此外，大多数研究使用自我评价量表来衡量完美主义，并不能保证被试会诚实作答或认真反思，同时由于不同的研究使用了不同的评分量表，无法对结果进行简单比较。而且研究的样本量通常很小，这也可以说是一个挑战。还有参与者往往限于高等教育人群，一般是那些被认为“有天赋”的人。这显然漏掉了相当一部分学生——他们不仅更年轻，而且可能不被认为具有很强的能力。大多数完美主义研究对象是临床上的成年人，这可能强调了早期干预的重要性，以及更好地了解青少年完美主义的必要性。
尽管存在种种困难，但完美主义仍然是一个重要的研究领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因为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完美主义可能与一系列负面影响有关。不过也存在一些反对的声音，即认为完美主义可能是有益的。我接下来将对此作简要阐述，并在第2章和第3章中进行更详细的讨论。

风险和预期收益
在现有的完美主义研究中，一个重要议题是完美主义的问题表现，特别是与青少年和成年人一系列心理健康问题的发展和延续有关。以下问题与高完美主义倾向显著相关：
? 焦虑；
? 抑郁症；
? 强迫症；
? 进食障碍；
? 自闭症谱系障碍，包括阿斯伯格综合征；
? 注意缺陷多动障碍。
完美主义和自杀之间的高关联性尤其令人担忧。自杀是青少年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可能对家庭和社区造成毁灭性影响。我撰写本书的一个重要前提是，高完美主义倾向和自杀之间日益密切的联系被严重低估；最近有研究指出这可能是一个比以往认为的更大的风险因素。
美国、澳大利亚和英国的年轻人（15至 24岁）的自杀率处于十多年来的最高水平，其中新西兰的青少年自杀率是发达国家中最高的。英国的一份报告显示，近三分之一的年轻人曾考虑或企图自杀，并列举了可能与完美主义有关的因素：学业压力、感觉自己很失败、对未来的恐惧、缺乏信心和孤立感。这在年轻男性（对他们而言，自杀是死亡的主要原因）中尤为明显，因为在保持自己完美胜任形象的完美主义需求之下，可能很难发现自杀意图和个体的脆弱性。对心理健康问题和自杀倾向保密，这是公认的青春期特征，对于那些自我污名化（认为自己没有能力）的人来说这种情况可能会加剧，而他们的成就或许会转移人们对其不胜任感和自毁倾向的注意力。此外，在学校中表现得较为合作和顺从的学生，可能也和那些高完美主义倾向的学生一样，或许会因为表现出色而被忽视，并因隐藏的心理困扰而采取冲动行为。
弗莱特（Flett）和休伊特（Hewitt）是完美主义的主要研究者，他们将完美主义与自我批评、自我怀疑和自杀之间的联系描述为一个亟需解决的重要公共卫生问题，28但很少有人了解这一点，或知道如何应对学校教职员工、家长或青少年等群体表现出的完美主义。本书旨在填补这一空白。
令人困惑的是，有一种观点认为完美主义是一种积极的特质。一些研究人员将完美主义与成就联系起来。如果人们认为完美主义是帮助人们取得成功的原因，那么它就可能会得到强化，尽管存在相关风险。本书的观点与完美主义研究领域几位著名研究人员的观点一致，认为不存在“积极的完美主义”，任何与完美主义相关的“好处”都可能是短暂的，而对个体健康功能的损伤却是持久的。这将在第3章中详细讨论。
为何需要这本书
在作博士研究时，我找不到从系统的角度介绍完美主义的明确指南。但作为教育心理学家，我经常遇到父母和老师提出解决学生完美主义问题的诉求，并对任何相关指导表示感谢。缺乏学校背景下的完美主义意识、理解和干预的研究是一个重大问题，因为学生是潜在的弱势群体：
? 如果他们在学校期间表现良好且成绩优异，则不太可能获得其他专业机构辅导的机会。
? 如果他们不是，则不太可能被视为“完美主义者”，所以他们潜在的困难可能会被遗漏或误解。
学校是青少年心理健康治疗的主要阵地，并且似乎是干预的天然场所。因为教师花费大量时间与青少年在一起，有机会获得专业资源，所以能够在整个上学期间提供充分的支持。学校在塑造学生形成关于成就和努力的健康信念方面发挥着重要的环境作用，同时引导学生积极挑战关于接纳和自我价值的无益认知，这些认知可能会导致影响表现的焦虑。由于高完美主义倾向的学生不愿在需要时寻求帮助，因此弗莱特和休伊特认为学校需要采取积极主动的方法来确保能够满足弱势学生的需求，例如传达信息“寻求帮助不是弱点”的信息，并且对那些表现异常出色但似乎与普遍存在的压力源和挑战不一致的学生保持高度警惕。然而，这些研究者提出的“理想预防计划”——由学校帮助学生降低他们的标准，可能会在我们当前 “以结果为导向”的教育环境中遇到阻力。不过，他们关于让家长参与干预的建议与当前的教育思想高度一致。本书也对父母有所启示，指导他们在帮助孩子形成健康情绪和促进成功结果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我对完美主义持生态系统观点，这与格林斯邦的观点一致。也就是说，完美主义是主体间性的，“产生于两个人或更多人的经验世界之间的相互作用”，而不是完全来自学生内部的动机。至少在英国，存在一个社会问题，即超过一半的成年人如果怀疑自己有心理健康问题，就会缺乏接近孩子的信心，以防出错；这在父母和老师之间可能也同样适用，特别是在没有提供特定培训的情况下。几乎没有证据表明在初始教师培训课程中包含完美主义的应对策略，因此可以假设可能教师没有意识到应对完美主义的需要，或者对于培训教师来说，完美主义的优先级低于其他“问题”。我知道目前没有提供专门针对完美主义的教师或家长培训课程，并且如前所述，没有针对学校教职员工和家长的明确指导。基于心理动力学的视角，教师自身的完美主义水平和经历很可能会影响他们对高完美主义倾向的学生的态度，但该领域的研究仅涉及教师完美主义、专业成就和倦怠，而不是完美主义如何在关系层面上影响他们的教学实践。
父母对完美主义的理解和认识程度也不得而知；他们的态度也可能受到他们自己的完美主义水平和经历的影响。相对更容易获得的是关于父母对更普遍的情绪健康的知识和理解的信息，这代表着父母对情绪健康的高度关注。例如，“Action for Children”的研究表明，英国父母，尤其是母亲，相比其他任何健康问题，更为担心孩子的情绪健康。“Young Minds”最近的一项调查发现，三分之二的父母对缺乏可用资源来支持有心理健康问题的青少年感到担忧。然而， “Place2Be”的一项调查发现，5—18 岁儿童的父母中有近三分之一承认，如果他们的孩子想要在学校接受咨询，他们会感到尴尬，而即使孩子提出要求，仍有五分之一的父母不会鼓励他们的孩子接受学校咨询。因此，需要一种更系统的方法来解决完美主义，而不会损害年轻人或其家人的名誉。
在当前的教育环境和社会氛围下，本书对于青少年、家庭和学校都是适用的。我希望本书能够给学校和家庭带来价值，因为没有其他资源可为学校提供关于此特定议题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