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与权力

这本书探讨了数字技术与国际权力机构的复杂关系。书中指出，数字技术将全球政治权力的演算，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复杂时期。在国际事务的各个方面，数字技术的行动者都在改变世界的运作方式，颠覆曾经垄断权力的机构。书中从2012年美国联手各国情报机构针对“匿名者”的反击开篇，分析了互联网及数字技术对于传统权力机构的冲击，涉及政治、外交、经济、媒体控制、人道主义救援、战争等多个方面。书中指出，这些基础性权力机构遭到削弱甚至破坏，民众及全球秩序置身于新的危险境地，因此国家和传统组织机构必须做出根本性改变，主动应对颠覆性力量的挑战。

这本书探讨了数字技术与国际权力机构的复杂关系。书中指出，数字技术将全球政治权力的演算，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复杂时期。在国际事务的各个方面，数字技术的行动者都在改变世界的运作方式，颠覆曾经垄断权力的机构。书中从2012年美国联手各国情报机构针对“匿名者”的反击开篇，分析了互联网及数字技术对于传统权力机构的冲击，涉及政治、外交、经济、媒体控制、人道主义救援、战争等多个方面。书中指出，这些基础性权力机构遭到削弱甚至破坏，民众及全球秩序置身于新的危险境地，因此国家和传统组织机构必须做出根本性改变，主动应对颠覆性力量的挑战。

［加］泰勒·欧文，牛津大学博士，麦吉尔大学马克斯·贝尔公共政策学院副教授。曾任英属哥伦比亚大学数字媒体与全球事务助理教授、哥伦比亚大学数字新闻研究中心研究主任。曾在耶鲁大学、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和奥斯陆国际和平研究所任职。 

第一章 失控
第二章 颠覆性力量 
第三章 异见空间
第四章 新货币
第五章 身临其境
第六章 拯救“救世主”
第七章 无界外交
第八章 算法的“暴力”
第九章 国家危机
注 释 
致 谢

叶礼庭，哈佛大学教授
21世纪的国家正在使用新技术来服务和保护公民，同时也在管控他们。一些颠覆性力量正在使用同样的技术进行挑战。欧文的这本书是关于这场战争以及它将如何塑造21世纪的探讨。

约瑟夫·奈，哈佛大学教授，《权力大未来》作者
网络技术已经导致了黑客（如“匿名者”）和加密货币（如比特币）等形式的颠覆性力量。各国应该如何应对？欧文提出了引人深思的分析和建议。

克莱·舍基，《人人时代：无组织的组织力量》作者
欧文在书中介绍了民族国家面临的数字挑战，无论是“匿名者”等新成立的灵活抗议团体，还是算法等的兴起，这些往往都掌握在非国家行为者手中，而且往往以平民为目标，他将这些观察汇集成一个有力的论点：由稳定的民族国家治理的世界模式正处于危机之中，大多数国家领导的机构必须在适应和崩溃之间做出选择。

安妮 – 玛丽·斯劳特，普林斯顿大学教授
欧文对数字网络的分散、协作和弹性力量正在削弱国家治理能力的方式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令人不安的是由此产生的西方国家生存困境。该书并未提供答案，但它提出了重要的问题。

《海牙外交学研究》
这本书是国际关系“第二轨道”参与者对数字政治的客观评估，提供信息而不偏袒任何一方。作者欧文的研究以科学、有效和有据可查而著称。

《图书馆杂志》
这本书将带领读者了解近年来数字技术的影响，它将吸引那些对时事、政治科学和数字技术感兴趣的人。

2012年1月，美国联邦调查局、伦敦警察厅，以及意大利、法国、荷兰、丹麦和瑞典的情报机构共同成立了一个特别工作组，其目标是打击黑客组织“匿名者”。这些国家认为激进的黑客团体及其众多分支对国家安全构成了威胁。
“匿名者”被定义为一个互联网集会，其指挥架构松散，成员依据信念而非指令来行动1——2008年“科学教”要求视频网站优兔撤下对好莱坞巨星汤姆·克鲁斯的采访视频，“匿名者”对“科学教”网站发动了攻击，从此声名鹊起。“匿名者”认为，撤下该视频是一种审查行为，“科学教”无权这样做，并表示要把“科学教”从互联网上完全清除出去，“通过反洗脑把人们从‘科学教’中拯救出来”。从那时起，该组织以“匿名者”的名义，发起了数百次数字行动，这些行动的规模和频率各不相同。目前，该组织已介入美国和世界各地的政治冲突。
2011年11月，在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的一场反对削减预算和学费上涨的“占据”集会上，有人拍摄到一名防暴警察向一名和平抗议者喷射胡椒喷雾剂的视频。当这段视频在优兔网站上疯狂传播时，“匿名者”曝光了这名警察的姓名、住址、电话号码和电子邮件地址。该警察收到了17 000多封威胁邮件、10 000多条短信，还有几百封信件。此外，为反对亚利桑那州1070号法案（一项被广泛认为具有种族主义色彩的反移民法案）的通过，该组织对亚利桑那州公共安全部门的官员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这次攻击是更大规模的“反安全”运动的一部分，“匿名者”以网络审查和种族定性为由，攻击了许多西方政府部门。
“阿拉伯之春”期间，“匿名者”为突尼斯、埃及和利比亚的反政府抗议者提供支持，侵入政府网站，通过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关闭网站，并公开曝光了政府官员的姓名、电子邮件地址和密码。2011年12月，“匿名者”以揭露企业和政府腐败的名义，侵入美国情报咨询机构斯特拉福战略预测公司，窃取了270万封企业电子邮件及其他数据，这些邮件详细描述了现任和前任政府官员经常涉及的敏感对话，还包含数千条非公开信息。
虽然这些行动有许多共同目标，并使用了相似的黑客攻击手段，但很难确定其是否为“匿名者”所为。“匿名者”没有固定的领导，并且不从属于任何国家。其成员松散地协同合作，然后把他们的行动归于“匿名者”所为。正如参与“匿名者”行动的一名黑客告诉巴尔的摩记者的那样，“我们有大家一致同意的议程，我们彼此协调，独立行动，不需要任何机构认可。我们只是想做一些我们认为重要的事情”。2
在撰写本书时，对“匿名者”进行恰当的描述确实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任务。许多情报机构，尤其是像美国联邦调查局这样的机构，都打击过那些被认为对本国造成威胁的政党、组织等，其中包括“基地”组织。“匿名者”无组织的结构、授权方式和攻击手段势必引起这些情报机构更大的担忧。美国创建互联网时，曾把它当作一个国防研究项目，现在认为网络空间是一个与陆地、海洋、领空和外太空同等重要的“领域”或潜在的战场。因此，“匿名者”和其他参与网络攻击的组织均被视为需要被控制的行为者。但“匿名者”的运作方式与其他政治或军事行为者不同。“匿名者”没有使用国际公认的抗议方式——政治游行、请愿、暴力活动等来实现其目标。
“匿名者”不需要使用国际公认的抗议方式。在过去10年里，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让个人和专业团体能够做一些以前只有政府机构和建立在类似自上而下的官僚模式之上的私人组织才能做的事情。2012年，哈佛大学伯克曼互联网和社会中心的约凯·本克勒教授在《外交事务》中写道：“‘匿名者’展示了网络化民主社会中权力的一个新的核心方面，与10年前相比，现在个人的效力大大提高，更难接受传统权力的操纵、控制和压制。”3 正如本章所探讨的，现在个体似乎可以在国际事务的各个领域做出威胁现有机构的事情，包括战争、外交、金融、国际报道和行动主义等方面。
在情报收集方面：2012年1月13日，美国联邦调查局特工蒂莫西·劳斯特尔写信给特别小组成员，要求召开电话会议，“讨论正在进行的有关‘匿名者’‘鲁兹安全’‘反安全’运动以及其他相关分支组织的调查”4，来自爱尔兰奥法利郡的19岁少年唐查·奥瑟伯赫尔截获了他的电子邮件。第二天，奥瑟伯赫尔通过一种基于文本的信息传递系统——因特网中继聊天——向一名外号为“萨布”的知名“匿名者”激进分子求助。奥瑟伯赫尔写道：“我已经获取了电话会议的时间、电话号码和密码，我只是没有一个好的互联网协议电话设置来实际呼叫并记录它。”5
奥瑟伯赫尔得到了帮助。1月17日，他录制了这次电话会议并把会议录音发给了萨布，但萨布并没有把录音上传到网上。2月3日，一段音频被传到了视频网站优兔上，一个有名的“匿名者”关联推特账号@AnonymousIRC发文称：“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人可能会很好奇我们如何能够一直偷听他们有关反黑客行动的内部通信。”6
这种行为并非没有受到惩罚。奥瑟伯赫尔不知道萨布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线人，他在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授意下进行黑客犯罪活动。美国政府逮捕了5名参与偷听电话会议的嫌疑人，其中包括奥瑟伯赫尔，并指控他们犯有电脑黑客阴谋罪、电脑黑客罪以及故意披露非法截获的有线通信内容罪。奥瑟伯赫尔最终被无罪释放。其他“匿名者”成员则被拘留，其中包括据称是该行动领导人的成员。尽管如此，该网络组织仍在继续发展壮大，并挑战国家的权威。